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在祭祀塔內,我根本不怕這具乾屍,銀月很強,但我也不弱,在外面跟它打起來無需畏懼。
直接撲過去,乾屍在海底朝我張嘴嘶吼,我甚至能看到它的喉嚨,都是乾癟的骨頭。
我身體撲過去,龍威也衝了過去,任何種族都是畏懼龍的,這具乾屍也不例外。
我看到它滯了一下,說明它對龍族還是有反應的。
但它絲毫不懼,我撲過去它也撲過來,乾癟的雙腿發出嘎吱聲,如同兩截木頭一樣,就這麼撲過來。
我爪子直接抓了過去,原以爲會把它抓斷,不想它軀幹堅硬得無法想象,根本抓不斷。
它反倒伸手抓我,力氣很但它身上掛着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血線一瞬間動了起來,直接插.進了我的爪子中。
我沒料到它還有這一手,頓覺雙爪精血迅速流失,連忙龍吟一聲,振翅高飛。
龍威將血線逼開,我飛上乾屍上方的海域,不願再肉搏了。
它身上的血線能被它操控,這個很詭異,我要是大意了說不定就會被吸乾了。
直接使用龍息,藍色的龍息洶涌撲了下來,四周的海水分開,到處都在沸騰。炙熱無比的龍息瞬間將乾屍籠罩。
一般的乾屍必定當場化作灰燼,但這具屍體卻強悍得可怕。龍息過後,它身上的血線被燒融了,但它自己卻毫髮無傷。
而且它有意識,把我逼退之後,立刻在海底朝高塔跑去。
小球魚還在敲擊高塔,那鏟子厲害得很,越敲越猛,以敲打的位置爲中心,密集的裂縫出現,整個祭祀塔都要裂開了。
那具乾屍發出可怖的聲音,直撲祭祀塔上方的小球魚,然後在海底一蹬,就這麼跳了上去。
我瞬移過去,將小球魚擋住,乾屍的手掌拍在我身上,掌心竟又冒出血線插.入我體內。
劇痛過後就是虛弱,我怒吼龍吟,帶着小球魚後退。
剛纔小球魚很危險,若不是我有空間魔法,肯定救不了她了。她本身及其弱全靠鏟子,剛纔真的驚險萬分。
我不能再跟乾屍打鬥了,它連我的龍息都不懼怕,要殺了它十分艱難,而且它只盯着小球魚,我必須保護小球魚。
當即帶着小球魚瞬移離開幾百米之外,這個範圍之內小球魚還是能控制鏟子的。
她自己也生氣了,氣鼓鼓道:“這條魚還想殺我,我可是守墓人,大海會懲罰它的!”
她一生氣,鏟子立刻加快了速度。乾屍再次往這邊撲來,但下一刻它猛地轉頭,發出嚎叫。
因爲祭祀塔轟隆一聲裂開了,龜紋密集,裂縫數都數不清。鏟子的最後一擊將整座祭祀塔都敲爛。
無數黑色的血靈石轟隆落下,或大或裂成了無數塊滾入海底。
乾屍抱頭痛嚎,狀若癲狂,嚎叫聲激盪四野。
它身上的血線一條條鑽出來,入水即化。乾屍彷彿跟祭祀塔是一體的,祭祀塔毀了,乾屍也毀了。
我一眨不眨盯着祭祀塔,血靈石滾落間,也露出了塔的內部。
那座高塔被一層層的血線包裹着,裡面隱約可見一個平躺着的身影。
那必定就是滄舞了,我按捺住激動,沒有立刻過去,因爲情形依然不明朗。
發狂的乾屍還有危險,而那座高臺更是詭異,一層層的血線竟紋絲不動,高塔毀了,那些血線都無動於衷。
小球魚也打量了兩眼,氣惱道:“那是亡魂之線,這條魚竟然囚禁了這麼多亡魂!”
我現在只想着滄舞,可不管它什麼亡魂之線了,沉聲道:“先搞定那具乾屍,你打不打得過它?”
小球魚驕傲得很,也不理我,她開始唱曲子了。
很像海冢內的安魂曲,由她唱出來,別有一番意境。
那乾屍的慘嚎逐漸消失了,它似乎變得很迷茫了,怔怔地看着小球魚。
就像一個瘋子,突然清醒了似的。
那把鏟子無聲無息靠近它,猛地敲了下去,正中乾屍的腦袋。
這一下把乾屍半個身體都敲入了海底淤泥之中,乾屍似乎暈厥了。
這是偷襲啊,小球魚真是會耍心機。我看看她,她卻很神聖,口中唱着歌,那把鏟子懸在乾屍頭頂,猶如巨山壓頂一樣,乾屍動彈不得。
它也沒有想動,好像徹底清醒了,竟然說話了:“是墓靈啊千算萬算,沒算到大海的守墓者”
這聲音我聽過,正是銀月祭祀的。我當即瞬移過去,站在她面前喝問:“銀月,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那可是鮫人族的王女!”
