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我以爲，洛薩公國是代表着時代的潮流，是中央集權戰勝落後的分封制的這一歷史進程的先驅者。
而我則能夠借這開明和進步的東風向上爬
回想起那時候的我自己來，還真是有夠天真啊。”
洛明不由得感慨了起來：“我現在就明白了。這不過是重新恢復古時已經有過的先進制度而已。把倒回去三米的車重新往前開一米罷了。
洛薩公國曆代先王固然是有真才實幹，但也肯定少不了泉水女神的默許甚至是明着的支持。
公國開國之君是泉水女神的親子，代代大公都是身上流淌着神血的神裔，而泉水教會就是國教。
因此，就算中央集權程度提高一些，泉水女神也認爲自己能壓的住場面，底下怎麼也翻不了天，所以纔會允許歷代大公這麼做。
適當中央集權，對她還不至於到能夠形成威脅的程度，但相比較起來，就會讓洛薩公國在諸國中都顯得比較能打，上次聖戰中就獲得了‘鐵壁之洛薩’的稱號。這樣一來對泉水女神肯定也是有所幫助的。”
說到這裡，洛明突然看了阿雅一眼。
“話說，就算是代理，但你也算一個半神了啊，而且之前你也是黑日殿下的使徒把這樣的知識隨便傳授給我，莫非是得到了殿下的批准麼？”
之前的那些話，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在揭諸神的短，黑日殿下和如今的阿雅其實都算是諸神的一員，以前的阿雅則是神明之僕從，就這麼毫不在意地說自己的壞話是怎麼回事？
嚴格來說，黑日殿下可能不屬於傳統的神明，但其立場應該是相近的纔對吧。
“不是得到了批准”
見洛明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阿雅也不再故意賣關子，而是直接說道：“這不是我自作主張。雖然我個人也同意告訴你這些，但黑日殿下也叫我這麼做——不是我去申請，而是殿下下達了命令。”
洛明忍不住瞪大了雙眼，沒想到黑日殿下居然會是這樣的態度。
“其實也不難理解。”阿雅擺了擺手解釋道，“早在我附在你身上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了，我的職責是輔助你。
而發給你的那些任務，一部分當然是爲了黑日殿下的偉大目標，另一部分則是爲了鍛鍊你的能力。而要鍛鍊的能力中，當然也包含着眼界和判斷力。
我可沒想過把你當傀儡擺弄——且不提你會不會那麼配合，那樣對我來說肯定也麻煩死了不是嗎？
你的能力越強，越見多識廣，對我們來說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反正你也知道我們又不會坑你，你也沒理由背叛嘛。”
洛明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雖然他之前偶爾也會有一些各種各樣的猜測，但對方這坦誠的態度，自始至終都沒讓他去懷疑過什麼。
投桃報李，洛明也一直都會以真誠相待。
在阿雅的帶領下，洛明向前走去。
這裡是佩洛狄安娜的精神內部，用洛明的認知，說成是識海或者紫府再或者精神空間都沒問題。
只不過和阿雅在洛明體內的時候不同，二人此刻扮演着沒有經過同意就擅自闖進來的侵入者的角色，而佩洛狄安娜是被打暈的，顯然也不會很配合地放開身心，讓二人輕鬆地深入，完全看個分明。
於是，在他們面前所呈現的，便是一個巨大的迷宮。
不僅是前後左右四方，就連上下，也都佈滿了門，有通道來回穿過，倘若傻乎乎地用試錯法，說不定一生都要陷在這裡面。
更不要說，其中到處都籠罩着黑暗和陰影，在其下還藏着一些陷阱，又或是潛伏着怪物。
簡直就像是一個高難度遊戲一樣，足夠讓玩家花掉十幾個痛苦的小時。
當然二人也可以一路穿牆［物理］，甚至直接動用全力把迷宮整個摧毀掉，但那樣一來，佩洛狄安娜輕則精神受創，重則當場靈魂粉碎，腦死亡，用蒼炎都沒法救回來。
洛明纔不會對自己這價值一個大隊還附贈一隊炮兵的珍貴俘虜這麼粗暴呢。
就像搶回家一個內藏許多不記名債券以及珍貴古董的保險箱似的，一時打不開，難不成還心浮氣躁起來，要動用炸藥把它給炸爛？那是怎樣的笨賊和蠢盜纔會做出的事啊？
說起來可能還是稍微區別的，蠢賊炸爛了保險箱是無法獲得任何東西，只能收穫一堆廢渣。但若是阿雅把這個精神迷宮徹底炸爛的話，她可以藉機查看到佩洛狄安娜的一些記憶和思想——這差不多就是搜魂術吧。
但洛明要的不是佩洛狄安娜那點知識——有阿雅在，他能缺乏什麼知識？他要的她的頭腦、她的思維方式和她的各項技巧——也就是她活蹦亂跳的本人爲自己服務。
精神受損的話，重則死亡或者變植物人，輕也是會患上些精神疾病。難以集中注意力，或者是反應速度變慢，再或者是經常語無倫次，思考中混進了雜音總之這樣很不妙就是，能發揮出一身本領的幾成是個疑問。
不過，洛明和阿雅自然也沒有老老實實打個十幾個小時的遊戲再通關的打算。
暴力破解捨不得，但動用強大的力量作弊，倒是一點都不難。
首先，在二人的光輝照耀下，黑暗輕易地就褪去了，陷阱、怪物都被暴露在了光下。
尤其是那些怪物，在接觸到光芒的瞬間，皮膚就發出了被腐蝕被灼烤的刺啦響聲。
雖然洛明看見它們，就知道它們一個個的都有不俗的戰鬥力，十分危險，但遇上了二人的光芒，就像春雪遇上朝陽一般消融了。
縫合怪、行屍這些都是人體改造製造出的怪物，在現實裡至少能讓洛明出幾劍，給他添一點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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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它們如今只是這個精神世界內的造物而已——佩洛狄安娜的整個精神纔有多少一點力量？哪怕具現出一個滅世殲星炮來，打在洛明身上，也和被人錘了一粉拳差不多。
除非把那精神世界的造物當了真，自己嚇死自己，否則，力量的強弱就決定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