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仗着重甲欺負人？”
在洛明這邊，一位小隊長長冷哼一聲，就揮動了手中的令旗，與此同時，他高呼一聲：“射擊！”
他的小隊中，一共十個士兵，都用支架托起了一把把足有一人高那麼長的重型火繩槍，從土牆留出的射擊孔中探出。
原本他的小隊中還試驗性地裝備了鋼弩，但在前段時間發現用起來一般，最後還是換成了重型火繩槍。
那黑洞洞的槍口足可以塞進去一根大拇指，能夠發射差不多四十克重的鉛彈。
槍身全重達九公斤，幾乎可以說是一門微型的火炮了，不過這還處於單兵能夠攜帶、使用的程度，雖然不用支架的話很難拿穩。
洛明曾經做過實驗，這種火槍只要能擊中敵人，在八十米的距離上都能打穿這個時代人們心中的“重甲”，然後對鎧甲之後的敵人造成有效殺傷，至於對付輕甲或者無甲的目標，兩百米外只要被打中也是個重傷或者死，更遠處殺傷力會銳減，但一般也沒有在那麼遠距離射擊的必要。
就算洛明自己，如果不用天權劍魂的力量，硬接這麼一槍也會感覺手疼。
哪怕真有人穿着超級厚重的鎧甲硬是擋住這一槍，估計也會被這大力打的骨折或者落馬。
而這樣一種重型火繩槍的精度其實也還過得去——槍管本身用原始的鏜牀加工過，相對順滑、平直——根據測算，只要練熟了，在六十米內擊中人體大小的敵人概率還是很高的。
而敵軍距離洛明的火槍手僅有不到五十米了，隨着一陣槍響，直接就有七個人倒在了地上，還有一個捂着大腿跪了下來，血液大量涌出，毫無疑問失去了戰鬥力，說不定也活不到戰後。
火槍手們沒有看自己是否打中，直接開始再次裝填，由於洛明使用紙殼將彈頭和固定分量的火藥包在一起裝好，有效地節約了時間，僅僅過了二十秒，便裝填完畢，然後在小隊長的命令下開始了第二輪射擊。
擁有同等級殺傷力的大型鋼弩，由於力道太大，得用到絞盤上弦，其實也不會比這種火槍要快。
此時，敵軍的先頭部隊已經突破了那一點沼澤地，向着聯軍陣前衝來，轉眼間就衝到了那些木製工事前。
有些身強力壯的士兵揮舞起斧頭，或是用雙手去搬，開始拆除那些木製工事。
當然，這也使他們成爲了更好的靶子，在這樣近的距離下，弓箭已經能射穿大部分鎧甲了，有些射不穿的，也可以挑對方缺乏防護的腿部或者面部去射擊。
聯軍中有幾個法師和牧師也趁這個時機扔出了殺傷性法術，不過他們的水平一般，一擊也不可能打倒多少個士兵，只能說是聊勝於無吧。
明明強調過了，要節省法力，主要使用戰爭法術削弱敵人或是給聯軍加持，或者在需要臨時救場的時候再扔殺傷性法術，這些榆木腦袋怎麼一上場就開始瞎扔火球呢？
遠遠看着那幾個施法者，洛明一臉蛋疼，趕快叫人去再提醒他們一遍。
無論如何，木製工事在斧頭面前還是比較脆弱的，過了一小會兒，其中有不少都已經被砍碎或者被搬開到了一邊。
不過，貝蘭軍的重步兵倒也倒下了不少。
用沒有生命的箭矢、彈丸和木製工事去換敵軍的命，怎樣看其實都是賺的。
接下來，按照常理，就該進入短兵相接的環節了，雖然有壕溝、土牆等工事，但本質上說，兩邊的士兵的武器都已經能觸及到對方了。
但洛明卻硬是靠着他穿越者的見識和這些年來的苦心經營，在傳統的戰鬥之中，又多增添了一個短暫卻重要的環節！
這個環節並非炮擊——要知道火炮頻繁射擊之後會過熱，過熱之後再用就很容易損壞了，敵人畢竟勢大，太早暴露這樣的底牌不利。洛明準備憋着火炮，等敵方投入更珍貴的騎兵的時候再幹一票大的。
而是來自擲彈兵的攻擊。
準確來說，洛明的手下沒有專職的擲彈兵，或者說，他的士兵中最有臂力的那一部分，兼任着擲彈兵的身份，平常比別人多一些訓練。
一共十個士兵拿起一枚枚帶着一截布條的鐵球，抓住布條旋轉了兩圈，然後將鐵球投出了土牆之外。
這些沉重的鐵球平均飛出了十一米遠，有一枚近的甚至纔有八米遠，而它們的速度也不快，很容易就能被躲開，如果作爲單純的投擲武器來說，基本上就和廢物無異。
然而，它們卻不是單純的鐵球，而是內裝大量火藥和鐵砂、碎鉛的範圍殺傷性武器——手榴彈！
和地球現代的手榴彈不同，洛明這個手榴彈可是三公斤半的沉重玩意兒，也只有這樣，才能在只能用黑火藥的時候，擁有足夠的殺傷力！
落地沒多久，引信便已經燃燒到了盡頭，十枚手榴彈炸裂開來，頓時就有一大片敵軍倒下。
一時間內，不僅是爆炸範圍內的敵軍非死即傷，在後邊和旁邊的一大圈的敵軍也都遲疑了起來——萬一還有一批這樣的鐵球砸過來，他們誰上前都是送死。
在貝蘭軍的後方，幾個將領也開始議論紛紛。
“這麼大殺傷力的魔法，他們怎麼敢在這麼近的距離上用？不怕傷到自己？”
“你看，他們專門挖了土牆，有土牆擋着，就傷不到，所以射程再短也沒關係。”
一個年輕的副將用馬鞭指着洛明那邊的陣地道：“這是梵希郡貴族的聯軍，良莠不齊，偶爾遇到富裕又精銳的敵人也不奇怪。反正他們也無法照顧到整個陣線——繞開他們那段，從旁邊突破不就好了？”
“看來那攻擊不能打遠，要不讓法師團出手轟擊？”又有一個副將說着。
“暫時不用。”中年的主將擺了擺手，“既然富裕，那麼他們說不定也有不錯的施法者，能撐過一輪轟擊。浪費法力，還會暴露本方法師團的實力，不值得。
就依維陶塔斯所說吧，傳令下去，讓他們繞行。”
年輕的副將謙虛地一笑，不理會同僚們嫉妒的眼光，又恭維了主將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