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真好。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力得到了重新充盈的莫邪感覺就連一貫灰濛濛的天空都清爽了不少。
在山洞前席地而坐的莫邪臉上少有的帶着笑容。
“這樣看着我做什麼?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麼?”
因爲先前的‘滾下山’的遭遇而破損的衣衫已經被更換過,身上的傷勢也得到了處理,莫邪很確定自己的臉上是乾淨的。
但是換班的時候閃爍卻盯着他的臉看個不停。
所以他才略有些生氣的發問道。
“不,沒有……”
閃爍皺着眉,但是她的語氣中有着猶豫的成分,這讓她的話顯得很沒有說服力。
“是錯覺麼……怎麼感覺眼前的這個傢伙身上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女人的直覺是可怕的,閃爍心中的嘀咕顯然是指向了某個事實。
“好了,我進去休息一小時,然後就出發。”
莫邪被閃爍看得很不舒服,他丟下一句話就鑽進了山洞中。
充盈的精神力並不需要休息,而且就算他進行了休息也無法修復精神層面的傷勢。
他進入山洞只是爲了讓奔波、殺伐了一夜的身體得到休整。
“哦。”
對於莫邪的計劃閃爍並沒有多問,現在的她更喜歡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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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變種人學院。
查爾斯一行人終究是回到了這裡,雖然幾經波折,但是他們終究是平安歸來。
出發的時候是三人,回來的時候也只有三人,一個人不多,一個人不少。
只是這三人都不再是離開學院時候的樣子了。
羅根皺着眉,少有的面帶愁容,上次他處於這種狀態的時候是x教授被‘黑鳳凰’弄得灰飛煙滅之後。
如果要找一個詞來形容的話,這幅表情可以俗稱爲‘死了親爹’。
不過相比於一邊連走路都要人扶的查爾斯臉上的表情,羅根還算淡定。
他只是‘死了親爹’而已,而查爾斯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說‘親爹死了,而且是我親手殺的’一樣。
(其實真正手刃了親爹的是羅根纔對……)
“嘿,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三人中唯一臉上表情還算樂觀的只有漢克,對於他而言,他的臉上只是‘血色全無’狀態罷了。
他扶着查爾斯走到客廳,站在樓梯口前,他發問了。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艾瑞克已經向全世界宣戰了!變種人已經正式被推到人類的對立面上去了!還能怎麼辦?!修改掉全人類的記憶麼?!”
‘手刃了親爹’的查爾斯臉上露出了一個名爲‘崩潰’的笑容。
這哪裡是‘笑’啊……
簡直比哭都難看啊……
“好主意。”
羅根接上了查爾斯的話,他往自己的嘴裡送了一根雪茄——這是他從客廳的茶几上順手拿的。
“喂!別亂開玩笑好不?!”
漢克給了羅根一肘子,同時將他口中的雪茄奪下。
這間客廳裡鋪着的地毯很貴的!若是讓雪茄灰掉在上面可就糟了!
真是難以想象,明明已經身處絕境了,腦子裡注意到的、無關緊要的細節反而是越來越多。
漢克自嘲地一笑,隨後將雪茄又送到了羅根的手中。
“算了……”
他嘆息了一聲,扶着查爾斯就要登上樓梯。
萬磁王已經挑起了變種人與人類之間的戰火了,恐怕再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要離開這個國度。
羅根想抽菸就讓他抽吧,即使是點火的時候燒掉了整座房子也沒所謂了。
然而……
“唔!”
被他攙扶着、先前還‘頗具幽默感’地說了個冷笑話的查爾斯忽然整個人就軟下去了。
治療他脊柱的藥物已經過了時效,他的雙腿再無法支撐住他的身體。
“藥……!”
查爾斯蠕動着失了血色的嘴脣對着漢克說。
“教授!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漢克將查爾斯扶到一旁的沙發上暫時坐下,他轉身疾步跑上了樓。
“啊啊啊……!”
查爾斯捂着腦袋,蜷縮在沙發上,口中發出了痛苦的低嚎。
藥力消退對於他而言不僅僅意味着自己又成了那個需要依靠輪椅移動的殘疾人,更多的,這意味着他的腦海中再度被各種聲音充斥。
那是附近的人的腦波,對自己的能力失去了控制的查爾斯無法拒絕收聽它們。
僅僅只是幾秒,他就感到自己的腦子就像是快要炸開了那麼痛。
“教授?!”
羅根有些不解,他從未看過查爾斯這幅樣子。
“藥來了!”
漢克很快就趕了回來,他將一管針劑遞給了查爾斯,後者的臉漲得通紅,一根根的青筋已經在額頭上顯露出來。
“喂!等等!”
正當查爾斯要給自己來一針以結束這作用在他身上的劇痛之時,一隻強有力的手握住了他捏着針管的手。
“聽着!教授!我們需要你!瑞雯還沒有被萬磁王找到!我們一定要先他一步找到瑞雯!並且將她保護起來!”
羅根盯着查爾斯的眼睛,他一字一字地說道,
“我們需要你!瑞雯也需要你!那個自稱‘x教授’的傢伙,你爲什麼不給出點回應?!”
他的這番話不像是對着查爾斯說的,而是對着眼前的這個頹廢青年體內的某個偉大的存在說的。
崇敬與憤怒,在他的語氣中得到了統一。
“放開我……”
握着針管的男人憋着氣,喉嚨裡的聲音滿是壓抑。
他躲閃着羅根的注視,但是他甩不開羅根的手。
“這裡已經沒有x教授了……”
漢克在沙發邊上聳聳肩,他的臉上有着失落,但是就他的眼睛而言卻在閃着光。
冷冷的話語,是他刻意爲之。
這個早已死心、認清楚一切的男人,或許心中仍然有着一份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