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界靈龍在遠處咆哮，有恨怒之色，它生於修羅界隕滅之際，端得也是有些可憐。
無父無母，孕育界靈龍的母界，也於旦夕之間崩塌消逝，它有些茫然與無助。
界靈龍實力與智慧強大，但閱歷與情感，不過是個小孩子般，這種打擊對它來說還是太大了些。
典風循着龍吟聲，找到了界靈龍的方向，看過去一眼，蹙眉不語。
“修羅界的生靈將會被我接去仙源，你若將來無處可去，可來仙源，絕對無人敢打你的主意。”典風對界靈龍傳音道。
“哼——”界靈龍一聲冷喝，震得典風的神識顫動，識海中有些嗡嗡地響。
“隨你吧，但你要知曉，修羅界不是我們毀滅的……”典風不願與這條界靈龍爲敵，不是說不敵，而是界靈龍就像是修羅界生命的延續，典風沒有動它的念頭。
在這個世界，人人趨利，界靈龍太年輕，已經生出憤恨，只怕將來會想爲修羅界做點什麼。
到那時候，想解釋也來不及，只能分個生死。
“仙王，那頭龍好聒噪。”道十三突然開口，對典風說道，界靈龍的吼聲，震得他元神不安。
最後威脅般地吼了幾聲，界靈龍飛入大宇宙深處，消失在帝尊閣諸王眼前。
天帝府的古玄天、金骨王與老鬼王，也告辭而去，只留下冷未央要隨帝尊閣衆人回仙源。
“它是你們修羅界的界靈，某種意義上……這種界靈，被世人懷疑是世界意志的顯化……”典風看向道十三，正色地道。
一個世界，到底有沒有意志，連天帝也解釋不清楚，反正沒有任何的典籍上有過記載。
“什麼？”道十三驚愕，顯然，這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典風沒有過多解釋，因爲他怕把自己也繞進去，這個問題古今無解，不是胡亂猜測可以定義的。
典風已經準備，將道十三放在身邊培養，便看向他問道：“我們要回仙源了，你是願跟着我，還是讓你左眼裡的那位，帶着你四處漂泊？”
“嗡——”道十三身子猛地巨顫，他不可思議地瞪着典風，沒想到早就被髮發現了。
“什麼？”第五刀皇立刻反應過來，看向道十三的左眼，眸子微冷，帶着些警惕。
其餘幾人，也皆是反應了過來，在這修羅界之行中，提到左眼，誰都會想起天牟仙王。那個搬着板凳，砸斷了自己腳背的天牟仙王，某個紀元的最強仙王……
天牟仙王遇上了周祭仙王，這算是他們彼此之間，都點兒背吧。
天牟毀了周祭一世法力修爲，卻被周祭以化道之力反殺，這就叫做自作自受。
而那一戰，也是讓所有人都見識到了，什麼叫天帝之力。
僅憑一隻左眼，雖然是出其不意的偷襲，卻可殺仙王，的確令人不得不膽寒。
而典風將此事，直白地說出來，也是考慮了良久。
一是讓道十三老實一些，二是以防萬一，讓諸王對道十三的左眼有所防備。否則，萬一道十三是個養不熟的反骨仔咋辦，一不小心就能暗害幾個仙王。
“他的左眼……難道是天牟的……”冷未央微徵，她緊張起來，手中虛握，截天劍握住。
典風微微搖頭，對諸王道：“不必緊張，那隻天帝眼沒有錯，只是用這力量的人有問題，天牟與道十三我想是不同的。”
道十三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與驚駭之中。
他苦笑道：“仙王既然知曉我的神異之處，還能放我走？”
“你的左眼雖然神異，但你要知曉世上沒有絕對的攻伐，即便是化道之力，我也有法子能擋……所以，你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威脅。”典風正色地看着他。
“嗡——”道十三的左眼，亮起一層金芒，卻不是要攻伐。
“你發現我了？”一道神念傳出，諸王都聽到，從那道十三的左眼傳出來的！
風言、雪寒、白駝、第五刀皇與冷未央，皆是驚住，戒備起來。
天帝眼中，居然還有殘念！
那位天帝還沒死透。
“那個天帝還沒涼透？”風言大驚，與典風待久了，學了不少源界時下的潮流話。
“我還沒死……沒涼透……”天帝眼中，傳出一道無奈、無語甚至有些生無可戀的語氣。
衆人不由地，有些羨慕地看着道十三，這個小子走了什麼鬼大運。
“你爲何會選擇，借宿在這孩子身上？”典風問道，覺得有些詫異。
道十三的資質，應是很一般的，說是廢柴也不爲過。典風看得出，他的資質是近日才被改造得上佳的。
“嗯？”道十三蹙眉，他也有些感興趣，想知道自己到底有何神異之處。
