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兒又有一個蘑菇圈!今天我們又可以大豐收了!”說話的是一個胖嘟嘟的,穿着紅布碎花小襖的小姑娘,此時,她正在草地上歡快地採着蘑菇,兩條滑亮的小馬尾辮兒,隨着她的一蹦一跳,活潑地一甩一甩地,看上去就那麼喜慶。
“是啊是啊,這場雨下得真好,一下子長出這麼多蘑菇。哎呀姐姐,這個蘑菇圈裡的‘神蘑’好像比較多呢!”另一個梳着一條麻花辮的小姑娘也開心地說道。
“嗯,‘神蘑’是比別的蘑菇圈裡多些,今天回家肯定能被爹孃誇一頓啦,嘻嘻!”馬尾辮小姑娘開心地說道。
這對小姐妹是到山坡上來放羊的,春天的草最鮮最嫩,只要把羊兒往山坡上一趕,她們就可以“自由”了。
所以,她們每次到山上放羊,都會各自帶着一個小竹筐,爲的是可以挖些野菜帶回去,這與牛娃以前放牛的時候幾乎是一樣的。
山村裡的孩子過慣了窮日子,能貼補一下家裡,便會盡量去做。
都說春雨貴如油,事實上也是如此,比起夏天那一場接一場的瓢潑大雨,春雨的雨水顯得極爲金貴。
今年不同往年,竟然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不僅青草長得旺盛,就連蘑菇都比往年多出不少!
經過一個漫長的冬天,無論大人還是孩子,都已經很久沒有吃到新鮮的蔬菜了,如今好不容易盼來了春天,他們便開始享受大自然給予他們的饋贈,除了自己種下各種各樣的瓜果蔬菜之外,還會採蘑菇、挖野菜、捕魚捉蝦……
這些“野味兒”不僅可以用來改善伙食,還能補充不少的營養。
“今天採到這麼多的蘑菇,回去娘肯定會誇咱們能幹的!”馬尾辮小姑娘一邊說着,一邊麻利地採着蘑菇。小孩子最喜歡聽誇獎的話,爹孃誇上幾句,心裡彷彿吃了蜜糖一樣。
“嗯嗯,一定會的,回去咱們把蘑菇擇洗乾淨,給爹孃炒一個蘑菇片兒,再做一鍋蘑菇湯,等到他們從田裡回來,飯就已經熟了。這樣一來,爹還能喝兩盅燒酒,說不定一高興還能給咱們一兩個銅板買糖呢!”麻花辮小姑娘也開心地說着。
“你就知道吃糖,娘說了,吃多了糖牙上會長蟲子,那蟲子可厲害了,長着一萬個鐵牙齒,不,是十萬個,能把牙咬得一個洞挨一個洞的,疼得都睡不着覺呢!”馬尾辮小姑娘說得很是活靈活現,好像真得看見過那種蟲子似的。
聞言,麻花辮小姑娘不禁嚇得一撇嘴,她可是極怕蟲子的,剛纔採蘑菇的時候看着一隻小蟲子,嚇得她一下就跳了起來,一想到有蟲子在自己的牙齒裡鑽,她差一點就嚇哭了。
可是,很快她就不怕了,因爲她想到一件事:吃多了糖纔會長蟲子,可她一年到頭也吃不到幾塊糖,根本不會有蟲子長出來。
想到這裡,她不禁笑出了聲,天真地說道:“纔不怕呢,如果有蟲子在我牙齒上爬來爬去,我就一下咬死它!”
“咯咯咯……”
“咯咯咯……”
山坡上傳來兩個小姑娘開心的笑聲,她們一邊說笑着,一邊麻利地採着蘑菇。
只是,除了用手採下不少蘑菇以外,有一種蘑菇她們卻要用小鐮刀割才行,這種蘑菇便是她們所說的“神蘑”。
這兩個孩子幹活兒利索,又不偷懶,不一會兒就把兩個小竹筐都採滿了。
此時,幾隻羊也都吃得肚子鼓鼓的,早已經不再低頭啃草,而是趴在陽光下悠閒地反起芻來。
於是,收穫滿滿的一對小姐妹,趕着羊,挎着藍子,蹦蹦跳跳地向家裡跑去……
與此同時,在墨谷西南方向近萬里的範圍內,人們都在津津樂道着這種“神蘑”。
神蘑的個頭並不是很大,大約只有一寸高,傘柄頗爲纖細,傘蓋卻長得極爲鮮嫩,看上去就誘人食慾!
但是,雖然這種蘑菇看起來很是單薄,彷彿輕輕一碰就會斷掉,但採摘的時候卻和預想剛好想反,它的傘柄頗爲堅韌,甚至比那些傘柄要粗上好幾倍的蘑菇還要難採,嫩一點的還可以用手直接去採,只是費些力氣而已,若是稍微晚一點,便只能藉助鐮刀之類的工具才能採下來了。
在剛剛發現這種蘑菇的時候,人們並不敢去吃,雖然他們祖祖輩輩都在山裡生活,認識的蘑菇也不少,大致看一下,就可以將蘑菇有毒沒毒判斷個八九不離十,但吃毒蘑菇死人的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所以大家對此很是小心謹慎。
於是,他們先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這種蘑菇上也會有蟲子“光顧”,而且並不會被毒死,接着便採回一些來,餵給雞鴨之類的小動物,發現並沒有什麼問題後,這纔敢一點一點地嘗試着吃。
直到發現可以放心食用後,山民們才大敢地放開了吃:炒成菜、做成湯,或者是和成餡料,做成包子、餃子。
吃了幾次之後,人們驚喜地發現:這種蘑菇特別扛餓,早晨吃上一頓,做一天活都不感覺到餓。
而且,吃完這種蘑菇後力氣也會明顯大了不少,原本能扛動一條麻袋的男子,可以扛起兩條還不怎麼費力,而且持久力也提高了許多,甚至因爲這種蘑菇的出現,很多人家睡覺的時間都推遲到了很晚,尤其是年輕人……
只不過,這種能增加力量和持久力作用,最多隻能維持一天,一天之後,便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
但對於一些體弱多病的人,這種蘑菇的作用便更加讓他們驚喜了!
吃過這種蘑菇之後,他們竟然感到原本軟綿綿的身體漸漸有了些力氣,而且冰涼的手腳也有了一絲溫熱,就連一直蒼白的臉色,也開始透出一點點紅潤!彷彿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在緩慢地改造着他們的身體,讓一直困擾他們的病魔,正在漸漸地遠去……
有了這個發現以後,人們便開始四處尋找這種蘑菇,吃不了的便曬成蘑菇幹,留着以後慢慢吃。
畢竟,能夠提供力量、精力,甚至還能改善身體狀況的蘑菇,簡直就堪比靈丹妙藥一般,這對於依靠體力養家餬口和治不起病、買不起藥的人們來說,無異於上天的賞賜……
此時的陳墨,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忽然多出了一種“神蘑”,他正一邊開採着靈石,一邊回想着那撼天動地的一戰!
那一戰,帶給他的震撼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