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神展開！”
步驚雲內牛滿面。
他只不過上山下山地跑了個來回，他的風師弟就被邪皇收下要傳授絕世武功了！
這個世界轉得好快，我要被拋出去了。
當然了，這個時代、這個世界的人恐怕還是不知道腳下的土地是圓的這一點的，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用各自的方式傳達出各自心中於這一刻的想法。
“沙裡個沙。”
冷福伯掃着地，打着節拍轉着圈。
“咕嚕嘟，咕嚕嘟。”
豬皇以水代酒，一臉“當浮一大白”的表情，在他就要把竹筒裡的水倒在地上（莫邪腳前）祭神之前莫邪給了他一腳，於是他抱着竹筒滾在了地上。
竹筒裡的水打溼了他的衣襟。
“還不快行拜師禮？”
雖然心中依舊有些不爽，但第二夢是知道邪皇的實力的——當然，現在大家都知道了——此刻邪皇表態有意要教聶風刀法，她哪裡還不懂要讓聶風打蛇隨棍上？
成爲邪皇的弟子可能在名聲上沒什麼加成，甚至還有減分，但行走江湖能多一個如此強大的師尊顯然不是一件壞事，最明顯的好處就是遇上打不過的人、收拾不了的局面時能報上邪皇的名號，說不定還能嚇住一兩個呢。
——雖然認識邪皇的人並不多，知道他有多厲害的人更少。
“徒兒拜見師……”
聶風哪裡會不懂這一點，登時就要“納頭便拜”。莫邪哪肯啊，一個蘭欣就煩得他不要不要的了，雖說聶風是個成·年人了，但麻煩事兒總是少一點就好一點。即使可能在這個任務世界完成之後他就不會再進入這個世界。
“哎！別拜我！老夫不能收你當徒弟！瞧見老夫這兩條臂膀沒有？當老夫的徒弟得剁手！你想讓阿夢找老夫拼命嗎？”
上去就是一腳，踢得聶風從地上彈了起來，莫邪用力極巧，聶風彈起後退開兩步便站穩了，渾身上下沒有受一絲傷。
一語驚醒夢中人，一聽當邪皇的徒弟還有這種坑爹的條件頓時無論是第二夢還是聶風都嚇了一身冷汗，好在剛剛的頭沒磕下去，否則恐怕此刻聶風已經和他的左膀右臂說了再見了。
“喔，步驚雲，你跑回來了？比老夫想象得要快一點，不錯，不錯，修煉的明明是排雲掌卻依舊能跑這麼快，果然骨骼精奇啊……”
擺平了聶風、第二夢兩人，莫邪忽然眯起眼來打量起了步驚雲，他的表情落在步驚雲的眼中彷彿每個毛孔都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不！我不是！我沒有！我只跑到半山腰就折回來了！”
步驚雲感到彷彿有兩股涼氣盤旋在自己的左右兩臂上，面對着莫邪的目光他忍不住連連解釋。
“怎麼不是？怎麼沒有？老夫怎麼會看錯？你明明跑到山下去了！而且你先前能接住老夫兩袖之力，天資不凡啊……”
莫邪繼續道。
步驚雲已經抖成了篩糠的篩子，莫邪猜他下一刻的動作應該是強打起勇氣告辭，然後轉身就跑。
“行了！老鬼！別嚇唬年輕人了！你生死門中從來就沒有這樣的規定！你那兩條手臂是怎麼搞的只有你自己知道！反正不是讓你師傅斬掉的就是了！”
拆臺專家肥雪——哦，不，應該是豬皇又跳出來拆臺了，這個皮糙肉厚的傢伙吃了莫邪不輕不重的一腳後竟是這麼快就忘記痛了，真是……
讓人忍不住想多踹幾腳啊！
莫邪的兩條手臂，一條是忍痛自己斬的，一條是被《聖典》坑沒的，現在想想第一條他是沒辦法不斬的，但第二條完全是可以保下來的。不過不管怎麼說丟了兩條臂膀都是莫邪平生恨事，此刻豬皇又提……
