金祖山地下街道一派繁榮。在一個鋪面,一塊白色的天成醫院的牌子和一塊藍色的凸天科研所的牌子十分醒目地掛在門口的左右兩側。一白一藍兩塊牌子形成鮮明的對恃。
傳說這地下街道有上萬年的歷史。一開始僅是供人們參觀遊覽的地下溶洞。戰爭一來,這洞又成了人們避難藏身之地。幾次星球大戰,這洞裡又成了星際地下監獄。各戰勝星球在太空爲了方便,紛紛把俘虜及傷病員往這洞裡塞。還有來侵佔和開發金礦的人也居住在這洞裡。
戰爭停息後,住在洞裡的人們有家可歸的離去,無家可歸尤其是外星俘虜和傷病員,或因這裡安全不想走的天南星人,便安居下來生子繁衍。
這樣一來,住在洞裡的人們就越來越多。爲了生存,擴大居所,洞裡的幾代人便合衆開發,長年不斷。幾百年後這蜘蛛網似的溶洞便逐漸演變成了地下街道。
因此可以說,金祖山的地下街道是宇宙人合力開發的產物。
也正因爲如此,加上金祖山的特殊地質,這裡便常常成爲宇宙戰爭的策源地。
此刻,科研所內十分清靜,只有袁香領着一羣年輕的天南星女人走來走去,東看西看。這羣天南星女人看上去十分年輕,身材苗條,胸部豐滿,但論膚色和容貌,遠不如袁香這個地球b國的空中小姐白淨漂亮。
夏天成坐在辦公室納悶。
自從上次他向凸塔提出要楊麗來當他的助手而遭到凸塔當場拒絕,他憤然離開後,快半個月過去了。在這半個月裡,除了運來不少醫用器具和牀鋪被縟之外,凸塔一次也沒出現過。至於他要的醫務人員一個也沒來。更不用說他的助手楊麗了。可是在今天上午八點鐘光景,突然來了一羣天南星女人。這就使夏天成更加納悶了。
fg--203飛船船長卡特走進夏天成辦公室,不聲不響的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哎,你找我?”卡特問。
夏天成說：”是的。唉,你說也怪呀！我提出要醫務人員和楊麗的要求沒實現,倒來了不少天南星女人。她們對醫療技術扁擔吹火一撬不通,來幹啥?”
”聽說這些十七八歲的少女,是從天南星西半球山區弄來的。問她們來幹什麼,她們都說不知道。”卡特說。
夏天成思索一陣後說：”看來凸塔是鐵了心真要乾了。”
卡特問：”幹什麼?”
夏天成說：”讓這些少女接受生命快速發展基因的實驗，讓她們懷孕生下生命快速發展基因的孩子。”
”那就幹唄！我還沒見過你那什麼基因生下的人是啥樣子呢！”卡特說。
”不行,絕對不行！”夏天成說：”我早就說過,那科研項目只能用在家禽動物身上,利用它懷孕週期短,繁殖率高,肉質安全健康的特點來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生活的需要。而用在人的繁殖上是違背地球生命科學的,也是極不人道的。再說用之基因生下來的人,是不是百分之百的就是人也說不一定。”
”可是你現在在天南星,身陷囹圄,身不由己。是毋機國下文要你這麼做的。再說,用來實驗的女人是天南星女人也不是地球女人,她們生下的人像牛像馬,似貓似狗與你何干?況且是他們逼迫你這麼幹的！”卡特說。
”可是人的良心何在?我絕不會這麼做的！”夏天成說。
”那你爲啥又答應凸塔,進行人體實驗,而且還提出要人要物要楊麗當你助手的要求?”卡特生氣地問。
”我的船長唉,我是在逼迫無奈的情況下才想出這麼個移花接木的主意。並非同意進行人體實驗。”夏天成小聲說。
”什麼移花接木?”卡特問。
”就是借這個地盤,借凸塔給的人和物,名義是在搞科研實驗,實際上我在爲人們治病。所以我向凸塔提出要病房設施,要醫務人員的要求。”夏天成說。
”算了吧！”卡特說：”你這移花接木,實質是掛羊頭買狗肉的主意,恐怕狗肉還沒賣出就被凸塔發現抓起來飛拉碰---殺頭了！不但你被殺頭,還連累我們跟着你乾的一行人也被殺頭。”
夏天成說：”我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但我想來想去,只有這個辦法才能暫時瘴住凸塔的耳目,爭取時間,等待星際刑警來營救。”
”要是凸塔發現了咋辦?”卡特問。
”這就是我找你來商量的目的。”
夏天成說着就站起來去把門關上,然後回來坐在卡特身邊小聲說：”椐我觀察,凸塔及他身邊的人對生命科學知之甚少,尤其對我研究的生命快速發展基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甚至其一其二都不知,完全憑傳說。這就給我們的僞裝創造了理論依據。因此,我們當着他的面時,我們都衆口一詞說是在搞人體實驗,而且在行動上也要做得逼真,讓他無懈可襲。只要他身邊沒有像楊麗和江華這樣的內行相伴,我們完全可以把他搪塞過去的。”
”我們的人好說,我去給他們勾通就是了。但那幾個天南星人,包括今天來的一羣少女就沒法勾通了。”卡特說。
”這好辦,就統一口徑給他們說,我們正在做準備,一旦時機成熟,立即進行人體實驗。至於何時進行,怎樣進行,還不是我說了算！”夏天成說。
”高！實在是高！看不出夏教授不僅是個科學家,而且還是個計謀家！”卡特說。
”你先別捧！”夏天成說：”這還只是紙上談兵,成功與否還得要試試才行！不過我想,只要我們這樣做了,爭取到像江華說的星際刑警的到來.....唉有江華的消息嗎?”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夏天成停止說話,走去把門打開,見是卡特船長的助理拉莎。
”拉莎,什麼事哦?”夏天成問。
拉莎說：”管理員叫你去他辦公室,說是凸塔首領來了,要見你。”
夏天成來到管理員辦公室並未見到凸塔。他問：”不是說首領要見我嗎?人呢?”
