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魯修斯的義正言辭,還是洛克海德的哭訴,貝露蒂三個傢伙都持有保留態度,覺得似乎都有些誇大其詞的成分。
不過他們三個又不得不承認,魯修斯的確非常有辦法,若是沒有洛克海德的晶核在手,便不可能製造出那麼多的維修機械,沒有那些維修機械的話,恐怕想要修復鋼鐵戰艦會是件非常難辦的事情。
在魯修斯和洛克海德爭論不休時,杜麗娘和卡洛琳以及諾科等人進入駕駛艙,諾科很直接向魯修斯彙報:“魯修斯,所有人都已經登上船艦,不過沒有發現奔波兒灞。”
有發現奔波兒灞?難道說他被海浪給沖走了?還是說被那些海獸給咬死了?應該不會啊?那頭老魚人向來謹慎,怎麼會這麼短命呢?”
得知奔波兒灞不見了,所有人都感到有些驚訝,貝露蒂更是不禁開始猜測起來,可是幾種不同的猜測,又被她一個又一個的給否決掉。
駕駛艙裡的衆人,頓時開始猜測,奔波兒灞究竟去了哪裡?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以至於沒有能夠順利登船?
而魯修斯則看向諾科問:“坨**呢?他還是在船上嗎?”
諾科點了點頭:“在,坨**他還在船上,就是他發現奔波兒灞不見了,所以才找到我,讓我轉告給您。”
那他人呢?你沒有把他一起帶過來嗎?”
魯修斯的話音剛落,沒等諾科回話,海象人便走近了駕駛艙,很恭敬向魯修斯行禮說:“尊敬的殿下,您一定要找到奔波兒灞,不能讓他無緣無故喪命在這裡啊。”
看到海象人坨**激動的樣子,魯修斯安撫道:“你不要着急,我會派人去找他的。不過除了奔波兒灞之外,還有其他海獸失蹤嗎?”
坨**聞言想了想說:“好像沒有了,只有奔波兒灞不見了,雖說我們也是海獸,但是我們和混亂之海的海獸不同,所以我們第一時間便登船,沒有與那些海獸過多接觸。”
杜麗娘這個時候開口疑惑地沉吟道:“這就奇怪了,爲什麼只有奔波兒灞會失蹤呢?那個老傢伙向來都是賊精賊精的,他怎麼會突然失蹤呢?”
卡洛琳緊接着說:“的確有些奇怪,按說我們幾乎沒有受到海獸的攻擊。只是在戰艦斷裂下沉的時候,受到了一些海浪的衝擊,那條老魚人總不會被海水淹死了吧?”
在場的衆人都是滿臉笑意,如卡洛琳所說的,如果奔波兒灞被海水給淹死,那簡直就是個笑話,一個魚人怎麼可能會被海水淹死?
而聽了卡洛琳的笑話之後,魯修斯卻突然爲之一怔,隨後似乎明白了奔波兒灞失蹤的原由。
笑着對諾科說:“行了。不用去找了,我想我知道那隻老魚人去了哪裡。”
永夜海島的邊緣,這裡的海水涇渭分明,一邊是清澈湛藍的。另一邊則是黝黑如墨汁。
老魚人奔波兒灞,悄悄靠近那漆黑如墨的海水,僅僅只是沾染了一點,便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衝入身體。老魚人下意思向後縮了一下。
不過隨後,心底的渴望很快令他忘卻刺骨寒意,也讓他成功抗拒恐懼。隨後便直接闖入那片漆黑如墨的海水中。
沒有寒冷也沒有騰空,闖入漆黑海域之中的奔波兒灞,身體上全然沒有任何的不適,像是眼前的漆黑封閉了他的一切感官。
老魚人分辨不出方向,只能是一直向前遊動,試圖在黑暗中觸碰到什麼東西,可是無論他如何的遊動,始終觸碰不到任何的東西。
黑暗中,老魚人感覺時間似乎過得很快,時間又像是靜止不動,令他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恐懼,唯有奮力不停的遊動,才能讓他稍微感到一絲心安。
奔波兒灞不知疲憊不停遊動,像是以此來告訴自己,其實自己還是依然活着的,眼前的黑暗也終將會被他走到盡頭。
然而隨着遊動越來越頻繁,疲憊感逐漸開始在奔波兒灞的身體蔓延,遊動中的老魚人能夠清除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正在不斷的流失,四肢變得越來越沉重,漸漸連四周的海水都有些撥不動。
奔波兒灞的心裡很清楚,那不是因爲海水凝固起來,自己沒有辦法撥動,而是因爲自己的體力消耗嚴重,已經沒有力氣去划水。
呼呼……”老魚人的呼吸開始變得沉重,他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遊動,只能用大口的呼吸來告訴自己,其實自己還是活着的。
只是這種大口急促的呼吸,只會加重老魚人身體的疲憊感,讓他變得更加虛弱無力起來,甚至到最後連呼吸都變得十分困難,只能是翻身讓自己躺在黑色的海水裡,仰面朝上凝視海面上黑暗的天空。
終於,在幾乎將要垂死的一刻,奔波兒灞不甘的呼喊:“偉大的神啊,求求您,求求您出來吧,見見您即將死去的信徒吧。”
