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行進在黑暗的永夜下,魯修斯顯得異常的平靜,取出一盞特質的油燈,將其放在船頭的船緣上,繼續與旁邊的藍榮談笑風生。
藍榮倒是沒有料到,魯修斯居然會如此的鎮定,尤其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魯修斯明明已經察覺到自己對他動用巫術,但是卻並沒有向自己發出任何警告,甚至連任何一點的反抗和憤怒都不曾見到。
如今,在藍榮看起來,眼前看起來年紀不大的魯修斯,實在是個老謀深算的小子,而且任何情緒上的波動,都不會在他的臉上看到任何痕跡。
藍榮難以想象,魯修斯究竟有過什麼樣的經歷,才能夠造就他如此鎮定的心理承受能力,簡直是東方那句“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真實寫照。
以藍榮活了這麼久,經歷那麼多事情,見慣了興衰榮辱的目光看來,魯修斯能夠做到如此特殊的鎮定,必然是他經歷過對他影響深遠的大事,纔會造就他如今的這份有些超出他年齡的老成。
可實際上,藍榮是自己走入了怪圈,以爲魯修斯鎮定是因爲他老成,對一切事情都瞭然於胸所致。
其實並不是藍榮所想那樣,魯修斯之所以面不改色心不跳,是因爲藍榮沒有對他造成威脅,所以他不願意因爲這麼點事情和藍榮,或者說和藍海靈翻臉。
至於他對於再次踏入永夜表現出的鎮定,實際上是他故意裝出來的,在他心裡現在還是被擔憂佔據着,他總是覺得暗海靈的神還有後手,這趟闖入對方永夜的領域中,必然不可能像之前兩次交手那般輕鬆。
魯修斯和藍榮各懷心思站在那兒許久,凝視着被魯修斯放在船緣上的油燈,藍榮再次開口說:“魯修斯閣下。您的這盞油燈似乎很有意思,都說在暗海靈的永夜領域,不可能會有任何光亮,爲何你的這盞油燈能亮呢?”
藍榮突然開口問的東西,有些出乎魯修斯的意料,他完全不曾想到,藍榮居然會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
想了想,魯修斯伸手輕輕在油燈上摸了摸,伴着“咔咔咔”機械齒輪被擺弄的聲音,很快魯修斯將油燈的燈罩取下來。
讓藍榮感到驚訝的是。取下了燈罩之後,他發現油燈居然沒有火,燈罩內部點亮油燈的居然就是一團光,除了那團油燈內部本來應該火苗跳動地方的光,油燈裡幾乎沒有任何的特別,和普通油燈如出一轍。
藍榮呆呆地看了片刻,才忍不住問魯修斯:“這,這是怎麼回事?油燈裡爲什麼會沒有燈芯和火焰呢?”
魯修斯伸出手指,在那團光上輕輕滑過。藍榮驚訝的看到,每當魯修斯手指滑過那團光的時候,魯修斯的手指都會變成透明,或者說每次魯修斯的手指滑過的時候。他的手指都像是在發光。
藍榮已經驚訝地張大嘴巴,完全不知道究竟還能說些什麼,魯修斯給他展現的這盞燈,完全超乎了藍榮認知。
最最關鍵的是。藍榮嘗試過去試探那團光,發現那團光竟然沒有絲毫能量波動,即便他暗中動用巫術。也沒有辦法捕捉到光。
看到藍榮驚訝的樣子,魯修斯笑着收回手,又將外面的燈罩重新裝好,而後手握起那盞燈,邊在手中把玩,邊說:“其實你不需要用你的力量去試探,這就是一團光,它別的什麼都不是。”
藍榮仍舊是滿臉驚訝,看着被魯修斯捧在手心的油燈,不可思議地問:“僅僅只是光,可光怎麼會能夠被盛放在油燈裡呢?”
