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魯修斯在江南忙於戰事,開始清理和整合望江城和臨江城妖族,同時救出大批被妖族送入圈禁圍場人類的時候。
江北長安城皇宮大殿的朝堂上,聖皇和聖後正在經歷着朝中大臣們的刁難和質問。
原本身爲臣子,沒有資格去刁難和質問君主,但是眼下朝堂上的情況卻完全不同,首先聖皇和聖後不想暴露他們手上的實力,而朝堂上如今更是已經被仙域和佛國扶植的三教弟子掌控。
因而三教弟子聯合起來的時候,整個朝堂之上的聲音達成一致的時候,即便是身爲君主的聖皇也無可奈何。
只能是靜靜聽着朝堂上衆多大臣的叫囂:“陛下、娘娘,老臣覺得,不應該輕信那個來自異國的青年,他的來歷不明,陛下和娘娘就這樣將平定江南妖族的重要戰事交給這樣一個人實在是不妥。”
首先站出來勸無-錯-..諫的是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此人算是唐王朝的一位宿老,說起來當初聖皇開國之初,這位宿老便追隨着聖皇,迄今爲止也算是幫着唐帝國立下了汗馬功勞。
只是後來這位老大人信奉了真武觀,篤信了仙域的道門,自然也就成爲了仙域在朝堂上的一枚棋子,算是仙域在唐王朝的一柄標誌性利刃。
因爲老者的輩分很高,而且又是當初隨聖皇征討天下的老臣,因而此人開口總是會給朝堂帶來一些震動,即便是聖皇和聖後也不敢太過忤逆對方的意思,尤其是聖後很多時候更是不敢也不能夠開口插話。
對於這種情況,無論是聖皇還是聖後往往都會感到十分煩惱,因爲這樣一位追隨他們的宿老,兩位唐王朝的執掌者實在是不想將之趕出朝堂。
今日,這位老大人顯然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許久已經不上朝的他。專門起早參加了早朝,並且直言不諱提出對魯修斯的質疑,着實讓聖皇和聖後有些不知該如何應付。
不過聖皇和聖後態度仍舊是很堅決,畢竟他們很清楚眼下的情況下,他們必須,也只能選擇相信魯修斯,否則仍由仙域和佛國施爲的話,恐怕很快妖族便會打過天江來,到時候必然是一場腥風血雨。
所以聖皇沉默片刻,臉上浮現出笑意迴應那位老大人:“卿家不用着急。且聽朕慢慢告訴你事情的經過,相信你聽了事情的全部經過之後,必然不會質疑魯修斯的身份和能力。”
隨之,聖皇將收到的江南戰報命人讀給在場所有人聽,得知天江以南幾乎全部淪陷,即便是三教出生的那些大臣也是驚訝不已。
而站出來的那位老大人更是驚愕不已,不可思議地看向聖皇和聖後,顫抖着問聖皇:“陛下,您。您說的這些可是真的?天江以南如今真的已經被妖族所佔據?天江以南的那些百姓也全都被屠殺了?”
看到那位老大人驚愕的樣子,聖皇和聖後已然明白,原來眼前這羣篤信三教的臣子們,很多並不知曉天江以南的危機。
聖皇當下想臣子們開口說:“看起來。你們並不知曉如今江南的危機,如今江南可以說已經全部淪陷,若非是有天江之險阻隔,恐怕妖族已經渡江攻入江北。可以說如今大唐的江山已經是岌岌可危。”
緊接着聖皇又對老大人說:“不過你們可以放心,眼下江南那些百姓並沒有全部被屠殺,從前幾天魯修斯傳回來的消息看。那些妖族並沒有將所有人都殺掉,而是集中將那些人給關押起來,他已經開始着手想辦法救人。”…
說到這裡,聖皇環顧整個大殿,目光掃過在場每個臣子的臉上,最後定格在那位老大人的臉上說:“愛卿你也看到了,如今朝堂之上沒有一員大將能夠承擔如此重任,所以朕也只能是讓魯修斯去。”
魯修斯點了點頭,可是緊接着話鋒一轉說:“陛下,雖說如今妖族咄咄相逼,我們的確是已經沒有退路,但是老臣還是覺得,不應該輕易相信一個不明身份的異域來客。”
