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大門關上的聲音很厚重,無論外面會變成什麼樣都與門裡面的這個世界毫無干繫了。
外面城市裡被釘在地面上、牆面上的無辜受害者的慘呼漸漸地淡下去,一種名爲‘死寂’的東西開始蔓延。
“傑尼斯,跟上來,去最頂層。”
一片死寂中,六翼天使的跟屁蟲——莫格里斯開口了,這個男人不知什麼時候摘掉了自己的頭盔,露出了滿頭金髮,以及一副死魚眼。
逃命結束之後他的語調又失去了抑揚頓挫,此刻的他就像是在平直而機械地傳達命令的機器人。
霖溟沒有多問什麼,也沒有將‘讀心’的能力運上雙眸去試着讀取莫格里斯的思想。
從見到莫格里斯的第一眼起他就完全沒有產生過這樣的念頭,因爲他知道,相比於去讀取莫格里斯的思想到不如去試試讀取六翼天使的思想,後者的成功率恐怕還會大一點。
想要‘讀心’,那麼至少能力發動的對象需要有‘心’才行。
沒錯,莫格里斯是沒有‘心’的,雖然無法明確的知道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傢伙,到底還算不算是生物,霖溟只知道,這傢伙沒有‘心’。
“okay。”
隨手將背後剩下的最後一支長矛插進門邊的武器架裡,霖溟跟隨着莫格里斯走向了通天塔內螺旋狀的樓梯,同時他不着痕跡地打量着這座聳立在傳說是天堂中心、並且充當着聯繫更高層空間的建築內部。
經過不知多少世紀的積澱,天使之城中恐怕沒有哪一個地方能夠在‘華麗’二字上超越通天塔。
大廳中所有物件裝潢都由金銀作爲主色調,隨處可見的、刻畫着天堂故事的雕塑栩栩如生地立着。
用於雕塑的材料是一種散發着柔白光芒的石質,整座大廳內被霖溟看到的便有二十餘座,皆是些不同的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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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像們拱衛着一眼泉水,其中涌動着的是金色的液體,隔着老遠霖溟也能認得那應當是酒。
以酒爲池,真是奢華的所在。
即便只是普通的樓梯,在牆面上也被裝點上了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的畫作,只需從裝裱畫作的畫框上便可以窺見它們不菲的價值。
霖溟敢打賭,這裡隨便一副畫的價值都能夠達到500金以上。
只是此時卻不是鑑賞它們的時候,事實上藝術之類的東西對於霖溟而言並沒有多大的意義——當然了,一個藝術家的靈魂對於霖溟而言就很有意義了。
通天之塔內部空間其實很大,除去旋梯之外每一層都有幾近三百平米的樣子,入門第一層僅僅只是個開始而已,它的裝潢還是尚算簡陋的。
從第二層開始每一層的地面上都鋪起了類似鵝毛製作的地毯,潔白得不染纖塵。
“莫格里斯大人!”
清麗的聲音,源自侍立在每一層旋梯入口處的侍女。
這是霖溟第一次見到女性天使,只是對於這個傢伙而言外貌什麼的也是毫無意義的東西,不過畢竟也吸收了這麼多人的記憶,霖溟覺得這些女性天使很符合西方人的審美觀。
這也是這些女性僅僅只擁有一對羽翼卻能夠待在通天塔中的原因,只是卻是很難說這對於她們而言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她們不用像是外面的那些平民那般披着被第一時間捨棄的命運,然而她們卻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尊嚴,像是玩物般的活着。
在這一層中,肉體代替了石像,橫陳着的肉色,怎麼也無法讓人將題目與本該純潔的天使形象連繫起來。
說的也是,在這座天使之城中又有那一人算是真正的天使?
他們不過是一羣長着翅膀的、畸形的鳥人罷了,羽翼越多越是畸形。
在通天塔內部結界的約束下即便是四翼天使也無法飛起來,身爲兩翼天使的她們幾乎是一推就倒的,這倒是方便了某些傢伙的需求。
此刻第二層中或站或坐或臥一共有六十餘名女性天使,皆着白衫,羅襟敞開着,然而她們卻並沒有爲自己的這幅模樣被男性看到而有半點的不適。
霖溟不知道如何去評價她們,不過他知道如何去利用她們。
“咳咳。”
清咳一聲,霖溟將自己的腳步略微停駐。
“怎麼了?”
繼續往更高層攀登的莫格里斯回過頭,他那副像是被大理石雕刻出來的臉上帶着一成不變的表情。
“看來我是太久沒有回來了,這些bitch居然只問候你而不問候我。”
霖溟笑得很輕浮,刻意將吞噬過的某個紈絝子弟的行爲模式復刻出來,他的表現沒有絲毫的不妥。
此言一出,莫格里斯尚且還沒來得及迴應,幾名女性天使就慌了。
“大人!大人息怒!”
跪下,整齊劃一地跪下,朝着剛剛叫了她們bitch的霖溟,一房間的女子像是在朝聖一般地朝拜着霖溟。
深深地低着頭,即使看不見她們的表情,想必此刻她們臉上除了驚慌之外也不會再有它物。
“哼!”
霖溟哼了一聲,他足下一動便是一腿甩出,狠狠地踢在一名跪倒的女子的身上。
“呯!”
那名女子被這一腳踢得飛了起來,像是沙包一般沿着拋物線穿過了整個房間,最終重重地撞上了牆壁。
“哇!”
在天使的力量體系裡差了一對羽翼便是雲泥之別,霖溟的這一腳即使是刻意地控制了力道、甚至是模仿着《聖靈劍法》中運柔力的法門也還是將那女性天使踢得噴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
“傑尼斯!大人在塔頂等着我們!快點跟上!”
莫格里斯拉住了看起來還沒消氣的霖溟,不過這並不是出自對於這些女性天使的同情,像是這樣的女_奴,即使是霖溟當着他的面殺光了他也不會有哪怕一絲的心疼。
他拉住霖溟只是爲了不讓他再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
“哼!等事情結束了再找你們!”
甩下一句話,霖溟再度隨着莫格里斯登上旋梯。
將手上的傷口掩飾好,默不作聲地跟着莫格里斯上樓,除了霖溟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天使之城的淪陷不過是是時間問題,而霖溟可不會將自身依存於那個虛無縹緲的、很可能已經掛了了的天父身上。
保命的手段,霖溟從來就不少,上一次他能夠依靠一顆眼珠、就像是斷尾求生一樣地存活下來,再來一回對於他而言可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