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個耳東極快地進入了聊天狀態,玉頂青虯越來越覺得,這個人選得太好了!
簡直就是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啊!如此聊天奇才,咋就沒讓他早點遇到呢?
而郝風光剛開始還覺得,只有一個聽衆併發揮不出他的口才天賦,可慢慢地竟也發現,這個玉頂青虯簡直就是一個最佳聊伴,不僅會專心地聽,而且還能適時地接話,二者基本上實現了“無縫鏈接”,聊得那叫一個歡樂祥和、昏天黑地……
出於關心、擔心以及不放心,陳墨將那部分神識“接”回來之後,並沒有馬上遠離,而是躲在不遠處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郝風光與玉頂青虯聊得其樂融融,非但沒有不適應,反而還一副如魚得水的欣喜樣子,這樣一來,陳墨也終於放下心來,不再在此耽擱,瞬移而走。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他也沒有在此留下哪怕一縷神識,而是去墨谷的“蟲坑”之中取了一隻彼岸蟲來,將其悄悄地安放在龍宮大殿的一處極爲隱密的角落。
如此一來,那彼岸蟲便相當於陳墨留在這裡的一個“監控”,只要陳墨想,便可以隨時聯繫上它,從而獲得最詳盡的消息。
說到彼岸蟲,便不得不說說蟲坑:自從陳墨在墨谷之中開闢了一個蟲坑,並且養殖了一批又一批的彼岸蟲之後,他便開始了大力的栽培,大量靈花異草、靈石神乳不計成本地扔進蟲坑裡。如此一來,那些彼岸蟲得以快速地成長,如今已經有幾隻達到了成長期巔峰,就快要達到成熟期了!
只要達到成熟期,這些小蟲子的價值就可以顯現出來了——因爲種種原因,有些地方陳墨不能去,而且,他也不可能將神識分成太多份,分別“監控”着各個重要地點的動向,有了這些神奇的小蟲子,他就可以再也不受這種限制,只要彼岸蟲的數量足夠,他就可以如同佈置了無數“聯網”的攝像頭,形成他的“天羅地網”!
來到烏菊山溶洞的時候,範瀾正坐在一個石桌前發呆,在他的面前,是一層密密麻麻的彼岸蟲,它們剛剛從蟲卵裡孵化出來,足有四五百隻!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陳墨淡淡地說道。
聞言,範瀾猛地一驚,立刻便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說道:“您來了。”
自從他看見陳墨在溶洞裡給一個鬼靈門的修士搜魂,其冷酷的表情和那修士生不如死的悽慘模樣,讓他心中不禁生出對這個煞星深深的恐懼,從那以後,每次陳墨回到這裡,範瀾都會謹小慎微地面對他,生怕哪一點做得不好,再惹得這個煞星不喜!
其實,範瀾早就想他的那些家了——他的家可不少,老婆、情人一大堆,孩子更是一大把!可是,他卻從來不敢提回家的事,雖然那個煞星說過,只要他用神乳繁殖出一千隻彼岸蟲就給他自由,而且,他已經系列出了一千四百多隻的彼岸蟲……
“不錯,這是又繁殖出一批來了。”陳墨看着那些剛剛探出頭來的小蟲子,目光中雖有一抹喜色,但卻是一閃即逝——此時,他有着一番重重的心事。
“是的,這一批比前面的幾批都順利,母蟲死的極少,只有三隻而已。”範瀾小心地說道。
“嗯,一共也有一千多了吧?”陳墨一邊將一滴滴鮮血滴到蟲子堆裡讓它們吮吸,一邊淡淡地問道。
聞言,範瀾的心不禁“咯噔”一下,彷彿被一隻錘子砸了一下,頓時漏跳了好幾拍!
他在心中暗忖:“這煞星提這個幹嘛?難道是要放我走了?還是……蟲子已經夠用,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若是前者,自然謝天謝地,可若是後者,明年的今天也便是我的祭日了!唉!”
在心裡重重嘆了口氣,範瀾不禁又偷偷瞅了瞅陳墨的表情,雖然並沒有發現有冰冷之意,但心中的緊張卻是一點也沒有減少。
“嗯,算上您取走的那些,剛好一千四百九十隻。”範瀾對這個數字掌握得極爲精確,因爲他以前一直盼着能早日湊夠一千隻以重獲自由,但自從看到那被搜魂之人的慘狀,以及那人如今還躺在不遠處一個山洞裡的軀殼,範瀾雖然一直也在記數,但卻不敢妄想着回家了,生怕惹得煞星不喜,直接把他送回“老家”……
“哦,這麼多了啊,早就夠了吧?”陳墨又問。
“嗯。”範瀾只是應了一個字,此時,他不敢多說。
“這倒是我疏忽了,答應過繁殖夠了一千隻就還你自由的,卻無端又多留了你這麼久。”不過,話的內容雖然透露着一絲歉意,但語氣卻是極淡,一點感情色彩都沒有。
“不急,不急的。”範瀾喏喏地道,他不知道這個煞星在想什麼,心中的忐忑越來越強烈。
“哦?不急?”原本還以爲只要說重新給範瀾自由,他應該極爲高興的纔對,但此時,他的態度卻是明顯不太對勁,陳墨打量了他幾眼,發現他額頭上的汗珠子直往下滴,前胸和後背上的衣服也已經溼透了一大片,先不說這溶洞里根本就是冬暖夏涼,一直都是極舒適的溫度,從來都不會覺得悶熱,就是以範瀾結丹期的修爲,也早已經可以不畏寒暑了。
“嗯嗯,不急,不急的。我還想再多爲您效些力,我還有用,有用的!”一邊說着,範瀾一邊如小雞啄米般地直點頭,生怕那煞星做出過河拆橋、缷磨殺驢的事來。
見狀,陳墨終於知道了範瀾爲什麼大汗淋漓的,他竟然是被嚇的!隨即,他便大笑道:“你自然有用,不過不是在這裡了。”
“啊?不要啊,您大慈大悲,您寬宏大量,您行善積德,您……”範瀾雖然有些語無倫次,但卻還知道撿好聽的說。
“聽你這麼說,我皆不是成了佛菩薩?這樣一來,我是不是就不能殺生了?”陳墨面帶笑意地說道。
“對對對,您就是佛菩薩,你是大慈大悲、普度衆生的活佛真菩薩啊!”此時,範瀾已經雙腿發軟,尤其是看到那煞星臉上的笑意,雖然是極爲標準的微笑,但越看便越覺得冰冷刺骨,越看越像劊子手那見了血之後的殘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