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日殿下那裡獲得援助的話，洛明手頭的資源固然會增加，但黑日殿下就得承擔相應的支出了。
作爲一個陣營總體而言，並不會有任何一點資源增加，甚至還可能在內部轉移的步驟中出現損耗。
洛明也不覺得，這些資源在自己的手中就一定能得到比在黑日殿下手中更有效的利用。神明智慧如海，偉力如山，某些方面自己可以憑藉穿越者的獨特視角勝過一籌，但別的方面大概都是劣勢吧。
而向外部索取資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個是分蛋糕，怎麼分都還是那麼多，而另一個是拿走別人的雞蛋來做蛋糕，甚至直接問別人多要一塊蛋糕，這之間自然能夠分得出高下來。
雖然有種說法是靠內鬥謀奪利益遠比對外謀取利益簡單便捷得多，但洛明並不完全認同這種說法，那只是在某些條件下才成立的道理而已，而此刻顯然就不屬於那些情況之內。
當然，洛明也沒有被驚喜衝昏頭腦。
在此的並非血手本尊，甚至不是它的哪怕一個分身，非要說的話可能只是一道神念，一滴神力而已。
雖然可以說，哪怕一滴神力中也蘊含着神明的意志，就像所謂的法有元靈的說法那樣——但毫無疑問，這一點意志是不可能代替神明本身做出重大的決定的。
最極端的情況下，若是洛明這邊開價太高，超過了這滴神力的總量，那麼它也可以完全不妥協，寧願選擇被消滅。
就像有人搶走了你的手機索要贖金，如果幾千的話還有商量，如果上萬的話，除非那手機裡真的有很重要的信息，否則基本上不可能有人會同意吧。
至於索要十萬以上，正常人都會選擇放棄，寧可自己花幾千元去買個新手機，也不會向這種過分的勒索妥協。
那樣一來，對血手而言，也就只是損失這一滴神力而已，不會有更多的付出——除非阿雅能因爲這件事就跑去找他本尊去尋仇，然而稍微有點理智的人或者神都不會這麼做。
因此，獅子大開口是不可取的，能夠適度地索取一點補償，也就差不多是極限了。
“洛明，你想要什麼呢？”阿雅轉過頭來問道。
“佩洛狄安娜——”
洛明剛將這個名字說出口的瞬間，黑影就直截了當地說道：“能換一個要求麼？如果單純想要美女的話我可以幫你找來一打，但小佩在我的門徒中也算是成績比較好的，可不能送給你啊。”
聽這語氣，還以爲他是個真的老師，在愛護學生呢……不過，或許他就真的是這麼想的？哪怕神明也總有各種各樣的執念和怪癖，說不定這就是其中之一？
洛明也懶得猜測血手究竟有怎樣的想法，直接說道：“您可能誤會了，大導師殿下。
首先，如今的佩洛狄安娜已經落在了我的手裡，是我的戰俘了，如果我不鬆口的話她哪裡也別想去。
其次，我也不是那種淺薄的急色之人，我需要的是她爲我效力，需要的是她的技術和知識，僅此而已。”
那一刻，從黑影的頭部，投射出了一道銳利的目光，就要照向洛明。
阿雅就像一隻護雛的母雞似的伸出手去，將那道目光從中斬斷：“看什麼看啊？他是老孃罩着的人，自然不會和那些庸人一樣蠢笨。難道很奇怪麼？”
“失禮了。”黑影立刻道了歉，“沒有想到這位…洛明先生這麼睿智，不愧是您選中的人，想必能夠成就一番不凡事業吧。
如果讓小佩在這樣一位人傑的手下效力，對她來說也沒有壞處。這樣的話我當然可以同意。”
“這位殿下，我聽說過神目如電的說法，所以想請您許諾，雖然佩洛狄安娜會爲我效力，但您保證不以任何方式來窺探我的秘密。
既然您知道知識的珍貴，那麼也應該明白我的心情纔對。
如果您想要我的知識的話，可以向我提出要求，我會與您做交換，而不是白白被您看走。”
既然黑影表現出了比較好說話的態度，如今身邊又有阿雅幫忙撐腰，洛明也就大膽地提出了第二個要求。
一般的神明是沒有閒心來偷窺洛明的，而且雖說神目如電，但真要用這樣的能力到處亂看，必然會產生神力的消耗。
但血手這一柱“邪神”並不瘋狂，十分冷靜，對知識的重要性心知肚明，甚至有着近乎渴求般的對知識的執着……
一旦他對洛明有了更多瞭解，勢必會產生好奇心，過來偷窺他一下的話，不要說火藥、火炮、紙甲、土水泥、熱氣球等等了，甚至可能連接下來洛明準備做的鍊鋼、水力鍛錘以及準備利用佩洛狄安娜做的那些事都全部被學走。
洛明沒想過自己能夠一直壟斷技術億萬年，但要擴散也絕對不是這麼個擴散法——要擴散也得先擴散相對落後和不重要的那些，還不能白送，必須得賣出天價，纔不算是太虧。
至於仿製的——仿製最終還是不可避免的，除非真的搞舉世皆敵，否則是壓不住的。
但在發展到那個程度之前，最初跳出來的個別仿製者，洛明也是不介意使用武力來維護版權的——大可以喊出山寨殺全家的口號來，見到一個碾碎一個。
“交換知識麼……應該沒有問題。”黑影搖晃了一下，“我將信息傳回本體的話，想必不會拒絕這樣的條件吧。就算你不是我的門徒，但我的大門也從來不會對旁聽生關閉。”
說着，他又對阿雅說了一句：“放心，我沒有挖牆腳的意思。雖然真的是一塊良才美玉，讓我都有些心動了，但我的門下人數衆多，倒也並不急缺這麼一位。”
“我知道，也不用專門強調一遍了。哼，我可從來沒懷疑過洛明的忠誠，你就別在這兒旁敲側擊了。”阿雅叉着腰挺了挺胸，一副自豪的樣子。
在一旁看見這一幕的洛明，不禁失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