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谷大殿中,金啓的身影浮現了出來,隨即便對二長老和三長老告罪道:“金啓有事耽擱了一會兒,讓二位長老久等了。”
隨即,金啓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它們聽,由於此時大敵已退,它便也不再着急,慢慢地講述着。
當它說到金子已經回來,並且已經進階成爲神獸的時候,三長老雖然也難掩喜色,但二長老當時便按捺不住激動,想要立刻去見金子。
它是看着金子長起來的,若論感情,絕對比金啓、金秀夫婦倆更深厚得多!
“二長老莫急,它此時正在傳承之地等候,等我們商議完大事之後,再一同去見它不遲。”金啓說道。
聞言,二長老雖然不太情願,但也知道輕重緩急。
不過,當金啓說到陳墨已經以一已之力將靈木族大軍擊潰的時候,二位長老同時驚爲天人,表示一定要立刻見到這個人物,與他好好結交一番!
於是,在金啓的帶領下,它們一同來到傳承之地。
陳墨見金啓帶了兩隻雄壯威武的五足金虎來,頓時便知道是那兩位長老。
其中,一隻體長七丈有餘,渾身散發出一股王者威嚴的五足金虎讓陳墨覺得極爲眼熟,凝神看過之後,陳墨發現此虎沒有一絲的修爲,甚至丹田裡也是空空如也,連聖獸應有的金丹都沒有。
有了這個發現,陳墨便知道這位是二長老——上次觀看它的大戰時,由於身處百里之外,所以也只能看到其在保持金虎第三變時的樣子,當它恢復真實大小之後,便只看見那件飛舟法寶載上一個模糊的小點,具體樣貌就看不清了。
“二長老,三長老,這就是金子的主人陳墨,是他送金子回來的。”金啓指着陳墨說道,語氣中依然沒有絲毫的感激或者尊重,反倒是彷彿帶着刺兒。
這讓陳墨不禁又有些氣結——這個金啓也是沒誰了,最初得知自己是金子主人的時候,他差一點直接就動了手;而當金子講述完事情的始末,得知自己是金子恩人的時候,它又表現得極爲恭敬,又是要參拜,又是要備筵席款待;可是沒過多久,其態度竟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彷彿自己又成了跟他搶兒子似的,滿腔的醋意甚至超過那些嫉妻妒婦,可謂反覆無常。
對於這種情況,陳墨覺得是又可氣、又好笑。他不知道在前生的那個世界裡,那些被拐賣的孩子在認親之後,其親生父母會是什麼表現,恐怕有這種反覆變化的也應該會有一些。不過,這種情況畢竟會是少數,人家幫你養了這麼久孩子,好吃好喝好待承的,再怎麼說也不能心存敵意不是?
聽完金啓冰冷的介紹,二長老不禁皺眉看了看它,雖然沒說什麼,但看那表情,明顯是有些慍怒。
看似壓了壓火氣之後,它轉頭看向陳墨,面帶笑意地說道:“尊敬的人類朋友,金子的恩人、主人、貴人,敢問您的尊姓大名?”
聞言,陳墨更加無語——敢情剛纔金啓和二位長老說了半天,竟然連他的名字都沒提起過!這簡直就是小孩子性情,說變臉就變臉,而且堵起氣來還那麼動真格的。
不過,相對金啓的冷淡,二長老卻是如同一陣春風一般,和煦得讓陳墨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在下陳墨。”陳墨抱了抱拳說道,他一向是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如今見二長老如此恭敬,自然也以禮相還。
“謝謝您將金子送回來,六百多年了,我都怕我這殘廢的身體,再也等不到它回來的那一天呢!對了,我記得它失蹤的時候還沒有名字,這個名字是您給它取的吧?”二長老笑着問道。
“正是在下所取,也是爲了稱呼起來方便一些,若不是如此,自會等到它回來再由其父母來取。”陳墨如實回答。
當初也確實是出於這個考慮,纔給金子取了這個名字,總不能一直五足金虎長、五足金虎短地叫吧?名字雖然只是個代號,但沒有名字確實很彆扭。
又和陳墨客套了幾句之後,二長老告罪一聲,便急匆匆地來到金子身邊——其實,它剛一來到這裡,眼睛就不停地往金子身上看,只是出於禮節,不得不先和陳墨客套一番,表達一下謝意。
此時,它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激動,老淚縱橫地抱住金子,哭得大淚千行:“小寶兒,我的小寶兒終於回來啦!都怪我當年沒有照顧好你,都怪我啊!快快快,快讓我看看你……長這麼大了,多俊朗的小夥子啊!還記得當年你最喜歡騎在我的背上,一邊拿小爪子撓我的癢癢,一邊說着‘老頭兒,快跑!老頭兒,快跑!’這一轉眼就是六百多年,你回來了,我也老了,來來來,再讓老頭兒我背揹你,咱們跑兩圈兒?”
二長老抱着金子,一邊說一邊哭,那眼淚流得,彷彿決堤的江河一般,若是有幾畝旱得開裂的田地,它哭這一回保準旱災變水災……
看着二長老喜極而泣的樣子,陳墨才終於明白,在這五足金虎一族之中,誰纔是和金子最親近的“人”——金啓也好,金秀也罷,雖然是金子的親生父母,但畢竟是產下卵之後便離開了虎嘯谷,連金子的面都沒見着。真正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金子長大的,卻是二長老。
當年金子的失蹤,是讓金啓和金秀傷心不已,但二長老,卻是心疼得差點搭上了性命!
在二長老的懷抱中,金子也一直哭個不停,它對這個不是師父勝似師父、不是父母勝似父母的二長老,一直都念念不忘,經常和陳墨提起的,也便是這個“老頭兒”……
“嗯嗯,跑兩圈兒!跑兩圈兒!我做夢都經常夢見騎在您的背上,聽您給我講故事、講典籍,您的背最結實、最舒服,我都不知道多少次夢見睡在您的背上,做着那些小時候的夢。”金子哭着說道。
“那就快跳到我背上來吧,讓我試試還背得動你不?”二長老慈祥地笑着,眼淚卻依舊撲簌簌掉個不停。
“好,那我就上來嘍!老頭兒!”說着,金子輕輕一躍,便落在了二長老的背上,但是,它卻並沒有真得將全部重量壓在二長老身上,而是用了輕身之法。
“老頭兒,快跑!老頭兒,快跑……”金子趴在二長老的背上,一邊喊,一邊不停地流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