雖說藍榮並不理解魯修斯所謂的機械和科技,但是藍榮卻知道一個常識,那就是光是隻能看得見,但是不可能摸得着的東西,更加不可能像是一件有形的東西,被盛放在任何一件器皿之中去。
魯修斯聽了藍榮的疑問,明白藍榮是覺得自己顛覆位面規則,覺得按照普片存在的常識來說,油燈是無法將光盛放其中。
他笑着說:“你說的沒錯,按照常識和位面規則來說,光的確不可能被放在油燈裡,可是這並不代表光不能夠被和儲存。”
看到藍榮已經開始迷糊,魯修斯沒有再繼續深入解釋,只是說:“更多的我就不解釋了,那已經設計文明法則和規則的問題,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藍榮早已經聽得頭昏腦漲,幾乎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魯修斯,對於這種顛覆他認知常識的東西,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去理解。
魯修斯輕輕扭動手中的油燈,突然從油燈一邊射出一道光柱,彷彿一把利劍,瞬間便將戰艦前方的永夜撕裂,光柱所過之處被永夜籠罩的景象呈現出來,衆人終於看清了暗海靈那位神領域內的景象。
手持射出光柱的油燈,魯修斯向海面上掃了一下,很快便發現遠處,隱匿在海上礁石羣裡的一羣海洋之靈。
魯修斯明白,那些海洋之靈應該是暗海靈佈置的埋伏,目的是想要藉助黑夜,趁機給自己艦隊製造些麻煩,拖延艦隊前進的速度。
既然一經發現,魯修斯自然是不會留情,即刻便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隨後將手中的油燈向礁石一掃,海龍菲雷洛和奧妮頓時明白他的意思。
下一刻海獸便迅速從海里摸了過去,還沒等那些海洋之靈看到魯修斯手中油燈射出光柱,打算趕緊逃離那片礁石,海獸已經向他們發起進攻,那些埋伏的海洋之靈沒來得及做出還擊,便被海獸殺得七零八落。
隨後,魯修斯手中油燈射出光柱掃過前進方向海面,凡是發現了潛伏的海洋之靈,幾乎不需要魯修斯開口,海獸便迅速圍上去,將那些海洋之靈的埋伏打破。
因爲有魯修斯手上油燈的幫助,使得艦隊在黑夜中行進的速度不但沒有減慢,反倒是比之前更加迅速,沿途的埋伏根本無法阻擋他們。
不久,艦隊臨近了一片密集礁石羣,甚至那些礁石已經堵住戰艦去路,若是不將礁石給清理掉,恐怕艦隊沒有辦法再繼續前進。
魯修斯看了一眼身邊的藍榮,笑着說:“老人家,你們藍海靈是不是也出點力?如此密集的礁石羣,單靠海獸恐怕不行,你們藍海靈和歸附你們的其他海洋之靈,這個時候應該派些人手出來纔是。”
藍榮聞言豈會不知魯修斯的意思,顯然因爲礁石羣太過密集,而且不少礁石大半浸在海水裡,他手上的油燈光柱無法洞穿海水。
所以魯修斯需要一些前去試探的人,單單讓海獸去試探一些縫隙海獸體格進不去,只能讓海洋之靈們出動。
藍榮雖然不想讓海洋之靈們去冒險,但是奈何他也明白眼下一切都由不得他,因而儘管心裡很是不樂意,卻不得不應承道:“閣下說的是,放心吧,我們藍海靈絕對會拿出足夠的誠意。”
魯修斯沒有再繼續多言,只是靜靜站在船頭看着前方,等待藍榮回到水藍戰艦去,將事情說給輕柔和藍鋒去聽。
在藍榮離去不久,歸附藍海靈的橙海靈和黃海靈,在極少數藍海靈的驅使下,便從水藍戰艦上躍入海中,與海獸配合着向密集礁石羣摸索而去。
不知何時,杜麗娘和康斯坦丁出現在魯修斯身邊,杜麗娘看着在油燈光柱照射下,隨海獸一同衝入礁石羣的海洋之靈,不禁對魯修斯說:“魯修斯,你這樣逼迫藍海靈妥協,他們恐怕會記恨你。”
杜麗娘的話音剛落,沒等魯修斯回答,康斯坦丁卻開口說:“那有什麼?他們終究是弱者,就算他們記恨又能如何?”
魯修斯扭頭看了一眼在機械軀體裡的康斯坦丁,咧開嘴笑着說:“呵呵,康斯坦丁,看起來你已經適應了這幅身體,我之前就說嘛,這幅身體其實很適合你的,現在怎麼樣?依我看,你就這樣也挺好。”
喂,小子你什麼意思,之前我們可不是這麼說的,你不會要讓我永遠呆在這鐵罐子裡吧?”
看到康斯坦丁似乎擔憂地叫嚷起來,魯修斯伸手拍拍他的金屬身體說:“其實這幅身體挺好的,起碼讓你能夠避開位面規則的懲罰不是?”
康斯坦丁聞言氣惱不已,舉起拳頭便要打向魯修斯。
不過卻被杜麗娘給攔了下來,杜麗娘站在兩人中間,隔開兩人說:“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兩個能不能別在這裡互掐?”
說着看向魯修斯說:“魯修斯,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你之前不是對於暗海靈決戰抱有擔憂嗎?現在你有沒有把握?”
聽了杜麗娘這麼問,魯修斯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起來,低着頭想了想,沉重地搖頭說:“現在我還是覺得沒有把握,我總覺得,那個暗海靈肯定還有什麼後手,而且奔波兒灞可能會帶來一些不好的改變。”
麼?我沒聽說吧?你說奔波兒灞?你是說那個老魚人,他會左右眼下的局勢?魯修斯,你不是在說笑吧?那個老魚人能有什麼作用?他對我們纔有多少了解,就憑他了解的那些東西,能讓暗海靈反敗爲勝?你是說笑嗎?”
康斯坦丁毫不客氣嘲諷魯修斯,後者沒有反駁什麼,只是搖頭嘆息道:“有些時候,我們還是不能太樂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