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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尋人(上)

第十九章 尋人(上)

他怕自己真的做下什麼事來。

“我是來幹活的,我是來賺錢的,賺了錢就要走的。”

莫邪在心中反覆提醒自己。

“颯!”

莫邪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從義莊到十里亭起碼有兩三千米的這段距離他僅用了大約二十秒。

“唰!”

莫邪人尚未到十里亭他的感知便早就散過去了,他看見了左千戶大殺特殺的場面,雪亮的刀,飛灑的血,不斷倒下的臣僕,莫邪冷着眼,並未爲此提高自己的速度,因爲他看得出,除了其中少數幾個衝得太兇、喊的太響的傢伙被果斷地砍死了之外左千戶並未對其他人下死手,別看地上倒了一大批人,其實其中大多數都只是被左千戶用刀背敲暈了。

在左千戶的刀抵在了傅清風的脖子上的時候莫邪才施施然地趕到了現場——而且他還選了個很是裝·逼的出場方式。

“呯!”

猶如一塊天外隕石,莫邪直直地落在了路當中,霎時間便砸出了一個大坑,塵土飛揚中左千戶不得不用一隻手護住面門,同時對着風塵襲來的襲來的方向一連揮出一十八刀。

他從莫邪身上感受到了危險,一種隨時都會將他整個兒吞噬的危險。

一十八刀,刀刀連環,他斬開了風,他斬斷了沙,他斬出了風沙中掩藏的存在。

刀依然是雪亮的刀,但他的眼中已經失去了凌厲。

因爲他已經敗了。

“啪!”

風沙之中掩藏着的是莫邪突進的身姿,是他的拳。

他的拳上泛着紅光。

麒麟臂!

左千戶的刀很是精準地砍在了莫邪的拳頭上,彷彿針尖對麥芒的較量,然而斷裂的卻是他的刀,對方的拳頭毫髮無損。

“我敗了。”

莫邪的拳頭停在左千戶的面前,面對着距離自己心口不過一寸的拳頭左千戶頹然地扔掉了手中的刀一字一字地道。

他從未見過莫邪,他也從未見過這樣的武功。能位居千戶的他自認爲已經識遍了天下武功、會盡了天下高手,然而今天、此刻他知道自己錯了。

他顯然不認識莫邪與莫邪的拳頭。

敗將便該有敗將的樣子,他沒有去問莫邪是什麼人、使的是什麼拳,甚至也沒有去驚異於莫邪的年輕,他只是望着那把被他丟在地上的斷刀,似乎已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傅大人在哪裡?”

莫邪的感知已經放出,在他的感知範圍內他並沒有發現被關在囚車裡的傅天仇,他甚至沒有發現其他的官差,他只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匹空馬、一輛空車。

左千戶竟是一個人來的。

這算什麼?

投石問路麼?

他怎麼知道這裡會有埋伏的?

莫邪不會讀心術,而若是一下子問出一大串的問題的話會大大削減他營造出來的氣勢,所以他只問了一個問題。

很標準的問題自然會得到一個很標準的回答。

“我不知道。”

左千戶是條漢子,莫邪從他的面部表情中看到了視死如歸的意味。

“那我自己去找。”

莫邪知道左千戶的嘴很難撬開,眼下對方分明是不知將傅天仇與押送隊伍藏到了某個地方、又或者乾脆是讓他們走了別的路,雖然不清楚左千戶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因爲什麼,但是光站在這裡顯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莫邪隨手給了左千戶一拳,後者‘撲通’便倒,昏過去了。

這位左千戶也算條鐵骨錚錚的漢子,只是生不逢時,對於這樣的人莫邪若非不得已絕不輕殺,況且從方纔他阻止了左千戶到現在《聖典》都沒吱聲,看起來對方的身上也沒什麼油水可撈,沒必要殺。

“跟知秋兄弟說一聲,把人看住了,我去去就來。”

莫邪從頭到尾都沒有向傅清風看上一眼,彷彿對方是空氣一般,這般姿態簡直是一種侮·辱,但是此時的傅清風卻是絲毫的憤怒都沒有生出。

高手總有高手的脾氣,莫邪的姿態比傅清風的瞭解的那些一言不合便拔劍、對尋常人予殺予奪的‘高手’們要好上太多了,況且出於某些考慮,若是莫邪盯着她看她纔會從心中生出不適。

“好的。”

看着滿地臣僕的血,她的眼中有着一份仇恨。

“別動他,我還有用。”

莫邪只是不用眼睛去看傅清風,在感知力之下她眼中的恨意又怎麼能瞞過莫邪?

莫邪補上了最後一句,隨後整個人騰空而起。

“感知——散!”

人在空中,莫邪將感知最大程度地散開。

或許是因爲這個世界存在着稀薄的靈氣的原因,莫邪的感知力在這裡只能散出去五公里的樣子,而這片樹林足有百十公頃,若是一味瞎找,指不定到明天早上都找不到人。

莫邪決定先沿着左千戶來的方向往回找。

……

第二天早晨。

昨夜無人入眠,傅家姐妹幾乎動用了全部的人手去搜尋她們的父親,然而一個晚上過去了,她們毫無所獲。

尋找了一夜,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經沒了力氣,此刻都聚在義莊中歇息,唯有莫邪和知秋一葉兩位‘能人異士’還在外面搜索。

“別浪費力氣了,你們是找不到的。”

左千戶被吊在義莊中,他看着滿屋子面帶疲倦的人們,臉上有着一絲傲然。

“狗官!你究竟把我爹藏到哪裡去了?”

左千戶臉上的傲然與口中的嘲諷激怒了傅月池,這個江湖經驗尚淺的女子衝到了左千戶的面前拎着對方的衣襟就是一通喝問。

屋中的衆人沒有一個上前阻止傅月池的動作,因爲這樣的場面在昨天晚上就已經發生了無數次了。

“你爹是反賊,你也是反賊,你們一窩都是反賊。”

左千戶盯着傅月池的眼睛說道。

“我爹纔不是反賊!”

傅月池用力地攥着左千戶的衣服,到底是讀過書的人,就是發脾氣都帶着斯文的味道。

左千戶只是冷笑,他用一種猙獰的目光掃過屋子裡的衆人,似乎是要將所有人的臉都記在心中。

“狗官!你看什麼看?!”

一名家臣站了起來,昨夜伏擊左千戶的人中有他一個,他運氣不錯,在那場一面倒的戰鬥中只是被敲暈了,此刻看到昨晚‘魔神一般’、‘如入無人之境’的左千戶向他投來了目光,他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隨後狠狠地罵了出來。

這聲叫罵中存着三分怒意、七分懼意,與其說他是在罵人倒不如說他是在給自己壯膽。

“呵呵。”

左千戶只是冷笑,而那名站起來的家臣在這冷笑聲下竟是發不出下文。

虎落平陽,餘威不倒。

“等着!知秋大哥他們一定會將我爹找回來的!狗官!”

傅月池也被左千戶的氣勢所懾,她不由得鬆開了對方的衣襟往後退了兩步,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似乎是爲了挽回自己的面子與氣勢,她用一種堅定的語氣如此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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