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事先獲得情報,打出這個戰績也能證明這些士兵很精銳。
根據打掃戰場的統計,在這次遭遇戰中倒下的敵人一共有四十六人,還有十二個沒死被俘虜的——也就是說,戰損比達到了五十八比零。
洛明這邊的確出現了傷員,不過也只有一人,是一個不小心崴到腳的長矛手。
而這位傷員也依舊有着行走的能力,甚至之前在戰場上還忍着痛小跑了一小會兒,因此連重傷都算不上,是可以不計入戰損比的。
當然,格蘭蒂順手用光輝鬥氣給了他一個緊急治療,然後讓他脫掉鎧甲放下武器,由同伴攙扶着他走。
哪怕只是崴個腳,不重視的話也可能留下後遺症。而這些能夠參與超長矛方陣衝鋒的士兵都是精銳,自然配得上這份治療的待遇。
接下來,爲了保證行軍速度不下降太多,格蘭蒂將大部分戰利品讓給了對方。
但她此次前來救援自然不是乾白工,現在還反過來把戰利品讓出(對方可不知道她要保持機動力纔不帶戰利品走),那麼必然要換取相應的利益才行。
無功不受祿,被她救了之後還能獲得一大份戰利品,反抗軍的指揮官也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問道:“閣下需要我做什麼?”
“把這份協約簽了吧,這樣對你我都好。我軍趕來救閣下也冒着巨大風險,希望閣下能拿出相應的誠意和態度,以後有意外也可以繼續互相援助。”
說着,格蘭蒂便掏出了現成的一式三份盟約文件。
對方看了一眼,就知道她肯定早有準備,不過倒也沒有覺得自己受了算計。
想了想,他覺得美泉子爵的確是一條值得抱的大腿,就欣然簽下了姓名,按上了手印。
任務圓滿完成。
帶着軍隊遠離的路上,格蘭蒂就笑了起來,開始計算這次究竟是一石几鳥。
挫敗了貝蘭人的一次行動,在戰場上實際檢驗了一次新戰術,並且爲洛明又拉攏了一個貴族入盟……
除此之外,還成功斬殺了貝蘭軍的高層頭目之一,威利瑟統領。
貝蘭聯邦的爵位和官銜體制稍微有些混亂,許多人也是給自己胡亂戴上很隨便的稱謂,但根據俘虜的描述,這位“統領”在貝蘭聯邦內統率着六千民衆,地位大概比普通的男爵還要高出不少,馬馬虎虎都可以算是個子爵的水平了。
至於洛明嘛,他這個子爵自然不代表子爵圈兒的平均水平,較真兒的話,他的力量都已經膨脹到超越戰前的郡守伯爵的水平了。
當然,斬殺一個幾乎堪比子爵的敵方高層還是個比較稀罕的事,這能讓洛明在這次戰爭中的功績更上一層樓,也能進一步襯托出他的實力雄厚。
除此之外,也算是從側面洗刷掉他的嫌疑——出賣自己人的嫌疑。
當然,直到目前爲止,都還沒人懷疑洛明作爲陣營領袖會出賣自己人,或許有那麼個別人產生了這種很冒犯的猜想,但也只是憋在肚子裡,不會有膽量說出來的。
現在洛明的親信格蘭蒂打出了這樣的戰績,只會從側面體現出洛明居功至偉,與貝蘭軍戰鬥的立場也十分堅定,把這種猜想進一步從苗頭消除掉。
“總之,計劃完美成功。”格蘭蒂笑着總結道。
而就在這同時,維陶塔斯聽着逃回來的殘兵敗將們的報告,面色凝重。
他先指派了一個臨時指揮官,然後讓他們去一旁修整,自己說是開始思考對策。
等附近沒人了之後,他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逃回來的殘兵有將近三百人,而他既然身爲主將,自然能夠將這批人暫時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然後逐漸消化。
吸納了這一批殘兵之後,他在全軍中的實力份額自然也就會再提升一個檔次,對剩下的兩個小軍頭呈現近乎壓倒性的優勢。
損公肥私,和敵人達成一致做交易的感覺真好啊……他感慨着,又突然搖了搖頭。
不對,他和洛明,從一開始就根本不是敵人嘛,二人只是因緣際會出現在了一場戰爭的兩方陣營中而已。
而現在他們已經達成了一致,互利互惠。真實身份已經可以說是盟友,是這場戰爭中獨立於大局之外的第三方纔對。
這麼一想的話,貝蘭軍本身多麼悽慘都徹底不重要了。從這個“第三方”的視角來看,維陶塔斯和洛明的這個陣營,現在其實形勢一片大好。
接下來,就是投桃報李的時間了。
他笑了笑,然後露出了惡狠狠的憤怒表情,走出營帳,向着臨兩個被他“偶然”捉到的貴族那裡走去。
那兩個貴族被捉來,在戰鬥中本來就已經受了傷,此前雖然由於其高貴身份,沒有遭到太多折磨,但手腳都被捆着,系在木樁上,也絕對不是什麼舒適的體驗。
上次維陶塔斯審問他們的時候,表現得沒有別的貝蘭人那麼凶神惡煞,二人見到他又走了過來,就都露出了期望的表情。
他們已經認清現狀,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準備繼續吐露一些情報來換取自己的俘虜生活待遇能變好一點,甚至商量出錢給自己贖身。
但維陶塔斯卻憤怒地衝上前去,揮刀就砍。
連看守他們倆的士兵都毫無防備,就看見二人應刀倒下,身體痙攣,血流滿地。
“大人您這是——”
“好膽啊……”維陶塔斯壓根沒有理會這看守,咬牙切齒地詛咒道,“居然敢說假情報引我的將士進入埋伏?還真是忠誠啊——呸!去你妹的忠誠,以爲我會敬佩你們嗎?混蛋,死了也別想落得全屍!”
他又揮刀砍去,將二人的屍體砍得遍體鱗傷,身首分離。這才消了點氣似的,拄着刀喘息了起來。
“來人啊!”他大喊一聲,“把這兩個混蛋的腦袋和屍體都給我掛起來示衆!”
此刻,已經從維陶塔斯的話中聽明白了原委的士兵們,也紛紛露出了義憤填膺的表情,對懸屍泄憤的行爲沒有任何異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