“其實陛下您應該很清楚,您可以向三教求助,老臣相信無論是真武觀還是無相寺,亦或者是神妙宗,都不會坐視不理,有了三教出面的話,那些妖族自然能夠輕易的迎刃而解。”
老大人的話,讓聖皇感到很是無奈,聖皇氣勢早就清楚,對方一定會將矛頭轉向三教,會責怪聖皇和聖後沒有動用三教的力量。
畢竟在整個東方中土來說,三教宣揚的教義和他們教徒出現在世人眼前的印象,其實就是一羣除魔衛道的傢伙,自然也不會對妖族的那些妖邪心慈手軟,只要聖皇和聖後開口,相信三教必然會出動。
在這位篤信三教的老大人,或者說在朝堂上大多數投靠三教的大臣心裡,三教便是他們的救世主,三教在吸取大批信徒供奉的情況下,必然會出手解決那些危及百姓性命什麼的妖邪。
只不過聖皇和聖後都很清楚,這次的事情恐怕就是三教背後的仙域和佛國發起,若是想要請動三教出手的話,恐怕將會付出很大代價,巨大到聖皇和聖後乃至整個大唐都可能承受不起。
因而對於聖皇和聖後而言,他們寧可讓還未完全信任的魯修斯出手,避免會被三教背後的仙域和佛國趁火打劫,同時也是來驗證魯修斯這位盟友的實力,可以說是一個一舉雙得的好辦法。
但是,當着朝堂上衆多臣子的面,聖皇和聖後不能講心底的實情說出來,他們只能是用另外一種方式去解釋。
因爲大多數臣子篤信三教,若是在他們面前說出三教不好有問題,恐怕大多數臣子都會毫不猶豫站出來據理力爭,到時候聖皇和聖後可不想看到朝堂上出現混亂局面。
聖皇低着頭想了想,纔回應老大人的疑惑:“愛卿,其實您也應該明白三教如今處在開山門的時間點上,朕這麼做也是希望保存三教的實力。”
聖皇這番話倒是讓衆人有些沒辦法辯駁,正如聖皇所說的那樣,三教如今正是開山門招收弟子的時候。
對於三教來說。開山門乃是每年的頭等大事,三教的三門四年纔會開啓一次,也就是說三教每四年纔會招收一次弟子,已經成爲了不成文的規矩,大多數人也都是遵照此規定。
即便是南方妖族進犯,已經把天江以南的完全佔據,也不能夠影響到三教開山門的盛世。
聖皇的解釋讓老大人頓時愣住了,低着頭想了想顫顫巍巍地說:“倒是老臣糊塗了,忘了如今是開山門的時間,不過即便是三教需要開山門。但是陛下和娘娘也不該對一個異域人委以重任。”
眼見老大人始終揪着不放,聖皇和聖後着實感到有些惱火,可是在面對這位老大人的時候,聖皇和聖後又不敢表現出慍色,只能是儘量對其進行安撫,而不願直接去斥責對方。
在很多人眼裡,老大人就是倚老賣老,只是他擁有倚老賣老的資格,畢竟他的年歲比聖皇還要長上不少。而且曾經是聖皇父輩的朋友。…
是以按照民間的叫法,老大人甚至算是聖皇的世叔,如此身份和背景疊加起來,的確是讓聖皇感到痛心疾首。實在是拿對方沒有辦法,愣在那兒半響只能再次妥協:“好吧,那愛卿你覺得應該讓誰去呢?”
“或者說,愛卿你覺得要怎麼樣去對付江南的妖族。要知道妖族的大軍如今就在天江對岸,只要他們成功穿過天江這處天塹,接下來便是一馬平川。妖族大軍可以毫無顧忌的長驅直入,直接攻打長安城。”
面對魯修斯的質問,老大人頓時有些發懵,低着頭思索了良久,纔開口說:“陛下,正因爲如此,您更加不應該相信一個異域來客,您應該把希望寄託在三教以及仙域和佛國之上,而不該將希望寄託在一個外人的身上。”
老大人的這番話,很快在朝堂上引起激烈的議論:“就是,就是,還是老大人說得對,陛下和娘娘爲什麼寧可相信那樣一個外人呢?”
“我聽說,爲了讓那個異域的小子執掌南征的大權,連出面勸諫的國師都被夫子重傷,如今只能退回真武觀去養傷呢。”
“哦?還是這事?難道說,前幾日傳說朱雀突然甦醒,就是國師大人動用朱雀,想要阻止那個異域來的小子嗎?可是有朱雀在手,國師還會輸給夫子?那夫子要有多麼強大啊?”
