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我可沒有騙人……”
格蘭蒂皺起了眉頭,她總覺得對方的反應不太自然,是故意找茬嗎?
但是,爲什麼要這麼做?
那個青年彷彿是思考了片刻道:“嗯,我也不覺得格蘭蒂小姐您會騙人呢,那就是被這傢伙欺騙,利用了對吧?”
格蘭蒂嘴角抽搐,而洛明也多少猜到了對方的想法。
格蘭蒂雖然不怎麼打扮,但天生的資本就在那裡,還有一股尋常女孩子不具有的旺盛活力,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上自然都挺吸引人的。
恐怕,這傢伙對自己坐在格蘭蒂身邊,還組成了傭兵小隊這種事有些不滿吧。
“洛明欺騙了格蘭蒂”這種說法十有**也是他現編出來的,沒想到,他居然越說越興奮,彷彿是把自己催眠了一般,對這個說法也開始深信不疑,說起話來底氣越來越足。
“哼,無聊。”
洛明斜着眼瞟了他一眼,從鼻子中發出哼的一聲。
倒不是說男女關係無聊,他對格蘭蒂不能說沒有好感。自己的兩位師父日常相處也是神仙眷侶一般讓洛明嚮往。只是那青年的表現令人作嘔罷了。
就算前世還沒有時間去談一場戀愛的他都知道,公然當着女生的面說她朋友的壞話是多麼不靠譜的事,就算自己真是騙子,也很有可能讓格蘭蒂丟了面子不開心。
何況,自己可不是那種身懷實力,非要一直扮豬吃老虎到世界末日的傢伙啊。
“讓你混進青銅的階級裡,其他青銅級傭兵都會覺得丟臉吧?”
洛明非常淡定地說出了挑釁的話語。
作爲武人,他對別人的一舉一動都會去留意,甚至近乎成爲了一種本能。
其實洛明已經有所察覺,這傢伙還算有點真材實料,腳步平穩,腰間的長劍也擺在了便於拔出的位置,比起在場青銅級傭兵的其中幾位可能還要強上一點。
嘛,雖然和白銀級傭兵比就是自討苦吃了呢,拿格蘭蒂舉例的話,大約差着一個層次。
歸功於有兩位名師,而他們挑選的也都是自己中意的弟子,洛明前世的師兄弟姐妹們哪怕最嫩的一個也比這位要強點,只是比他欠缺實戰經驗罷了。
而實戰經驗,洛明是最不缺的一個——且不說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和魔獸、貴族少爺等人還有追兵廝殺,前世的他在應付踢館、驅趕流氓無賴之餘,每天都被二位師父用各種不同的方式毆打,美名其曰“見遍天下武學”。
雖然在師父面前還是被一邊倒地虐,但對付一般的踢館或者上門交流的年輕人,他基本上都能很快地分出勝負,甚至讓一些老輩也頗爲驚歎。
據二師父說,這就是身經百戰磨練出的心眼。
對付怪物也就罷了,對付人類的話,哪怕比自己更強者,也往往能夠抓住機會。
就算作爲弱者也不該隨便容忍,那麼,作爲強者被無端挑釁了,豈不是更應該回報一下麼?
想到這兒,洛明的嘴角微微上揚,而對方也有了一些察覺,右手連忙向劍柄上伸去。
反應速度還湊合——但仍然嫩了點!
嚓!剛拔出三寸的劍,硬是被洛明一掌打在劍柄末端的配重塊上,按回了鞘中。
“你——”
青年臉色大變,向後疾退兩步,側身再次拔劍。
這一次他沒有給洛明留出染指劍柄的空隙,稍微找回了一點信心,但看着這樣的他,洛明稍微有些失望——一點都不好玩了啊。
啪!洛明左手一掃,青年試圖拔劍的右手便顫抖了一下,從劍柄上滑脫。
眼尖的格蘭蒂首先看見,在青年肩胛骨的附近,衣服有着凹陷,看上去像是手指在沙土上抹過的印跡。
她對人體結構也算有些瞭解,但沒有想到,洛明能做出如此精準的打擊,用的力道不大,卻恰好讓對方的手臂痠軟。
用上全力準備反攻,卻被輕易化解,青年氣急攻心,頭腦發昏,左手摸上了腰間的一把小匕首。
不過,畢竟出來做傭兵也有段時間了,不再是那種愣頭青。在洛明認真的注視下,他下意識地移開了視線,不敢與之對視。
喘了兩口粗氣,他便將匕首鬆開,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出了“我認輸”來。
爲了爭一口氣而隨便做出冒險的舉動來,是很難活得長的。而在毫無報酬可拿的情況下冒犯一個強者,更是智者所不爲……就是傻子一般也不會做的。
之前那位英俊的金髮男子也站了出來打圓場,這件事便姑且算揭過了。
那個青年在大庭廣衆下丟了面子,卻也沒有就這麼逃跑,而是退出了傭兵公會的大廳,混進了外邊的那些傭兵之中,試圖讓自己變得不起眼一點。
不能說所有傭兵都沒有理想、高尚的志願與節操,大部分的確如此,洛明對此倒是稍微驚訝了一下,不過也沒太放在心上。
師父在半夜突然襲擊過自己也不止十次了,這傢伙就算想背刺自己,肯定也是沒機會得手的。
如果剛纔他偷襲的話那就順便廢了他,現在他既然已經服軟,就並不值得記掛。
就在這時,在大廳的一角方向,響起了幾下掌聲。
“這位先生的身手真是不錯……既然你能把青銅級的輕易打倒,那麼我自然會將您作爲白銀級的高手對待。
請務必在一路上保護好我的安全,和幾位高手一起將那些危險的魔獸驅趕走,我當然會給出相應的答謝。”
用略微有點拿腔拿調的語氣說着,一個穿着華麗的男子走下樓梯。
這人頭戴假髮,似乎是某些地區的流行風格。身穿絲綢長袍,腰佩長劍,手上一枚紅寶石戒指看起來就價格不菲,而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僕人專門提着錢袋,抓着一個包裹。
不用說,這就是那位僱主了,看上去的確十分氣派。雖然洛明認出他佩戴的長劍只是裝飾品,但一介商人本來也不需要專門練武。
不過,阿雅的一句話卻讓他想要笑出來:“那枚戒指是三百多年前的樣式,卻被擦得油光鋥亮,寶石都被重新打磨過,價值至少損失了一半。”
前世他也見過有土豪附庸風雅,高價買來一尊青銅鼎,卻洗刷得閃閃發光,作爲古董和藝術品的價值幾乎就此消失,讓看見它的一個老教授差點沒昏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