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之後,孫文做的這艘小漁船早已離開了陸地的庇佑行駛在了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滿腦子大新聞而通宵開船的丹青葉在吃完了扶桑做的晚飯後就盯着濃重的黑眼圈會房間睡覺了,而孫文則頂替了他的位置雙手放在方向舵上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在看着海圖的黎塞留引領下繼續向着目的地航行。
“哈姆~”孫文打了個哈欠有些心不在焉地扶着方向舵,不時打着瞌睡的他狀態顯然也不是很好。
昨天不知道是哪個好心的艦娘,因爲她看到俾斯麥沒吃幾口飯就離開了飯桌,所以在飯後拿着孫文做的魚和幾樣小菜放到了俾斯麥的房間,這也導致了當夜住在俾斯麥一木板之隔房間裡的孫文聽了一晚上撓心的貓叫。
不僅如此,俾斯麥還像是知道孫文坐在那兒一樣,不管孫文換到哪個角落,木板另一邊的俾斯麥總能在片刻之後出現在離孫文最近的地方。有時候他靠在木板上盡然還能聽到撓牆的聲音。
所以,當受了一晚上罪的孫文早上被黎塞留喚醒的時候,耳朵裡塞着紙巾、雙手捂着耳朵的他心裡竟然一點都沒有被吵醒時的起牀氣,反而是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
想到這裡,孫文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對着黎塞留問道,“俾斯麥呢,醒了沒有?”
“俾斯麥在您起牀之前就已經起來了。”黎塞留說着伸手握住方向舵上的把手向上推了四十五度,“主君如果您沒有休息好就去邊上的沙發上躺一會而好了。”
“沒事兒。”孫文搖了搖頭,雖然依舊哈欠不斷,不過在那個有關於貓咪的夢境徹底從腦海中消失之前,他還暫時還不想或者說是不敢下去睡覺。
正在這個時候,手裡握着一個風速儀皺着眉頭的俾斯麥推門走了進來,她看到了孫文之後先是停下了腳步明顯地愣了一下,隨後又有些侷促的對着他敬禮說:“長官,早上好!”
“嗯。”孫文點點頭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轉而瞟了一眼俾斯麥手中的風速儀問道,“這麼早就出來測風速了?這個天氣不會有什麼大風暴的,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說到了測速的事情俾斯麥又皺起了眉。“長官,出擊之後任何事情都不可以掉以輕心。”俾斯麥說着將手裡的意思放在了一邊那些測速數據走到了孫文身邊繼續道,“事實上,從早上開始海風就在增強,我怕有風暴會來!”
“風暴?”孫文沒有去看俾斯麥遞過來的那些他一竅不通的數據,他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放開了手中地方向舵,“黎塞留,麻煩你替我看着航向,我要去問問看丹青葉怎麼說。”
“不用了!我來時已經跟山城說了,她讓我來駕駛室稍等一下,只是沒想到駕駛室裡竟然是長官您在負責駕駛。”
孫文點點頭隨後他看着站在面前的俾斯麥又覺得自己無話可說了,惡作劇過度之後他也不知道該一笑而過,而是正兒八經地跟俾斯麥道歉。
而看孫文停下來面對着自己,俾斯麥想了一下又走近了一些伸手擡起了對方的胳膊,“麻煩您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她說着就開始從頭到腳摸索起孫文身上所有可以藏東西的角落,“長官,現在我懷疑你攜帶違禁品,所以請耐心接受檢查!”
“俾斯麥,你太過分了!”一開始也有些心虛的黎塞留還裝作心無旁騖地開着船,只不過當她看見俾斯麥對孫文的態度簡直就像對犯人一樣,立刻就發火了,“能做出搜查提督這種事情,你還算是艦娘嗎?”
“我現在代表的是憲兵隊!”俾斯麥說着很輕鬆地就從孫文地口袋裡搜出了一袋綠色的粉末,她打開了封口稍微聞了聞,隨後忍着把一袋子貓薄荷都倒在嘴裡的衝動,將封口合了起來。
俾斯麥虛握着拳頭像是貓咪一樣揉了幾下頭上那對軟趴趴的發耳,纔像是從貓薄荷的症狀中緩了過來。她先是輕輕咳嗽了幾聲,纔對已經看呆了的黎塞留和一臉滿足的孫文說道:“我現在懷疑你們攜帶特殊制幻類物品上船,所以按照軍規予以沒收!”
“沒收?”孫文聳了聳肩,貓薄荷他多的是,跟了加加那麼久,要是連時候可能會被俾斯麥搜身的事情他都沒預料到的話,那未免也太傻了。
看着俾斯麥打開門用力地將手中的那包貓薄荷大力地扔進了海里之後,孫文還無所謂地笑了起來、對着俾斯麥取笑說:“那是我泡茶用的,聲望說過,貓薄荷有鎮靜提神的作用,什麼時候變成制幻類物品了?”
“所以是特殊類制幻物品!”俾斯麥說着像是意猶未盡地用力嗅了嗅那些綠色粉塵殘留在房間裡的餘味,隨即又晃了晃腦袋,“所以在我這樣的過敏者同意之前,希望長官你不要在我面前使用這種茶粉!”
“那我要是對蟎蟲過敏,是不是可以要求你們在我面前不穿衣服?”
“主君!”、“長官!”一模一樣口氣的兩聲喝問打斷了孫文那幾乎等同於耍流氓的假設。孫文看着雖然紅着臉卻依舊英氣十足的黎塞留還有像個老古董一樣冷着臉的俾斯麥,無奈地搖搖頭又說:“那行吧!就事論事爲什麼就不能用貓薄荷?”孫文說着又故意伸手揉起了俾斯麥那軟軟的發耳。
正當因爲被摸着發耳內側絨毛而渾身打顫的俾斯麥正裝作嚴肅地跟孫文討論所謂“貓薄荷特殊性”的時候,整艘船突然猛烈晃動了一下。本能地抓住了一旁握把的俾斯麥在船稍微平復了一下之後,也顧不上說什麼就直接將埋頭在自己懷裡的孫文推到了同樣神色嚴峻的黎塞留身上。
“把船停了!你帶長官去整備室,我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俾斯麥話還沒說完,整艘船又劇烈的搖晃咯起來,甚至還不斷從船艙底下傳來砰砰的撞擊聲。
“這種聲音……不是魚羣襲擊!”俾斯麥一邊掩護着懷抱孫文的黎塞留往底倉走,一邊對着黎塞留說道,“這種情況我在馬來亞遇到過應該是深海驅逐,黎塞留你去告訴那羣艦娘,千萬別穿艦裝!現在那羣魚形狀的深海驅逐還只是憑藉着本能在撞擊,如果感覺到了穿上艦裝的艦娘,它們絕對會第一時間開火的!這船經不起炮擊!”
黎塞留點點頭抱着不停叮囑俾斯麥要小心的孫文躲進了船艙,而俾斯麥則推開門拿着捕魚用的魚叉槍靠到了船舷邊上。不過就在此刻,連見慣了深海又實力強大的俾斯麥在看到眼前這幅情景的時候,也像是個從來沒見過深海的內陸普通人一樣愣在了原地。
俾斯麥面前出現的是一羣在這個地方最常見也普通的深海驅逐艦,不過真正讓她驚訝地說不出話的是那魚羣一樣的深海驅逐艦的數量。俾斯麥面前的海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深海驅逐艦的背甲,甚至讓這一片海域中都覆蓋上了一層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