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持有了本座寶劍的小輩!”
火麟劍折斷的瞬間,莫邪的腦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嘶啞、顫抖,分明不是人體所能夠發出的喉音。
這聲音,就像是類似於用金屬片劃刮玻璃產生的,只聽得數語,莫邪便打起了哆嗦。
“誰?”
在問出這個問題的瞬間莫邪便知道自己說了一句廢話,因爲,從一開始對方便沒有隱瞞身份的意味。
這是在莫邪之前某位持有過火麟劍的前輩留下的聲音。
“小輩!這是本座在火麟劍中留下的暗手,只要火麟劍斷裂,那麼,這個暗手便會被觸發。”
那個聲音繼續道,不過此刻的莫邪已經抑制住了這份顫抖,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防備。
畢竟,‘在自己的腦海中聽見其他人的聲音’這樣的套路對於莫邪而言可是熟悉得很。
他已經被這樣的套路坑過一把了,此刻自然是小心無比。
“不用慌,火麟劍中殘留的只是本座昔年留下的一道意念,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此刻本座已然踏入仙途……嗯,如果‘龍脈’的效果真如古籍記載那般的話……”
正當莫邪不斷御使精神力去探測這股聲音的源頭的時候,那個聲音卻是先一步打算平息莫邪的戒心。
“前輩,先前的‘火麟蝕日’是您做的手腳麼?”
莫邪的戒心可不是那麼容易去除的,他此刻死守心神,幾乎將全部的精神力都收攏進了識海、或者說是精神空間,以防被人暗算而不自知。
此刻,他對於這位‘不速之客’的防備已完全蓋過了對於底下那名生死未知的修真者的關注。
‘蕭牆之內’的戰爭,遠比外界的真刀實槍要血腥、殘酷。
作爲有‘陰死霖溟’的經歷的他,很清楚這一點。
“好了,小輩!我不管你是不是斷家子孫,火麟劍既毀,那名便說明你應該遇上了險境。嗯……你想不想得到一份能夠助你脫險、甚至反殺對手的機會呢?如果你想的話,那麼就開放你的心神;如果你,甘願就死的話,那就放開你手中火麟劍的殘渣。嗯,本座的傳承絕不能交到一頭廢物的手裡。”
嘶啞難聽的聲音對於莫邪的提問沒有絲毫的反應,就像是實現留下的錄音,此刻只是被單純地拿出來播放一遍罷了。
莫邪並非‘精神力對精神力’的高手,他的天賦更多的還是‘精神力對物質’,所以此刻的他完全無法分辨出對方語義的真僞。
所以他猶豫了,不過他猶豫的時間並不算太久。
“特麼的,這事兒太詭異了!果斷得棄劍啊!”
幾乎在半秒之內便做出了抉擇,莫邪果斷鬆手,任憑手中的斷劍墜下。
然而,就在他鬆手的剎那……
“噗!”
失去了掌控、本該墜下凡塵的斷劍猛地、自主地飛回了莫邪的手中,速度之快,竟是引得手掌與劍柄之間的空氣炸裂開來,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氣爆。
“不錯,本座的傳承,怎麼能交到身陷絕境之人的手裡?敢棄劍,那麼至少說明你已經脫險。”
那個難聽的聲音再一次在莫邪的腦中響起,同時,一股火熱的能量從火麟劍的劍柄中流入了莫邪體內。
“啊!”
麒麟臂對於這股能量的入侵沒有做出絲毫的反應,僅僅只是一息,快得莫邪甚至還來不及下狠心截斷自己的右臂便已經被這股火熱侵襲到了腦域之中。
一瞬間,莫邪只感到有無數的信息涌入了腦海。
“《蝕日劍法》!”
莫邪看到了一篇劍法,無數火紅色的小人在他的意識中將一招一式演示而出,滿懷着吞吐天地的霸氣,一時間莫邪竟是被震懾住了。
“好霸氣的劍路!”
莫邪忍不住讚歎了一聲,然而,下一刻,在他的意識中演練劍法的小人便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頭睥睨天地的異獸。
火麒麟!
在莫邪的視角下,這頭渾身燃火的異獸猛然撲向了屬於他的意識主體——靈魂。
“啊!”
若是說將手指放在蠟燭上燒的痛楚是‘1’的話,那麼,將靈魂放在火上玩燒烤的痛楚恐怕就是‘1000’,只有霖溟纔會主動玩這樣的重_口味遊戲。
一瞬間,痛入骨髓。
作爲正常青年的莫邪,很是乾脆地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
———————————————————————————————
浮石鎮,天色陰沉得辨不清具體時間。
孤兒院中的工人暴動終究還是被壓了下去,鎮上的警力可從來就不是吃素的。
“瑪德!真是晦氣!一羣窮鬼也想造反?!特麼的!”
由於鬧事的工人數量比較多,而且,孤兒院畢竟屬於易守難攻之地,在需要控制下傷亡數的情況下,民兵與警_察足足花了三四個小時才繞後進入了孤兒院中,不過相比於這段用於‘跑位’的時間,之後的戰鬥僅僅用了三十分鐘不到便全部解決了——其中還包括將犯事者押出去的時間。
整場攻堅戰僅僅造成了三名友軍受傷的戰損,可以說是一場很成功的作戰了,但是,依舊有人在發牢騷。
“瑪德!就是這死逼養的鬧事?看老子不弄死你!”
大腹便便、身着綠色制服,若是從背面看,此人就像是一隻被放大了n多倍的青蛙。
此刻,這支‘青蛙’正指着銬着手銬被押出來的衆人中爲首的那一位大聲咆哮着。語氣之中,彷彿對方與自己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隊長,您消消氣兒,不就是沒能吃上第一口麼?回頭咱幾個去鄰鎮,聽說哪兒最近引進了點西洋貨~~”
‘綠皮青蛙’邊上的一名臉上彷彿寫着‘狗腿子’三個字的傢伙出言勸慰道,順便的,他隱隱地擋住了‘青蛙’的視線,免得對方看了犯人又要發火。
“特麼的!你懂個毛線!”
狗腿子的奉承與勸慰沒有起作用,‘青蛙’的臉上燃起了憤恨的紅芒。
“李新梅可是我從小就看上的女人!王澤西那王八蛋!特麼的!老子下次也要玩你的女人!”
‘青蛙’的聲音裡充滿了怨毒,此刻的他亟需一個發泄的目標物。
“咚!”
倒黴的狗腿子不幸成爲了這個‘目標物’,他的腹部中了一拳,巨大的力道讓他整個人都弓了起來,口中更是不堪地流出了涎水。
“隊……隊長……”
他倒在了地上,忽然之間,他咒罵起了自己的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