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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心猿

第一百六十章 心猿

看到這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女孩穿着一身道袍走到大殿中央,菩提祖師眼中露出一絲寵溺,看着小女孩露出和藹的笑容,微微點頭。

得了菩提祖師的肯定,這小女孩方纔露出甜甜的笑容,一雙小手開始掐訣,粉嘟嘟的嘴脣微微蠕動,一陣陣靈氣涌到雙手之間,片刻之後,大殿四周開始變得潮溼起來。

在所有道童詫異的目光中,這小女孩四周開始朦朦朧朧,最後在小女孩的輕喝聲中,霧氣開始聚攏,化爲一團團水珠環繞在小女孩四周。在小女孩的操控之下,這些水珠彼此融合,最後凝成一朵蓮花被託舉到菩提祖師面前。

“祖師,弟子聞見花問道,今日特獻花一朵,願向師祖求道!”小女孩甜甜的聲音響起,不出意料讓菩提祖師展露歡顏。

滿是笑意的接過這朵水蓮,菩提祖師手中一陣玄奧的氣息瀰漫在這朵水蓮花上,眨眼間這朵水蓮花就開始凝實,最後化爲一朵色澤鮮豔,生機盎然,如同剛剛摘下的蓮花,綻放在菩提祖師手中。

“今日你以水蓮花問道,水無常形,上善若水,爲師就賜你法名,悟水!”

“謝師傅!”小女孩甜甜一笑,又惹得菩提祖師臉上掛着笑意,眼中滿是寵溺之色。

接下來又有不少童子上前展示,但不出意料,又有不少被淘汰掉,很多都是資質不錯的童子,但菩提祖師同樣沒收。

能夠被送到這裡求道的童子,資質絕對是被精心挑選,再差也差不到哪去,這時候心性慧根就很重要了。

凡是那些被淘汰掉的,不是他們不如其他通過考校的童子,而是表現的過於平凡,沒有從衆多童子之中脫穎而出!

而像是被選中的悟花,以花問道,雖然開始被菩提祖師責備,但心性不凡,心思也聰慧,很快就領會了祖師的眼中應有之義,並巧妙的做出了迴應,這才被菩提祖師收爲徒弟。

還有悟心,以棋問道,不拘泥於一格,五子連珠,也讓菩提祖師眼前一亮。

之後的悟水,雖然同樣是以花問道,但卻是自己凝聚而出的水蓮花,多了幾分新意,和悟花有異曲同工之妙。

最後上百名童子,被菩提祖師收爲弟子的只有七人,還有最後一隻心猿。

這七個童子的法名分別爲悟花、悟心、悟水、悟雲、悟虛、悟玄、悟清,共五男二女。

至於最後一隻心猿的法名則爲悟空!

自此,祖師座下有了八位入室弟子,可得祖師真傳。

而還有不少之前被淘汰的童子,資質心性也可堪造就,菩提祖師也爲他們留了一絲機會,在這山中爲記名弟子修行,若是日後表現突出,也可爲入室弟子得到真傳!而這些童子也不少,足有三十餘人。

而這八個真傳弟子之中,又以悟心最爲沉穩,心性不俗,在衆弟子一番比拼之中脫穎而出,爲弟子之首,是爲大師兄。

而心猿初來不過數年,不如這些弟子各有緣法,被排到了最末,即使有時候被其他弟子捉弄嘲笑,也絲毫不惱,只是抓耳撓腮,呵呵直笑。

自此一衆童子在菩提祖師座下聽經講道,參悟道法,一個個修煉飛快,各自得到了自己的道法,沉下心來浸淫,只有心猿百般皆學,卻是百般皆不同,如此五六年過矣!

一日,祖師登壇講道,底下一衆弟子皆是神色肅穆,心無旁騖,認真聆聽。

祖師講道妙演三乘教,精微萬法全。開明一子皈誠理,指引無生了性玄。(同人抄西遊記應該不侵犯版權吧?!)

心猿在底下聽着玄妙,諸般皆想,眉開眼笑,忍不住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忽被祖師看見,問道:“你在班中,怎麼巔狂躍舞,不聽我講?”

心猿道:“弟子誠心聽講,聽到師父妙音處,喜不自勝,故不覺作此踊躍之狀。望師父恕罪!”

祖師高坐壇上,問道:“你既識妙音,我且問你,你到洞中多少時日了?”

心猿道:“弟子愚鈍,不知多少時節。只記得竈下無火,常去山後打柴,見一山好桃樹,我在那裡吃了七次飽桃矣。”

祖師道:“那山喚作爛桃山,你既吃七次,想必是七年了。你今要從我學些什麼道?”

心猿道:“但憑師尊教誨,但凡有些道氣,弟子便就學了。”

祖師道:“‘道’字門中有三百六十旁門,旁門皆有正果。不知你學那一門?”

心猿道:“憑師尊意思,弟子傾心從之。”

祖師道:“我教你個‘術’字門中之道,如何?”

心猿道:“術門之道怎麼說?”

祖師道:“術字門中,乃是請仙問卜,能知趨吉避凶之理。”

心猿道:“似這般可得長生麼?”

祖師道:“不能!不能!”

心猿道:“不學!不學!”

