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特深怕文森不答應,自行停了車,然後便向前面的東方不敗那裡跑去。
看着飛奔而去的麥特,蜜莎妮的臉色微僵了一下,原本的如花笑靨漸漸隱去,用玉手整整衣領,依舊妖冶的坐在那裡。見到文森一臉冷然的出來坐在麥特原來的位置上,她也不再矯柔作態,正正經經的坐在那裡,只是目光有點呆滯的看着前方。
文森對這個驀然出現的女子始終有着警惕之心,又見她穿着清涼,舉止放蕩,心下一直戒備着他如同對麥特一樣,故意往他身上倒,這些他方纔可是看得清楚,之所以沒有阻止是因爲他也想看看麥特這個老實憨厚的朋友會怎麼應付,沒想到麥特居然狼狽的飛逃了。此時文森見她居然沒有半點騷擾他的意思,反而規規矩矩的坐着,心中不由暗暗奇怪。
麥特疾走幾步追上正騎着緋色大馬緩緩而行的東方不敗,這時纔想起這奇特少年好似並不喜歡與人有肢體接觸,身邊總是有着淡淡疏離之感,恐怕不會願意與他同騎一馬,一時間怔在那裡進退不得。
看着跑到自己身旁後又傻站在那裡的麥特,東方不敗心下微感好笑,低笑着問道:“飛來豔福,你怎地不要?”
麥特聞言大窘,知道他定是察覺了方纔那女子和他的牽扯,原本就燥得通紅的臉更似是要燃燒起來,他悶悶的說道:“你想要你去要好了。”
聽得他略帶賭氣的迴應,東方不敗也不再逗他,輕嘆了一下,淡淡的說了一句:“上馬吧。”
麥特先是愣了一下,緊着才驚異的反應過來,驚疑不定的看了他一眼,怕這黑少年反悔,連忙快手快腳的翻身上馬。他方纔情急之下說要去和東方騎馬走走,卻是不好馬上退回去,正值左右爲難之際,沒想到這個一向清冷淡漠的黑少年會爲他解圍。
兩人騎馬在前面徐徐而行,文森在後面駕車慢慢隨着。想起麥特方纔窘迫的樣子,東方不敗心下有些感嘆,這樣的少年不諳情事,自己是否有過呢?想起遙遙前生,雖是記憶模糊,但對於自己是否有過這樣的少年情懷,他還是知道的。
沒有,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的他,都沒有這樣的經歷。前世的他在麥特這樣的年紀時,已經在爲更高的地位努力,在陰謀算計,已經見識甚至實行種種見不得光的卑鄙傾軋,何曾還有這樣的青澀羞怯。今生的他,雖是一副少年人的模樣,但心靈卻是歷經滄桑,已經難以再回到尋常少年時的心境了。也許,自己對這個山村少年的另眼相看,這也是一部分原因吧,他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希冀卻從來沒有的東西。
隱隱感到東方不敗的情緒有些蕭瑟低沉,麥特只好沒話找話的說道:“你的劍術比以前厲害了很多。”
“是嗎?”東方不敗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這憨厚青年可知道這樣的結果是他經歷了怎樣的遭遇才換來的,他是否艱難苦痛,又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人們總是隻看到別人的成就如何,可曾想過他們的背後是經過了怎樣的一番痛苦磨難。
雖然他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他,但在他想來,若果知道他的真實經歷,恐怕還能不改絲毫態度面對他的人並不會有幾個,那個萬事不縈於懷的冰幽女子應算一個吧,他們或許都是不能見容於俗世的人,太過自我,不願被人同化。可是若然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最後只能是被別人推毀的結局吧。
馬車軲轆緩緩滾動,前面一騎的影子在夕陽余光中拉得長長的,在天黑之前中一行人終於趕到了那女子所說的旅館。
但見那破舊的旅館的位於兩條小道的交叉處,甚是頹舊,由於年久失修,很有些搖搖欲墜之感。這附近就只得這一家旅館,並無其他房舍,很是荒涼。旅館旁有着一枝葉凋零的老槐樹,半死不活的苟延殘喘着,上面排站着幾隻紅眼漆羽的老鴉,不時嘶啞難聽的嘔啞幾聲,雖是盛夏時節,也讓人感覺陰森鬼冷,毛骨悚然。
看着天邊漸漸涌起的黑雲,文森幾人都有點心下惴惴,要是下起大雨來,不知道這破敗的小旅館能否經得起暴風雨的考驗。
蜜莎妮回到了自家門,笑嘻嘻的招呼着幾人進去。把車馬在小院子裡安頓好後,東方不敗幾人走進這間破敗的小旅館,遊目四顧,樓下大廳只有寥寥幾個傭兵和客商正在用晚飯。
“艾德,這幾個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你好好招待他們吧。”蜜莎妮對站在櫃檯的一個四十許的乾瘦男子吩咐道,接着對着麥特連拋了幾個媚眼,見麥特困窘臉紅的模樣不由媚笑了一下,然後便風情萬種的移到那些客人身邊打情罵俏去了,很快就和那些人打成一片,不時傳來一陣陣嬌笑嘻罵聲。
踏着嘎吱作響的老舊樓梯,那乾瘦男子親自領着東方不敗幾人去看了幾間房間,幾人見那些房間雖然古舊,但還算乾淨,便定下了緊鄰的三間。
東方不敗住中間一間,麥特和文森在左手邊一間,芙琳雅和珍妮自是住在右手邊那一間了。
用過晚飯後,東方不敗便把其他幾人叫到自己房裡。看到麥特幾人面帶疑惑,東方不敗和芙琳雅卻是相視一眼,接着同時在臉上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