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孫文口口聲聲地說着“請相信我。”,但當他看着滾滾的怒濤逐漸漫過指揮塔的玻璃的時候卻還是心裡不由得一哆嗦。
對於怎麼反擊對面兩艘戰艦其實他心裡也只有個大概的概念,或者說是連個模糊的計劃也沒有。所以當三笠把戰艦沉入海中然後向孫文詢問下一步的行動的時候,孫文卻只是在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後說了一句“見機行事”。
“見機行事,這就是你的計劃?”對於孫文這樣的話三笠當然是不滿意的,她側過身看了一眼孫文,卻依然沒有被對方那冥思苦想的樣子給打動,“如果你的辦法就是這樣的話,我就只能等着跟你殉葬了!”她說着搖了搖頭,“還是說你這隻臭蟲只是不想讓我接近雪風姐姐纔想出這種愚蠢的辦法?”
“別吵!”孫文大喊了一聲,三笠剛纔的話讓他腦袋裡剛纔還模糊的想法突然清晰了起來,他在大聲呵斥了一句三笠之後又思索了片刻,然後語氣陡然變得自信了起來,“三笠,調轉船頭,右滿舵,全速航行!”
“你要幹什麼?右滿舵那可是正對着高雄的方向!”
“對!”孫文說着嘿嘿嘿地壞笑了起來,他轉過頭看着有些疑惑的三笠,有些惡意地仰起頭用不屑的目光對着她,“你剛纔說的很對!我就是要送你這個死蘿莉控去送死,怎麼樣?”
“是這樣嗎?”三笠看着眼前的孫文臉上露出了笑容,隨後竟然一言不發地按照着孫文的吩咐開始極速的調轉船頭朝向高雄,“別怪我沒事先勸過你,如果你想要用超重力炮的話,即使能中和掉高雄的超重力炮,但接下去還有榛名的要對付!”
“這就是你的戰法?切,可能性真是低的讓人不忍直視。”學着三笠那種目中無人的口氣大聲地嗆了她一句,孫文心裡竊竊地笑着然後看着高雄正在下潛的船頭繼續命令道,“把你那些能噴氣飛行的油桶和侵蝕魚雷撞到救生艇上!”
三笠聞言迅速的行動了起來,雖然她依然找不出孫文這種行爲的邏輯在哪裡,但發現自己對眼前這個人類越來越感興趣的她卻也變得更聽話了。
三笠船體上的救生艇很多其中大部分的救生艇是普通的小木筏,而只有一小部分是源自於納米材料製作的“可操縱型”救生艇。由於不清楚孫文想要幹什麼,爲了看看孫文那個人類到底想幹什麼的三笠甚至不惜拆解了一些不重要地方的納米物質將所有的救生筏改都造成了收自己所控制的突擊艇。
船體的受損讓三笠一瞬間像是脫力了一樣往後一倒,她身邊已經做奶爸做出習慣的孫文看到身邊的姑娘摔了下去想都沒想地第一時間衝上去當了肉墊。
“你幹什麼?”後背躺在孫文的肚子上,三笠回頭看了一眼孫文,隨後又像是不過癮地往後躺了下去。
“是你幹什麼!”孫文沒好氣地推開了她爬了起來,然後看着面前已經沉入水中的大戰艦還有戰艦甲板上站着的兩個看上去無懼海水的女孩,又急匆匆地催促說,“我要的東西組裝好了嗎?”
“已經好了。”三笠說着站到了孫文的身邊提醒說,“如果你想用神風攻擊的話我勸你還是算了吧?”她說着看了一眼榛名和高雄交相呼應的艦影又繼續道,“如果你想我對榛名使用超重力炮而同時用衝鋒艇攻擊另一個的話,勝利的可能性也只有五成。”
孫文沒有回答三笠,他只是左右看了一下高雄與榛名的位置然後又繼續道:“準備散佈救生艇,然後右舵十五度,全速後退。”
“右舵十五,全速後退!”三笠一邊複述着確認孫文的命令一邊操縱船體做出對方的命令,但她還是不明白,爲什麼那個人類要拒絕自己推算出來的最有效的方法,“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說過,要安全地回去!在此之前,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帶着軍帽地孫文說着回過頭,他自信地對三笠微笑着,那一瞬間竟然讓三笠對這個臭蟲人類生出了一種莫名的信賴。
還不等三笠多想,她的面前就閃出了滿屏紅色的光幕,“侵蝕魚雷,方位前方30度扇面,數量8。”
“等硬撐過去嗎?”