乾屍沒有眼睛,但它卻看我,甚至在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鮫人族,王女無用就捨棄,我無愧於鮫人族。”
我看了一眼那高臺,血線密集紋絲不動,詭異而牢固。小球魚徑直游過去,細心打量高臺。
我心裡怒火沖天,再次盯着乾屍:“王女無用?她是最後一隻鮫人皇族,是鮫人族最後的希望,你竟說她無用?我看是你心懷不軌!”
我怒聲喝罵她,枉我和滄舞那麼信任她,沒想到她竟然在搞鬼。
她依然不覺得有錯,聲音充滿了悲涼:“我給了她很多次機會,她依然選擇成爲公主。伊瑟拉,你若不出現,王女成爲公主便是正確的,可你偏偏出現了。預言錯誤了,她只能成爲王子。”
我現在最恨的就是這個預言,什麼狗屁預言,她完全是把我當成了敵人。
我踏前一步,狠聲道:“你果然是在進行食靈,你想取代滄舞成爲王女是不是?”
乾屍點了點頭,語氣越發蒼涼:“我給了她無數次機會,一直請求她成爲王子,可她依然成爲了公主,這會讓鮫人族走向滅絕,我不得不取而代之。”
我心裡一愣,這是什麼意思?滄舞已經變成了公主?
不由驚喜,也覺得太突然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再看高臺,小球魚繞着高臺打轉,一圈圈奇異的波動散發出去,那些血線終於開始消融了。
乾屍深深地哀嘆:“也罷,我已盡力,王女有我的傳承,她會以族人爲重。伊瑟拉,你好自爲之,若偏憐人族,你總有一天會死在王女的手下。”
我才懶得理她,那些血線消融了,我立刻瞬移過去,盯着高臺看。
小球魚在一旁解釋:“我答應它們,會埋葬它們的,它們願意安眠。”
守墓人和亡魂之間的交流神秘無比,我是無法理解的,我只想見到滄舞。
一絲絲血線飛快消融,高臺上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了。
我心臟跳得飛快,盯着那個人影。
她已不是嬌小的鮫人身體了,而是一具高挑妙曼的人族身體,黑髮如布,身姿似柳,胸.口高聳玉.腿修長,每一寸肌膚都白皙,流露出的是女皇的氣息。
血線徹底消融,海水灌了進去,淹沒了滄舞的身體。
她像是大海中的一盞耀眼的燈,讓人心神俱顫,無盡黑暗被驅散,海域煥發了生機。
我呆呆地看着滄舞,她臉頰依稀有幾絲幼年的模樣,但整體已經大變,王女變成了女皇,那份美豔已經不是筆墨能形容的了,綠姬的美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我甚至忽略了她的**,她不着寸衣,但無法吸引我的目光,我已經沒辦法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了。
不止傾國傾城,整片大陸都會爲她而傾倒,大陸最美的生靈就在我面前。
“她可真美。”
小球魚愛慕道,圓鼓鼓的身子滾過去,凝視着滄舞的臉唱起了古老的歌謠。
“大海的女兒,受亡者困擾的魚兒,請回歸大海,你的美還不能被大海所埋葬”
小球魚在呼喚滄舞,滄舞似乎仍被亡者困擾着。我在旁邊大氣不敢喘一下,祈禱着最後一刻千萬不要出事。
還好上天保佑,小球魚歌聲結束後,滄舞緩緩睜開了眼睛。
黑色的眼睛,如同夜空中最深邃的星辰。她不再可愛了,但就如那高懸於天穹之上的星辰,不可褻瀆,不可抗拒。
我驚喜地看着,滄舞眸子眨動了幾下,輕輕坐起:“阿四?”
熟悉的聲音,卻又有陌生的成熟感,我鼻子一澀,差點沒哭出來。
再也忍不住了,化作精靈游過去,伸手抱她:“滄舞,我在。”
我渴望擁抱她,無比渴望。
但小球魚的鏟子突然飛過來一把將我拍飛了。
我懵了起來,小球魚氣哼哼道:“你矯情什麼?人家光.溜溜的,你懂不懂規矩啊?”
滄舞低頭一看,啊地叫了一聲,連忙縮起了身子,皮膚都在泛紅:“你走開啦,臭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