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頭女人在廚房熬草藥。爐竈上紅藍兩色交融的火苗直燒在金色的藥罐底上,將藥罐裡的草藥水熬得沸沸騰騰。不一會兒,兔頭女將火苗關滅,並用金勺舀了一勺放到嘴裡嚐了嚐,然後點點頭。接着就拿出一個金碗,倒了大半碗草藥水小心的端着從廚房裡走出來。
臥室裡,楊麗微睜雙眼躺在金色的牙牀上,似乎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她那本來顏色嬌人的臉如今像一張雪白的紙,既很僵冷又很慘淡;她那一雙一直充滿靈氣和睿智的雙眼,如今變得黯然失色,就像一雙死魚的眼睛,沒有一點活力;她那從來沒有失去過紅潤的嘴脣,現在成了烏肉兩片,灰黯乾澀。
自從夏天成被索裡和麪具人劫走後,楊麗一氣之下就病到了。一連幾天她茶不思,飯不想,滴水不進。儘管兔頭女人像關心自己的女兒那樣照顧她,勸她吃點東西,但她的營養仍滿足不了兩條生命的生理需要。再加上她對夏天成過渡的思念,終於成疾,臥牀不起,直到現在命懸一線。
此刻,她忽感心裡一陣難受,咳嗽兩聲,呼吸便急促起來。
兔頭女人端着一碗藥水匆匆來到牀前,將藥放在牀頭櫃上,便急忙將她扶起,用手輕拍她的胸脯。她頓感好受多了。並輕聲地說了聲:“謝謝!”
“喝點藥吧!這是進口的天南星上最好的草藥,聽說比你們地球上的靈芝還好。喝吧!喝了,你的病就一定會好!”說着,她就用湯勺舀了一勺放到楊麗嘴邊。
楊麗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便張開嘴喝了下去。
大半碗藥水下肚後不久,楊麗感到想吐,但她忍着。她知道這種有點腥味的藥水,喝下去有點反謂是正常的。何況肚子裡還有一個拳頭大的小傢伙,就是她聞得,小傢伙也聞不得。就是她能適應,那小家火也不一定贊成。
挺過嘔吐,心裡漸漸好受起來,慢慢地覺得呼吸也順趟了。全身的經脈活脫,血液流暢。臉色由慘白變得有些紅潤,上下嘴脣也不烏了,黯淡的目光開始靈活明亮起來,精神一下子好了許多。
“謝謝你呀,阿姨。這段時間全靠你費心照顧,要不,我還真過不了這一關呢!”楊麗說。
“說啥呢!照顧你像照顧我女兒一樣。再說,這是首領給我的任務,應該的。”
“你有女兒嗎?”楊麗問。
“有,可是在兩歲那年失蹤了。找了二十多年沒找着也死心了。要是還在,也和你年紀差不多,當然沒你這麼漂亮罷了。”
“我都快到三十歲了,還漂什麼亮喔!”
“但在我的眼裡,你好像只有二十來歲。難怪我男人說,你們地球女人特別是東方b國女人不出老。果真如此。”
“阿姨,我可以向你問一個小問題嗎?”楊麗說。
兔頭女人說:“問吧。問什麼我都可以給你說。我經過好長時間的觀察,你和夏教授都是好人,頂好頂好的人!”
“你是天南星毋機國人嗎?”楊麗問。
“是天南星毋機國人,而且是土生土長的毋機國人。”兔頭女人說。
“可你今天的地球語,尤其是我們地球b國語說得非常之好!以前我可沒聽你說過地球語,特別是我們東方b國語啊!你在哪裡學的?”
兔頭女人一笑,說:“我和他生活在一起二十四五年了。他說的你們地球b國話,不用具體學,我聽都聽會了。”
“他是誰?是我們地球b國人嗎?”楊麗驚訝地問。
免頭女人沉思一下道:“就是你恨他,罵他,打他的那個面具人。他說他是地球東方b國人,出生在b國西部。”
“甚麼?是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說來話長,還是不說吧!反正,孩子呀!我叫你孩子可以嗎?”兔頭女人問。
“可以,可以!”楊麗問,“他怎麼學會星際語言的?”
“我也不太清楚。凸塔爲甚麼要他去大學學習,一年後回來就跟在凸塔身邊當翻譯。凸塔到那裡都帶着他。孩子呀!反正他不是壞人。我知道,他跟凸塔首領幹,也是不得已。處處事事都出於無奈!他替凸塔對你和夏教授做的那些對不起你倆的事,就由我來向你陪罪吧!”說着她就撲嗵一聲跪在楊麗牀前。
楊麗倏地翻身下牀,將她輕輕扶起,說:“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向我下跪呢?你的年紀跟我母親的年紀差不多,你這樣做會讓我折壽的!”
楊麗將兔頭女人扶起來坐在她身邊,頭輕輕地靠在她的胸脯上。兔頭女人伸出雙手緊緊將她摟住,又用一隻手象母親一樣不斷地在她的臉上,頭上,肩上輕輕地撫摸着。忽然,楊麗感到一股暖流在她的全身涌動,她的眼睛不禁溼潤起來。
“二十多年前,也是在這個房間裡,也是索裡和凸塔,將我帶到這裡,要我與從地球來的他舉行所謂的婚禮。婚禮也和你與夏教授的婚禮一樣,強迫我們二人在衆目睽睽之下將全身衣服脫光,然後赤身*的讓凸塔首領撫模全身,然後再點潑金水。最後硬是要我們二人在衆目睽睽之下,也是在這張金牀上發生*關係。要是不從,我們兩人都得死。沒法,我們只得遵從。在發生關係過程中,凸塔他們在旁邊一邊看一邊淫笑,還指指點點,弄得我和他十分狼狽。完事後,他們纔在一陣嘻嘻哈哈的笑聲中離去。那時,我十七歲還不到哦!”話說到這裡,兔頭女人已經淚流滿面了。
“看來,你我都是天涯淪落人!”楊麗輕聲說。
“可你比我勇敢,敢於反抗。雖然凸塔也強制你脫光衣服,一絲不掛的讓他看,讓他撫摸,讓他點戳私密潑金水,但再怎麼說,他還是放棄了看你和夏教授當着衆人的面幹那事的邪念。從這一點說,你比我還算幸運。”
“後來呢?”楊麗問。
“後來我們就死心踏地的生活在一起了。可是,在他去大學學習以後的一天晚上......”兔頭女人慾言又止,頓了一下才改口說:“幾個月以後,凸塔就叫我們搬出了這套房子,住到別處去了。”楊麗聽了低着頭,若有所思。她沒再問什麼。
可兔頭女人問話了。她說:“孩子呀,能讓阿姨也問你一些事嗎?”
楊麗猛地擡頭,疑惑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