管理員說：”是的。他在會客室等你。你去吧！”
夏天成推開會客室的門,吃了一驚。沙發上坐的人不僅只是凸塔,還有江華。
夏天成強制着微笑,喊道：”啊！首領大架光臨,歡迎歡迎呀！”並和凸塔親切握手問好。
江華站起來很有禮貌地對夏天成說：”夏老師好！”
夏天成開始沒理他。心想,他沒跟我們一起轉移,原來是又投靠凸塔去了。這小子真不是個東西！兩面三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滑頭耍得兩邊都不得罪。昨天還向我表示要永遠和我站在一條線上,今天就傍大腿又給凸塔當起了翻譯。真他媽沒一點骨氣！要不是他在我受傷得病時對我照顧得那麼好,我非痛罵他一頓不可。這個有奶就是孃的臭種！
這還不打緊。夏天成又想,當翻譯就當翻譯唄！怕的是他發現我的移光接木的僞裝,再向凸塔彙報,論功請賞,那樣就遭了！
”夏老師的身體看上去比過去好多了。”江華還是笑着說。
爲了給江華一個警告,夏天成一語雙關地對他說：”小江呀！給首領當翻譯可要多個心眼呀,千萬不要出差錯喔！”
江華也一語雙關的回答說：”請老師放心！我是地球b國人,絕不會給地球b國人丟臉的！夏老師想說什麼,想做什麼,儘管說盡管做好了。學生一定鼎力相助。”
夏天成畢竟對江華有所瞭解,聽了他的一席話,忽然又覺得剛纔在心裡對他的責罵有點過份。一個人在異地,爲了將來,有時不免卑躬屈膝,苟且偷生一下。自已目前不也如此嗎?要說這個凸塔,我殺他的心都有,可剛纔我還帶着微笑,彬彬有禮的喊他首領並和他親切握手呢！
凸塔和夏天成以及江華三人,在會客室的沙發上形成三角對立的坐勢。茶几周圍每人面前擺着一瓶飲料。接着,還是由江華做同步翻譯,開始了交談。
凸塔首先對夏天成說。”幾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挺想念夏教授的。”
夏天成說：”是嗎?夏某也同感,同感呀！”
”上次因楊麗的事,不好意思把教授給得罪了,今天特意來向教授陪禮道歉。還望教授大人不計小人過。”
”首領說到哪裡去了！堂堂的黃金集團首領,如今又是國家科學部的副部長,怎麼是小人呢?大得不得了呢！”
凸塔一笑說：”可在大科學家夏教授面前,我還是一個小人。我雖然是個科學部的副部長,可我對科學,尤其是生命科學一無所知啊！要不然我怎麼會一二再,再二三的求夏教授助我凸塔一臂之力呢?哎,話扯遠了,還是書歸正傳吧！生命快速發展基因進入人體實驗的工作準備得咋樣?”
”萬事齊備,只欠東風了！”夏天成說。
”呵！什麼東風哦?”凸塔問。
”電腦呀！我那裝有生命快速發展基因全部實驗資料的電腦還在首領那裡沒給我,我怎麼開展實驗呀?”
”啊！我把這事給忘了。再說,我還以爲夏教授完全可以憑自已的記憶力完成實驗哩！”
”你說得輕易！你當這是小孩玩家家呀?這是科學,來不得半點馬虎。你知道生命快速發展基因要進入人體實驗要經過多少程序,需要多少類型的數據嗎?”
”不知道！要多少?”
”一萬多個程序,兩千多個類型上億個數據。差一個都會導致實驗失敗。我的腦袋即使是羅框也裝不了那麼多哦！”
夏天成說時,特意看了眼江華的表情,見他笑了一下才向凸塔翻譯。
江華知道,進行人體實驗的確要比在動物身上實驗要複雜得多,但也不至於像夏天成說的那麼懸！但他知道他的用意,因此也照此翻譯給凸塔聽,而且還加一句：”的確如此！”
凸塔說：”那下次就把電腦給你帶來就是了。”
”有了電腦,我馬上就可着手進行人體實驗。但光我一個人也不行呀！我需要幫手,還要幾個醫務人員。”
”醫務人員可以滿足。幫手不是有幾個天南星科學家協助你嗎?再說你身邊還有三個你飛船上的人。他們完全可以幫你嘛！”
”他們是可以幫我,但也僅限於一般的操作和生活上。真正要算數據,按數據按比例配置上萬種化學試劑等,他們就愛莫能助了。你可知,要是配置出的基因出現十萬分之零點一的差錯,實驗生下來的人就有可能不是人而是怪物！”夏天成說這話時,自己都感到好笑。
可凸塔認真了,他說：”這麼嚴重呀?你要楊麗,我徵求了她的意見,她死活不同意來。我看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江華先生留下給你當助手了。你看如何?”
這是江華求之不得的事。自上次因那本書與楊麗發生衝突,楊麗喊他滾,再也不想見到他後,江華對楊麗就徹底絕望了。他沒想到他一直摯愛的楊麗是個爲了自已的名和利,欺世盜名的事也幹得出來的人。不見就不見吧！於是,他在來金祖山的空中汽車上,他向凸塔提出了回凸天科研所的請求。
”收下我吧,夏老師！”江華說,”相信我會比楊麗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