“哼,你們懂什麼?夫子乃是當年朱雀繪製者同時期的人物,又豈會被朱雀所制?而且你們沒見,二聖已經擺明了要庇護那個外來的小子嗎?”。
朝堂上議論紛紛,可以說臣子們的議論對聖皇越來越不利,似乎連那些並非三教出生的臣子們,也開始對聖皇和聖後的決斷產生質疑,似乎是覺得聖皇和聖後不該那樣的信任一個外來人。
看着朝堂上逐漸有些混亂的局面,聖皇不禁感到有些惱怒,他覺得朝堂上的這羣臣子們,簡直就是在挑釁自己的權威。
他身爲大唐帝國的君主,如今居然連一個小小的任命都沒有辦法直接使用,在任命了之後居然還要飽受臣子們的質疑,這種感覺簡直讓聖皇快要瘋狂,恨不得直接出手將所有朝堂上的人都給退出去砍頭。
不過聖後畢竟在場,自然不會讓聖皇做出任何過激的事情,以免引起更多臣子的不滿,到時候喪失了民心,反倒會讓仙域和佛國趁機奪權。
聖後安撫住聖皇,隨後洪聲道:“夠了,你們成何體統,居然在朝堂之上吵吵鬧鬧,你們眼裡這是什麼地方?是你們一個個像潑婦一樣罵街的地方嗎?一個個都給本宮閉嘴。”
聖後強勢的開口,頓時震懾住所有人,即便是那位老大人一時之間也是愣住了,不敢開口去打斷聖後。
環顧衆人,聖後冷哼一聲對那位老大人說:“長孫老大人,您一口一個三教,一口一個三教,好像我大唐除了三教之外,就沒有什麼是可以依仗的是嗎?難道說聖皇陛下還要屈居於三教之下嗎?”。
聖後孃娘毫不客氣一定大帽子直接扣下去,倒是讓那位複姓長孫。擁有着最老資歷的老大人啞口無言,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去迴應。
長孫老大人雖說篤信三教,也早已經開始歸附仙域的道門,可是他還是保持着一份理智,那就是對唐帝國的忠誠,也可以說是對聖皇的忠誠,若是在聖皇和仙域之間選擇,長孫老大人恐怕還是要選擇聖皇。…
因爲聖皇是長孫老大人的外甥,長孫老大人乃是聖皇的親孃舅,所以處以這份私心。長孫老大人是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自己的外甥。
要知道,當初聖皇的父親開疆擴土,與戰亂之中崛起,長孫老大人的家族算是最早支持聖皇父親的家族。
甚至長孫老大人的親妹妹也嫁給了聖皇父親,但是後來聖皇父親在開疆裂土的爭霸中喪命,而聖皇的母親更是以身殉情,留下爛攤子給了當時還很年輕的聖皇,幾乎是要斷絕了大唐崛起之路。
在危難時期,長孫老大人力挽狂瀾。不顧當時長孫家族一些人的反對,執意以長孫家家主的身份,率領長孫家扶持聖皇坐穩皇位。
在之後聖皇的開疆裂土中,長孫老大人更是用盡全部的心力。最終讓聖皇成功一統了整個中土,使得唐帝國成爲在漢帝國之後,能夠雄踞在東方中土的強大帝國。
因爲這樣一層關係在,長孫老大人即便是後來篤信道門。成爲了三教之一真武觀的弟子,更是通過真武觀接觸到仙域。
可是他始終還是聖皇的孃舅,自然還是會出面幫着聖皇。對於聖皇的忠心可以說毋庸置疑,只是他一直希望,聖皇能夠歸順仙域,讓仙域能夠真正主宰整個東方,從而讓唐帝國能夠永世長存。
實際上,長孫老大人如此做並沒有私心,他只是想要讓自己外甥的王朝能夠永世長存下去,不至於在幾十數百年之後就分崩離析,像是之前的漢帝國一樣,最終化爲一片廢墟。
但是這位老大人並不知道,聖皇心裡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斷,他並不希望自己親手拼殺出來的唐帝國落入仙域手中,更加不希望自己成爲他人的傀儡。
聖皇心裡其實很清楚,仙域和佛國是什麼樣的存在,對於那樣的兩個地方來說,若是讓他們主宰唐帝國,絕對不是唐帝國百姓之福,那些只想着收集大量信仰之力高高在上的神明,根本就不會理會民衆的疾苦。
他們只會將一個個人玩弄於鼓掌之間,讓那些人在渾渾噩噩之中逝去,同時收集那些人奉獻給他們的信仰力量。
所有人的命運對他們而言,都不過是手掌上的一縷青煙,只需要輕輕動一動手指,便能夠將那縷青煙掐滅。
聖皇和聖後儘管沒有魯修斯那樣超前遠大的目標,但是他們同樣也是野心勃勃,想要讓唐帝國的民衆能夠擺脫仙域和佛國的掌控,能夠將自己的命運握在手上,從而創造出更爲璀璨的人生。
從這一點上來說,聖皇和聖後與魯修斯的理想很相似,魯修斯是想要讓所有人都能夠把握命運,有自己選擇的權力。