“可以!”三笠看了一眼孫文隨後點點頭,8枚集中而來的侵蝕魚雷對她來說無傷大雅,但唯一的問題確實在指揮塔裡的孫文,“如果正面對抗的話,我需要用上所有算法空餘,沒辦法保證這裡的空氣……”
“沒關係!全速後退,避免那些魚雷艇被引爆,其他裡交給你了!”孫文說着靠到了牆上冷靜地繼續道,“我最多憋氣一分半。”
“夠了!”三笠的身上冒出了紫色的光芒,與此同時海水也還是瘋狂地涌入指揮塔之中。
看着狂涌的海水,孫文的心臟“咚咚咚”地就像是要跳出來一樣激烈跳動着,他不由自主的急促呼吸了一會兒知道海水淹沒了自己的屁股他才強迫着自己開始調整呼吸。
“呼,吸,呼,吸!”他一邊默數着一邊仰着頭躲避着已經漸漸沒過肩膀的海水看向了面前的三笠最後一眼,然後就隨着海水漂浮了起來,爲自己在這大海之中多爭取那最後幾秒的時間。
“果然是愚蠢的人類!”三笠沒有回頭去看孫文的狼狽模樣,她只是笑着扶了扶眼鏡,然後專心按照孫文的吩咐開始計算魚雷的着艦點同時張開護盾。
經驗豐富的三笠將蜂窩形狀的紫色護盾集中在了8個點上,然後再侵蝕魚雷擊中護盾的一剎那將魚雷包裹了進去,輕易的抵消掉了面前的魚雷。
8個紫色的護盾先後擴張消亡,三笠回過頭看看着趴在地上激烈咳嗽的孫文繼續道:“現在你想要怎麼做呢?”
又一次變成了落湯雞,還狼狽不堪的孫文一邊咳嗽着一邊撐着身子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窗外已經因爲自己的變向而自然地從並排而行變成了變成了榛名在前高雄在後的梯隊,然後答非所問地對着三笠問道:“你的超重力炮的覆蓋射程有多少?能不能覆蓋到那兩艘船?”
“你說這個?”三笠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對方如果不防禦而同樣使用超重力炮的話我們這裡是沒有勝算的!”
“不!我就是要她們都使用超重力炮!”孫文說着有些瘋瘋癲癲地笑了起來,“雖然從某些方面說你們確實是無敵的,但是你們的弱點就是武器太強大了,而自己負擔不起……”
“原來是這樣!”三笠終於明白了孫文那有些瘋狂的想法,“如果在超重力炮發射的前一刻用侵蝕魚雷攻擊的話,確實能夠一擊就讓對方失去戰鬥力。”她說着卻沒有急着使用超重力炮,而是有些奇怪的又問向了孫文,“但你知不知道只要晚上一秒,你就必死無疑了!”
“知道!”孫文聞言呵呵呵地笑着盤腿坐在了地上,事情到了這裡已經不需要他關注戰場了,所以他就索性脫掉了黏糊糊的上衣安心地坐在那兒“等死”。
“但爲什麼?”
“以自身爲誘餌,置之死地而後生。這種辦法你們海霧是想不到的吧?”孫文笑着搖了搖頭然後對着三笠聳聳肩,“所以說,你們的可能性太低了!人類纔是擁有無限可能性的生物啊!”
無限……可能性,三笠完全不明白無限這個虛數怎樣才能帶入到可能性這樣地實數概念之中去,但她卻莫名的覺得有趣,有趣到比研究雪風的代碼更加讓人着迷。
“可能性之獸嗎?”三笠喃喃自語着回頭看向了對面的彷彿正按照着孫文的劇本一步步走過來的海霧,“確實是讓人驚歎啊!”她笑着點點頭,然後張開了自己的船體開始預熱超重力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