祖師又道:“教你‘流’字門中之道,如何?”

心猿又問:“流字門中,是甚義理?”

祖師道:“流字門中,乃是儒、釋、道、陰陽、墨、醫家,或看經,或唸佛,並朝真降聖之類。”

心猿道:“似這般可得長生麼?”

祖師道:“若要長生,也似‘壁裡安柱’。”

心猿道:“師父,怎麼謂之‘壁裡安柱’?”

祖師道:“人家蓋房,欲圖堅固,將牆壁之間,立一頂柱,有日大廈將頹,他必朽矣。”

心猿道:“據此說,也不長久,不學!不學!”

祖師又言靜門參禪打坐之道,動門採陰補陽、摩臍過氣之道,凡此之道,心猿皆是搖頭,呼道:“不學!不學!”

祖師聞言,眼中似有怒氣,走到高臺,手持戒尺,指定心猿道:“你這猢猻,這般不學,那般不學,卻待怎麼?”

走上前,將心猿頭上打了三下,倒揹着手,走入裡面,將中門關了,撇下大衆而去,讓一衆弟子臉上驚懼,怨心猿道:“你這潑猴,十分無狀,師父傳你道法,如何不學,卻與師父頂嘴?這般衝撞,不知幾時纔出來啊?”

此時這些入室弟子和外圍記名弟子大都抱怨,又鄙踐嫌惡心猿,心猿也只是滿臉陪笑,眼眸之中看不出絲毫氣惱。

甚至有弟子看不過,欲要拳腳教訓一番心猿,被大師兄悟心呵斥,散了衆人,此事才告一段落。

心猿見大師兄解圍,對這個這些年對他照顧有加,不因猴類而輕賤的悟心師兄也是心中存着一份感恩,當即作了個揖,道:“老孫謝過師兄援手!”

此時的悟心也不是之前那個六七歲的蒙童,而是穿着一身青色道袍,豎着道稽,眉目俊朗,氣質出塵的少年大師兄,此時看着眼前的心猿,微微頷首:“人各有志,不忘初心就好!”

正說着,一旁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只見一眉目如畫,皮膚白皙的女道挽着道稽,穿着一身水藍道袍,一舉一動難言曼妙身姿,此時眼中卻是透着幾分情愫,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俊朗師兄,柔聲說道:“師兄,前日師妹採到了一株靈芝草,正好能固本培元,滋補身體,昨日熬煮了一夜,馬上就要出鍋了。可人家胃口小,喝不下也是浪費,師兄能不能——”說着,女道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細弱蚊吶,臉龐也低下去,紅霞都蔓延到白皙的脖頸上了。

看着楚楚動人的悟水師妹,悟心雙眉一挑,心中似乎也生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似乎是朦朦朧朧之中對異性的渴望和難以察覺的情愫。

但很快,這股剛剛升起的情愫就被眼眸深處的黑焰吞噬掉,重新又恢復到之前的心如止水,心湖之中再無一絲波瀾。

“好啊!那師兄可就有口福了!師妹,你不介意悟空師弟一起吧?”悟心爽朗一笑,又看着一旁的心猿問道。

“啊?”原本低着頭的悟水頓時擡起頭來,看着尖嘴猴腮的悟空,雖然不至於厭惡,但此時參與進來,卻是心中不喜了。

“哈哈!師兄儘管和師姐前去便是,老孫不礙事的!”心猿眼珠子一轉,大笑着連連推辭之後,很快一躍而出,蹦蹦跳跳的走遠不見,一時間殿中只剩下悟心和悟水兩人。

沒了心猿,殿中靜不可聞,尤其是悟水,臉頰紅的幾乎都快滴出水來了,心中更是小鹿亂撞,低着頭不敢看自己的師兄。

悟心看着眼前這個低垂着螓首,露出一臉嬌羞的師妹,美人表露情意,要是一般男兒,早就心神搖曳,血氣方剛的少年人更是難以把持,兩相情願之下,偷嚐禁果也是尋常。

但悟心每次生出這股渴望之後,很快就會被一股力量從腦海之中生生抹去,就像此時一樣,眼眸之中滿是平靜,沒有絲毫意亂情迷之色。

“師妹,走吧!師兄可要好好嚐嚐你的手藝了!”悟心俊朗的臉上掛着笑容,灑脫的甩着衣袖,對着立在原地的悟水招手,迎上師兄的笑容,悟水臉頰更是滾燙,默不作聲的跟在師兄身後亦步亦趨,就像個小跟班一樣,平時的活潑大方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心猿遠遠看着悟心和悟水離開,原本呵呵笑,滿不在乎的臉上露出一絲得計的笑容。

心猿方纔卻是打破盤中之謎,祖師打他三下,卻是暗示教他三更時分存心,倒揹着手,走入裡面,將中門關上者,教他從後門入,秘處傳他道也。心中竊喜,自然不屑與一衆師兄爭競,方纔大師兄邀他一同去師姐處,卻是去不得,不然耽誤了時候,可就白白錯失了大好機會,一碗湯水,又不見得人家肯給,犯不着恬着臉湊上去,徒惹白眼。

心中歡喜,心猿卻是想到妙處喜不自勝,抓耳撓腮的回了住處,只等三更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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