不知是奔波兒灞垂死的呼喊被神明知曉,還是他的毅力感動了神明,在他呼喊過後幾乎將要昏厥時,突然一股磅礴的力量灌入到他的身體裡。
隨後奔波兒灞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託了起來,他低頭去看的時候,發現託着自己的竟然一簇簇跳動的小火苗。
火苗沒有任何的溫度,只是在奔波兒灞身體下面不停的跳動,託着老魚人從海水裡升起,而後便向着黑暗的深處急速行去。
被火苗托起飛行的過程中,奔波兒灞藉助火苗黯淡的光,清楚看到在自己的身體下面,那片漆黑如墨的海水始終平靜不動,連一絲波瀾都不會被掀起。
而他也很快被託着離開海洋,進入了一片黑色的土地上空,黑色的海島上,聚集着大批跳動的小火苗。
那些小火苗看到奔波兒灞被託着進入,一個個都很自覺的讓開道路,沒有誰膽敢阻擋在老魚人前進的道路。
不過隨着不斷深入,奔波兒灞行進變得不那麼順利。不時會有火苗突然衝出來,將老魚人給攔下來,然後會對老魚人進行審查。
隨着漸漸靠近島嶼中心,奔波兒灞甚至能夠感覺到,很多時候那些火苗似乎進入到他的身體裡,對他的身體進行着各種審查,到後來他覺得在那些火苗面前,連自己靈魂都是**在外的。
終於,在經歷最後一層審查後,奔波兒灞被丟在一簇看起來並不多麼強大。反倒是顯得異常虛弱的黑色火焰的面前。
奔波兒灞擡起頭看着那簇火焰,他隱約感覺到,眼前的火焰,看起來似乎比最外圍那些火苗還要弱,彷彿自己只要吹口氣,就會把火焰給吹滅。
但是,奔波兒灞沒有那樣的膽量,因爲他很清楚,恐怕眼前這簇火焰。就是自己千辛萬苦想要見的那位。
沉默片刻,老魚人匍匐在地上,對着那團火焰磕頭,拜見:“見過偉大的暗海靈之神。希望您的神威,能夠籠罩四方海域。”
見到奔波兒灞向自己磕頭,那簇火焰圍繞着奔波兒灞轉了一圈,而後又回到奔波兒灞的面前。逼近審視着奔波兒灞說:“你之前說,你是我最忠實的信徒?可是你以前不是跟着那個人類的嗎?”
雖然不敢擡起頭去看,但是奔波兒灞能夠清晰感受到。一雙銳利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甚至讓他隱約感覺到有那麼一些刺痛。
強壓下心底的恐懼,奔波兒灞畢恭畢敬地回答:“偉大的暗海靈之神,我,我跟在那個人類身邊是迫不得已,我其實是想要藉助他的力量,找到您。”
我?你爲什麼要找我呢?你怎麼就認定自己是我的忠實信徒?似乎你是個混亂之海之外的海獸吧?混亂之海里可沒有魚人。”
是,我的確來自混亂之海外面,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對您的那份信仰,我對您是絕對的忠誠,絕對不會有二心的,還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火苗搖曳,升騰起洶涌的火焰,而後化爲一個人影,伸出腳踩在老魚人的腦袋上說:“讓我相信你?你有什麼資格讓我相信?就算你是我的信徒那又如何?你畢竟是個來自混亂之海外的魚人,我如何能夠相信你呢?”
雖說自己的腦袋被踩住,奔波兒灞的臉都被深深踩進泥土,但是奔波兒灞還是連吭都不敢吭一聲,更加不要說去反抗。
老魚人只能是將頭深深埋進土裡,靜靜等待着踩在自己頭上的傢伙,能夠將踩下來的腳從自己的腦袋上重新拿開。
不知等了多久,頭上的腳終於被拿開,老魚人也終於能夠重新喘口氣,不過他沒只是喘了兩口,便趕緊說:“偉大的暗海靈之神,其實,其實我們是見過的,而且您還幫了我們魚人族,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試圖尋找您,希望能夠追隨在您的身邊,如今我終於得償所願,哪怕您現在殺死我,奔波兒灞也絕無怨言。”
明棠實在是沒有想到,奔波兒灞居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仔細在心裡回想了片刻,卻沒有想起自己曾經幫助過魚人族。
似乎猜到明棠想不起來,老魚人便趕緊解釋說:“偉大的神,您難道不記得,當初在雷暴海域的邊緣,您曾經在對抗雷暴的時候,救了一羣將要被雷暴吞噬的魚兒嗎?”
老魚人的話終於勾起明棠的些許記憶,想起了在很久之前,那時候自己的記憶沒有完全恢復,曾經在雷暴海域汲取雷霆生之力的時候,無意間遇到雷暴降臨,當時的明棠爲了尋求突破,主動撞擊那些雷暴,結果他不但沒有死,反倒是恢復了喪失的記憶。
也就是那次的經歷,藉助雷暴中的雷霆力量,明棠恢復部分喪失的神力,重新成爲了暗海靈中的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