然而，天帝殘念很耿直地道：“整個修羅界，只剩他一個活着的人族了，沒辦法……”
語氣，還頗有些無奈，與絕望。
“咳咳——”道十三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被氣得嗆了幾聲，咳得臉紅耳赤。
“這……”第五刀皇嘴角微抽，微微點頭很嫌棄地看了道十三一眼，“這理由，很有說服力……”
道十三面紅得，比猴屁股更濃三分，也不知是氣得，還是羞愧而得。
“你小子運氣真不錯。”就連典風，也不得不這麼對道十三說。
而道十三，卻有些擔憂與慌亂起來，他擔心去了仙源之後，天帝眼見到更多俊傑，會捨棄了他。
典風似看出他的想法，道：“你放心，你跟我去仙源，沒有人會打你左眼的主意，這隻眼睛已經與你綁在一起，因果已成……”
因果，是這世上，最強的力量與束縛規則之一。其強橫程度，與化道之力、時空之力等禁忌力量，是相稱的。
天帝殘念借宿在道十三體內，已欠了道十三因，而道十三也欠他的因，兩人的命數已經綁在一起了。
除非某一日，誰能徹底還了這個果，否則輕易捨去對方的人，絕不會有好下場。無數先輩強者，都用性命驗證了這個道理，才得出的因果業力的說法。
“我，我不是擔心這個……”見典風說破，道十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覺得自己有些小心做派。
天帝殘念道：“雖然你很廢柴，但只要你捨得下功夫，三千年之內將你培養成一個仙王，不是難事。”
語氣平淡，對天帝來說，一對一的話，培養仙王不是難事。
道十三聞言，頓時狂喜，但隨即，又翻了個白眼。
你特麼這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嘲諷我……雖然廢柴……果然，我很廢柴嗎……
道十三頓時有些覺得委屈，尼瑪，我也不願天生廢柴啊，誰讓老天爺如此待我……道十三曾經就無數次覺得，他上輩子是否睡了老天爺的寶貝閨女，否則爲何命數如此坎坷。
“嗯……”典風微微點頭，也安慰道，“你要知曉，你資質雖然很差，但若持之以恆，修行路上也能有所建樹……我們仙源，就有許多這樣的先輩強者的典例。”
“呵呵……”道十三嘴角微抽，微微點點頭，面無表情，他覺得這就是在趁機嘲諷他。
不過，他這輩子被人說了太多次廢柴了，早已經可以免疫。
“典風，你真要培養這樣一個廢柴？只怕得不償失啊……”風言道。
道十三又翻了個白眼。
“無礙，我反正看中的，只是他的左眼，只要他能利用這力量，能作爲一個暗牌。”典風沒所謂地道。
“噝——”道十三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尼瑪上一刻不是還在安慰我麼，怎麼如此嫌棄的語氣？
典風看向道十三，笑道：“聽不慣嘛？那就向我證明，你有值得令我誇讚的地方，如今的你還不夠資格……”
道十三眉頭皺着，他不傻，立刻聽出了，典風不是要嘲諷他，是在激勵他。
只是……道十三正色起來，心中通透了不少，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確有些飄了。
得到天帝眼後，自己修爲突飛猛進，心態已經變化……而虛天仙王所言不錯，若是沒有了天帝眼，他道十三還有任何地方，值得在場的仙王們誇讚一句嗎？
根本沒有！
“你真願意培養我？”道十三看向典風，態度嚴肅。
典風道：“可以培養。”
“將我培養成才，對你有何好處？”道十三蹙眉，他總覺得，這個仙王水很深，看似隨意的舉動應該藏着深意。
典風誘惑道：“那頭界靈龍，方纔你已經藉助左眼看過了吧？”
“看過了……”道十三微微點頭，他已經利用左眼的力量，偷窺了一眼界靈龍的模樣，當時就深吸一口涼氣。
“覺得它強不強？”典風道。
“應該比你強大吧？”道十三找中機會，反擊典風，嘲諷道。
諸王輕笑，還真是個有個性的小屁孩。
典風不置可否，道：“如果你掌握你左眼的力量，你一眼就可以瞪死它……你覺得，這樣一份力量，放在外面被敵人利用，我能安心？”
道十三微微點頭，道：“換做是我，也會不安……只是，這隻天帝眼，真有這樣的力量嗎？”
他心頭有些火熱。
作者光明草說：十月走後的第一天，想花花，想花花……章節名真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