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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傾聽

第一百二十三章 傾聽

“書面文件上,我已經是夏洛克了,想要改變是一件很難的事

不過,我原本叫夏洛特。你們都是我信任、親近的人,私下裡用這個名字稱呼我也行。”

雖然有些輕描淡寫,但洛明知道,她無疑是很想被稱爲夏洛特的。

“那我平時叫你夏洛如何?”洛明便笑着問道。

格蘭蒂也點了點頭。

“夏洛?好啊!”夏洛特顯得十分開心。

夏洛是名字的縮略,一種暱稱,如果只說夏洛的話,被理解爲夏洛克或者是夏洛特都沒有任何問題。

外人聽了不會感覺奇怪,她自己聽了就知道有人願意叫她的真名,這真的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剛換好衣服不久,夏洛特又聽見洛明這麼說,心情不錯,便又多說了許多事。

“原本我有一位雙胞胎兄長,他叫做夏洛克,雖然大家誇我很聰慧,但他還要勝過我一些,只不過沒有刻意出風頭而已,但叔父大人大人是看在眼裡的。

叔父大人沒有繼承人,便想要讓兄長大人繼承家業,他在培養兄長大人的時候付出了許多心血,而那時我也相信兄長大人一定會成爲下一任男爵,而我只需要成爲兄長大人的助力,在旁邊默默輔助就好。”

說到這裡,洛明已經隱約有了預感,接下來的話語可能並不是那麼歡快——但夏洛特既然已經藉着心情激盪打開了話匣子,就不會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無論怎樣悲傷的事,其實說出來,總比一個人埋在心裡要好受得多。

雖說歡樂的事告訴別人,一般可以變成兩份歡樂。但也有兩份歡樂的事重合在一起,變成巨大的悲傷的可能性。

同樣的,傷心的事告訴別人的話,也不僅僅是傳播負面情緒,對方不會那麼感同身受,不會悲傷過頭,而自己也能夠輕鬆一些。

洛明不會因爲“說下去只會更傷心”的破理由去阻止她,那不過是軟弱和逃避。他會默默地做一個傾聽者,讓她一吐爲快,在那之後再安慰她,這樣她的心理壓力就會減少一些。

“在我十二歲的那年,兄長大人在一次狩獵的練習中遭遇了魔獸,受了重傷,最終不治身亡……叔父大人說那件事有些疑點,但他無力追查。

但這件事不是我那幾個表兄弟做出來的,這一點我很清楚——若是他們策劃殺掉了我的兄長,那麼我後來冒充兄長的事也會被輕易拆穿,根本輪不到我現在繼承男爵的爵位。”

說着,夏洛特的手在無意識地摩挲那條項鍊。

“我在兄長大人的遺物中發現了那條項鍊,還有一封完全讀不懂的密碼信。

這枚項鍊似乎是很高等級的魔法道具,當時我的法術天分還沒有顯露出來的時候,它就可以不靠着我的魔力自行運轉——比如說,把我僞裝成兄長的模樣。

遭到了兄長大人死訊的打擊,叔父大人險些大病一場,已經沒有精力再去從頭培養一個完善的繼承人了。但幸好我幫兄長大人也做過不少事,那些課程,等於我也已經聽過了一半。

於是叔父大人就和我一起維持着‘夏洛克只是重傷,送到外地之後被一位神醫治好了’的謊言,他用最後的精力盡可能地將知識和經驗灌輸給我,擔負着叔父大人的期望,也揹負起兄長的遺憾……因此我纔不肯放棄,絕對向那些想要篡奪家產的無能之輩們妥協。”

說到那些“無能之輩”,夏洛特又有些咬牙切齒了——若是讓那幾個傢伙得逞了,米亞那男爵領就算沒有破敗,也會被邪教徒狠狠地肆虐。瓦倫丁家族的榮光就會完全不復存在。

她在此時停頓了片刻,畢竟一口氣說出這麼多話來,總是要稍微**一下的。

原本她的目光似乎注視着遙遠的虛空,肯定是在想象兄長和叔父的音容笑貌,幻想他們能在天國過上幸福的生活……但她此刻突然把目光轉向格蘭蒂和洛明,在他們二人之間遊走了半天,最後又和洛明的眼神對上。

“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能遇到你們真好。”

夏洛特甜美地一笑,讓洛明都有點沒反應過來。

“傭兵公會的老頭兒告訴我,必金城那個地方本來就沒有什麼高手——就算我想僱上一大羣二流傭兵,也僱不到。”

那個時候,正好因爲死靈法師引發的事件,導致必金城的大批傭兵死亡,哪怕活着的,也基本上都受了重傷需要休養一段時間。

唯獨格蘭蒂恢復了劍師的力量,傷勢恢復得很快,而洛明靠着蒼炎更是立刻就傷勢痊癒,是整個必金城唯二可以接護送任務的高手。

“那時候,我簡直就要絕望了……雖然去央求必金城的城主,說不定也能借來一批護衛,但被一個外來貴族插手,我要簽下怎樣的恥辱條約,割讓多少土地啊!

而大公離我又那麼遠,在我的請求得到答覆之前,那幾個密謀篡位者恐怕就已經造成了既成事實,到時候大公都不好插手干預。

幸虧有二位的幫助,否則我今天一定是沉入河底的一具屍體吧,無論是叔父大人的期望,還是兄長大人的遺憾,都永遠沒有人知道了。”

用有些顫抖的語氣說着,她對着二人低頭行了一禮。

後來,她又零零碎碎,說了許多事,有的洛明根本聽不懂,也不需要聽懂,單純是她在宣泄情緒,找到了一個人傾聽,能讓自己好受一點罷了——洛明便扮演好了這傾聽者的角色。

也有一件事,讓他十分在意。

雖然公國沒有很明顯地歧視女性,按法理來說女性也有着繼承權,但這個繼承權一般比男性繼承人要靠後一點。

爲了穩固地位,原本夏洛特的叔父——前任男爵就已經策劃着他親自帶着夏洛特去到王都勃蘭登登記,只要她得到了大公的承認,就能讓別的競爭者基本上出局了。

結果,在這之前,男爵已經病危了,甚至夏洛特都沒來得及見到他最後一面。

在他嚥氣的時候,夏洛特離他的病榻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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