“哎呦！老鬼！你等着！”
莫邪直接把豬皇踹到了洞外，衆人只能看見豬皇順着山路就滾下去了一路上咒罵不斷。不多時，山腰上響起了一聲女子的驚呼，卻是豬皇與於楚楚撞在了一處、也滾在了一處。
“好了，還有人想要問這個問題嗎？”
莫邪環視了一圈，山洞中的諸人一一錯開了自己的視線，莫敢與之相接。
“很好。”莫邪道，“步驚雲，你也過來，獨孤劍聖是我的故人，他有一部《聖靈劍法》在我這裡，我看你也是個懂劍的，手裡的劍賣相不差，只要你答應屆時有機會的話救下獨孤鳴我便將這劍法傳你，如何？”
《聖靈劍法》，獨孤劍聖一生的心血，悟出劍二十三的獨孤劍聖幾乎一人挑了天下會，何等的威力！若是有機會能習得這樣的劍法，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拒絕。
但步驚雲卻猶豫了。
功法轉化爲實力是需要時間的，邪皇願意教聶風刀法能讓聶風激動成那個樣子是因爲邪皇自身便是用刀的行家，他相信邪皇必然是有手段能讓聶風在短時間內得到極大的提升的。
但這對於步驚雲而言就不同了，畢竟邪皇是個玩刀的，對於劍他究竟懂多少？
“賣相不差”？
這就是邪皇對於絕世好劍的評價？
這就是邪皇對於他步驚雲的評價？
這算什麼？
雖然他曾經受過獨孤鳴的恩惠，而且對於當初奉雄霸命令屠掉無雙城滿城的事心存愧疚，可以說救出獨孤鳴完全就是他份內的事，莫邪提出的條件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條件。但他還是在猶豫。
《聖靈劍法》固然強大，這一點無論是從獨孤劍聖元神出竅，還是從獨孤鳴以弱冠之齡力戰雄霸上都可窺得一二，但就在前不久步驚雲才親身見證了另一種的強大。
《萬劍歸宗》！
無名與絕無神對拼的那一幕深深地烙在了步驚雲的腦海裡。
“哼！”
或許在別的事情上莫邪猜不到步驚雲的心思，但這件事除外。
莫邪冷哼了一聲，隨後以念力抽出了第二夢與於楚楚隨身的寶劍，令它們如同爲萬劍歸宗控制般浮在自己身側的同時將一股大力作用在了步驚雲手中的絕世好劍上。
“什麼……？！”
無論是顫鳴着懸浮在莫邪身側的兩口寶劍也好，還是此刻彷彿爲不可見的力量拉扯着、掙扎着要從自己手中飛走的絕世好劍也好，兩者都讓步驚雲彷彿回到了那一·夜。
“你怎麼會‘萬劍歸宗’？……”
步驚雲驚了，而且是大驚，大驚到略去了對對方的尊稱。
“刀法、劍法，乃至天下武學到了最後都該是殊途同歸，你，懂了嗎？”
莫邪道，隨後他又像是擔心對方不懂似的飄起一袖直愣愣地朝一邊功用不明的石臺上砸去。
“噗！”
石臺直接被斬去了一角，斷口處光滑如鏡。
“老夫的這一袖難道就不是刀嗎？”
莫邪又伸出一腳朝地面踏下。
“嗤！”
有如在冰面上倒下一壺滾水，岩石地面順着莫邪的腳型陷下去了一塊。
“老夫這一腳難道就不是劍嗎？”
隨後莫邪轉過了身，當着衆人的面撅起了屁股。
“噗~”
淡黃色的氣體自不可描述的穴位中噴出，它凝成了一枚拳頭的形態後很是迅速地砸向了扶着腰緩緩於洞口現身、同時口中罵罵咧咧的豬皇。
“呯！”
後者再度滾下了山。
“老夫這一道氣難道就不是拳嗎？”
莫邪轉過身，面上沒有一絲羞恥。
就好像他根本聞不到空氣中殘留的濃郁的不妙氣息一般。
這地瓜真是讓人脹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