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倒塌、或坍圮,立於廢墟之中,舉目四望,看着眼前像是末世電影中荒廢城市的剪影。
“哼!”
陰沉的聲音,一身白衣,周心焰在事發後便動身,只是限於修爲和地理位置,他纔到達樟縣不到十分鐘。
經過了一個晚上,就連他也無法將大通上人身殞時候的場景還原出來了。
他就連大通上人的遺體都找不到了。
當然了,這些並不是他發出這一聲冷哼的原因。
和大通上人的遺體一同消失的還有大通上人手上持有的東西。
一枚空間戒指,數把飛劍,還有那口古鐘。
這些東西與其說是屬於大通上人的倒不如說是屬於周家的。
這年頭煉製空間戒指的技術已經是幾近失傳了,當世流傳的、具有實用價值的空間戒指具周心焰所知應該不超過十枚。
十枚戒指,周家得其三,不過就現在看來應該是‘得其二’了。
周心焰知道屬於大通上人的那枚戒指裡都存放了些什麼,和那些東西相比古鐘和飛劍的遺失倒不算是什麼大事。
畢竟,鍛造法寶的手段並不是那麼的稀缺,或者說在具有了先進的科技的今時今日,低階的法寶甚至可以量產化。
“最好不要讓我知道那枚戒指落到了誰的手中,哼……”
一字一句,彷彿是說給並不在場的第二人聽,周心焰咬牙切齒着,憤怒使得他的五官都擠做了一團。
他的面容是猙獰的,風捲着雪花在他的身側飄蕩,激得他的衣袂翻飛不止。
他身上的殺意很是濃烈,這份殺意之下就連天空中的飛鳥都選擇了繞道而行。
只是他也僅僅只是將殺意在自身內部堆積而已,除了不斷提升殺意之外他並沒有其它的什麼做爲。
就連一句狠話都說得如此婉轉,連個髒字都不帶。
聽一個人說話其實最該聽的是那個人所沒有說出的東西。
周心焰是慫了,他很清楚自己有多少斤兩。
論修爲上的境界,大通上人在他之上,若非是他手中把握了周家的傳家寶——一件需要周家血脈才能催使的法寶的話他還想壓得住大通上人?!
開始麼玩笑?!
所以了,周心焰自知若是連大通上人都逃不掉的局面換了自己的話也是差不多的下場。
所以他慫了,就連一句狠話都說得如此委婉。
不過慫的只是周心焰,而不是周家。
“傳我令,全力追查此事,限你們一個月內查到大通上人的那枚戒指的下落!還有,周顯,此事交予你全權負責!”
掏出通訊器,周心焰直接將這個包袱丟給了周家的後輩。
坐在領導的位置上就是如此舒服,送死、跑腿的事情完全不用親力親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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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心焰!我x你老母!!”
某山洞中嗑完藥後盤膝運功的、長相略猥瑣的青年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機發出了國罵。
不,這已經不只是國罵了,就這句話的內容而言這個年輕人的口味略重啊……
發出了國罵、在山洞裡對着手機屏幕指指點點,這個一身古裝的青年不是周顯卻又是誰?!
“交由我全權負責?!你特麼的在逗我麼?!”
周顯此時不過恢復了三成功力,剛剛纔吞下肚的丹藥都尚未消化完全,此時讓他停止運功出去辦事……
這種事情放在末法時代就是謀殺。
有那麼一刻周顯真想摔了手中的手機——不,應該是把他先前所發表的危險言論發給那個發號施令的傢伙。
可惜一想到自身當前的狀況以及周心焰的實力,周顯就慫了。
彷彿是一種遺傳,在面對實力比自己強大的強者的時候周顯和周心焰都選擇了認慫。
難以想象這幫子慫貨是怎麼在這個末法時代將這麼大的一個周家維持下來的。
簡直就是個奇蹟。
不過罵歸罵,周顯是不敢摔手機的,再借他幾個膽他也不敢。
默默地將手機收好,這個男人的古裝裡面其實是一條牛仔褲加t恤的組合。
這個男人其實還蠻時尚的說,只要他把套在外面的古裝一脫、再把髮型弄得正常點,混到人羣中就是個普普通通、略帶猥瑣的社會上的青年了。
或者他就是也說不定。
周顯沒有抗命的意思,同樣的,他也沒有立即動身的意思。
他依舊盤坐着,努力地消化着藥力。
“這活兒至少得等我恢復了六七成之後再去幹……不然惹上了什麼麻煩連跑都跑不掉。”
周顯心中有自己的算盤。
他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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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所踏的已經不是早年所熟悉的街道了。
很多的店面已經被換掉,很多的房屋被拆掉。
“嗨~!帥哥~!來剪個頭髮吧~!”
還打着哈欠,一個長相尚屬不錯的女人倚着門對着從她門前走過的莫邪發出了問候,濃厚的脂粉味與香水味不需要湊得很近便足以被聞到。
“不必了,我很中意我的髮型。”
莫邪推脫了一句,對於這種幛着粉紅色窗簾的理髮店他一向是避之不及的。
“那來洗個頭吧~!對於大帥哥我們可是有優惠的哦~!”
那女子見到莫邪的反應之後依舊是不依不饒的,彷彿是做定了莫邪這筆生意一樣。
她說着就要去拉住莫邪的手。
這拉客的手法端的是一個熟練,這步法、這出手的速度,若是經過這家店門前的只是個凡夫俗子的話根本躲不開。
不過莫邪是何等的反應與身手?有意之下一個尋常的女子根本無法靠近他三步之內。
只是輕輕一讓,女子伸出的手就落了空。
“哎呦~!”
街上的積雪還只化了一半不到,這樣的地面可是極滑的。
在這樣的地面上走得太快就容易滑,尤其是失了重心的人。
女子摔在了地上,雪水與泥水只是剎那便滲入了她的衣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