至少讓每個人的努力,都能夠獲得命運的回報,而不是被神明所掌控着,命運也隨着神明的心情而變得漂浮不定。
因而,聖皇和聖後不可能接受長孫老大人的說和,更加不可能去向仙域或者佛國低頭。
這些年,因爲這件事情,聖皇和長孫老大人關係一度非常的僵,不過長孫老大人畢竟是聖皇的孃舅,最終還是做出了讓步,沒有對自己的外甥咄咄相逼,而是選擇離開朝堂隱居避世。
可以說很多年長孫老大人都已經不問世事,也不去過問唐帝國的事情,更加不關心外界的一切動靜。
直到聽說了妖族大軍入侵,而聖皇和聖後居然啓用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作爲征討大將,將對付江南妖族的事情都交給那樣一個傢伙。…
仔細打聽得知對方來自西方,這便讓老大人感到深深的不安,所以不得不出關前來見聖皇,想要勸說自己的外甥,不要輕信了那個來自西方的小子,不可以將大唐的命運交給那樣一個人。
只是老大人沒有想到,自己的外甥和外甥媳婦,居然對那個來歷不明的小子已經信任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居然絲毫聽不進去自己的勸諫。
沉默了良久,老大人突然跪了下來,這一跪可是驚動了所有人,衆人全都驚愕地看向老大人。
聖皇更是趕緊從龍椅上站起來,顫顫巍巍地說:“舅父,您,您這是何意?您,您不該這樣的,若是有什麼話,你可以直接對治兒說,治兒一定會答應舅父您的,您,您快點起來。”
說着,聖皇便快步走下階梯,想要上前將長孫老大人給扶起來,畢竟對方是自己的孃舅,這樣跪拜自己實在是有些不妥。
長孫老大人扶住聖皇的雙臂,死死盯着聖皇說:“陛下,老臣懇請你,懇請您將那個來歷不明的小子給召回來,不要讓他執掌徵南的事情了,就算是老臣舍下這張老臉求您了。”
說着,老大人居然要給聖皇磕頭,聖皇自然是不敢讓對方磕頭,趕緊扶住對方說:“舅父,您,您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便在聖皇和長孫老大人僵持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聲音在大殿裡響起:“哈哈哈,真是可笑,可笑啊。”
衆人循着笑聲看過去,便看到一個年輕的臣子站在那兒,看起來似乎有話想要說,是故意用狂笑引起聖皇注意。
待到聖皇看過去,那名年輕臣子頓時跪下來,很是誠懇想聖皇叩頭說:“陛下,帕瓦羅以爲,陛下決不可答應長孫老大人,長孫老大人更是不應該自持身份威脅陛下。”
看到帕瓦羅站出來如此說,在場的所有大臣都震驚了,其中也不包括聖皇以及聖後。
只不過聖皇和聖後的震驚,是因爲他們沒有想到帕瓦羅居然會站出來替魯修斯說話,要知道對方在扶桑的時候幾乎險些命喪在魯修斯的手上。
在聖皇和聖後的心裡,帕瓦羅應該是對魯修斯恨之入骨,又怎麼可能會選擇支持魯修斯?可是眼下所有臣子無人站出來的時候,居然就是帕瓦羅站了出來,而且是堅定站在聖皇、聖後和魯修斯一方。
長孫老大人似乎感到有些惱火,覺得帕瓦羅不該站出來插話,忍不住呵斥道:“帕瓦羅,不要忘了你的身份,這裡豈是你隨意插話的地方?”
帕瓦羅面對老大人的指責毫不畏懼,反倒是笑着迎向老大人的目光:“呵呵,長孫老大人,您都能夠自持身份威脅陛下,我爲什麼不能夠在朝堂之上說出自己的一些想法呢?”
“你……”長孫老大人聞言頓時氣得吹鬍子瞪眼,可是始終也只是乾瞪眼,並沒有真正威脅到帕瓦羅。
而後者反倒是更加大膽,繼續對聖皇說:“陛下,其實如今的局勢對我們很不利,那些妖族大軍敢這樣大舉入侵,必然是有備而來,可是現在我們大唐兵力並不充足,想要應付那些妖族……”
說到這裡帕瓦羅故意頓了一下,隨後又接着說,“呵呵,說句不好聽的,我們大唐如今的兵力只怕不如妖族。”
緊接着,也不管周圍羣臣的驚訝,帕瓦羅又接着說:“所以我覺得,讓魯修斯去是最好的辦法,因爲魯修斯他手上擁有類似機關人偶的強大機械戰士,那樣一支強大的大軍出動,足以和妖族一戰。”
帕瓦羅不顧不顧的一番話,徹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即便是那位長孫老大人也是目瞪口呆,所有人都驚訝地看着他,半響也沒有人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