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維特老師口中所謂的時間映像並沒有消失,後來我們知道時間映像是真正召喚系的一種知識產物,老師此前一直在研究時間學,根本沒有研究召喚系。而沒有召喚系知識輔助,根本無法感覺到時間映像,更別說召喚出來!”
“年輕的德維特法師出現過很多次,並且每次都會在老師新建的實驗場地和他進行爭吵。老師已經不會回答我們任何關於那個年輕德維特法師的任何問題,他開始減少外出時間,整天都呆在實驗室中。”
“也就是在這段時間,家族式法師勢力更加壯大,我和其他早期跟隨老師的法師,合力清理過幾批法師貴族這種阻礙瓦提拉位面發展的毒瘤,可新一批成長起來的勢力又會變成那副模樣。”
“隨着老師早期的跟隨者逐漸被時間帶走,我們已經沒有動力也沒有精力去處理這些毒瘤。他們開始劃分地盤,建立領域,同時派出一些人來大地行者這裡進行這種巡視。他們不是爲了保衛什麼,僅僅想要突出自身與衆不同,藉助老師的威望穩固自身權勢。”
“我們這些老法師一直守護在德維特老師實驗室周圍,聽着裡面時間變得越來越長的爭吵聲,卻無法進去幫助恩師,非常無奈與沮喪。”
“年輕的德維特法師好像受到某種限制,雖然他一直吵着要去外面的世界,但一直沒有離開實驗室。爭吵時間越長,就代表他存在的時間越長,而雙方爭吵的時間一直在延長。”
“終於有一天,實驗室的大門被重新打開,從裡面走出來的卻不是老師本人,而是那個被老師稱爲時間映像的年輕德維特法師,實驗室裡已經沒有其他身影。”
“我們瘋狂攻擊這個年輕人,質問他真正的德維特老師到底去哪裡了。可即使是老師年輕時的狀態也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他完全無視了所有人的攻擊,從瓦提拉唯一的跨界傳送法陣,離開了這個位面。”
“從那以後很多年我們都沒有再看到過老師和年輕德維特法師,我的老朋友也一個個帶着遺憾逝去,只有我年紀最小,一直守在這裡等着老師回來。”
“直到有一天,老師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並且又恢復成原本那種和藹可親的模樣,他似乎想通了一切,再也不糾結於過去的努力付出是否值得。”
“老師告訴我,出意外的實驗是他一直以來研究的最重要問題,是他一生的知識結晶所在。當時由於他的精神狀態不好,導致實驗出現意外,結果他與另一條時間線上的自己出現了重疊,之後纔有種種事端。”
“其實不同於位面備份的時間映像,老師所做實驗是關於真實時間本身。不管是年老還是年輕,兩人都是他自己,只是選擇不同罷了。兩人間沒有真與假,只有對與錯。”
“這麼多年以來,老師一直沒有說服年輕的自己,他們不能以那種詭異狀態存在太久,最終只能留下一個對的個體。隨着時間流逝,最終老師覺得也許另一個自己纔是對的,所以他存在時間越來越短,而年輕狀態的德維特法師存在時間則越來越長,最後會完全取代本身。那時候老師就會消失,世界不會擦除他存在的痕跡,但未來已經沒有老師的身影。”
講到這裡,昆尼爾法師停頓了一下,壓制着異常悲傷的情緒。
“老師回來只是想要找一位法師將自身所學傳授出去,老師認爲自己一生並沒有改變瓦提拉位面的狀況,所以他想將自己在時間學上的成果流傳下去,不至於一生一無所成。”
“我已經同十幾位前來求學的法師講過這些內容,可他們大多數實力強橫,在時間學方面的天賦卻只屬一般,無法理解老師的思想與理論。年輕德維特法師雖然已經和老師達成協議,他不在與老師爭吵,並且努力控制着讓老師存在時間更長一些,但老師所剩時間依然在逐漸減少。”
“以現在的情況看來,老師隨時可能永遠消失,我不希望他的研究成果後繼無人,不希望老師最後留下遺憾,所以如果您有能力繼承老師的研究成果,請不要拒絕。”
“好的,如果我有這個能力,一定會竭力將原本德維特法師的研究成果傳承下去。”希瑞果斷答應下昆尼爾的請求,不爲其它,只是爲了一個註定以悲劇收場的法師最後心願,爲了不讓這些雖然沒有學院派法師職稱但一直做着學院派法師工作的法師研究成果不被白白浪費掉。
魔法藥劑學中有一種傳說中的終極魔法藥劑---昨日反轉藥劑,也被多數人習慣稱之爲後悔藥劑。傳說這種藥劑可以回溯時間,改變命運,讓你重新對自己感到遺憾的事情再次進行抉擇。
後悔藥劑是所有人最想得到的魔法藥劑,甚至超越了永生藥劑和無敵藥劑等等威力看起來更加強悍的魔法藥劑。畢竟其他魔法藥劑效果再怎麼強大也只是針對現今和未來,對於已經發生的事情它們毫無辦法。失去的親人朋友,錯過的機遇,其他藥劑無法幫你尋回,只有後悔藥劑可以做到這點。
德維特法師的現狀非常類似於服用後悔藥劑後的表現,他將有一次重新抉擇的機會,不去理會瓦提拉位面註定無法改變的局面,而是專心提升自身,挽回原本因爲瓦提拉位面而犧牲的一切。
但人們需要後悔藥劑嗎?當你起初的抉擇進行改變後,所有事情都會隨之改變。服用後悔藥劑後的你到底還是不是原來那個自己?
從德維特法師的情況看來,服用後悔藥劑實際上就意味着原本自身的消失,改變抉擇後的你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他會取代你去做原來理想中的事情,但本來的你已經消失,新出現的僅僅是一切都和你完全相同的另一個人。
每一段歷程都決定一個特殊個體,新的歷程中只會站着一個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