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風雅對着陳羽先前站立的位置接連躬身拜了三拜,神色一變又是繼續說道:“陳羽少爺的大才,小生實在是難及萬一。爲表對您的敬意,小生立誓今生決不再賦詩填詞。
只可惜,今日聞您一首絕世佳作,日後又要到何處去尋找能夠這般打動人心的詞句,實在是可悲可嘆!”
再度對着早已不在現場的陳羽深深鞠躬,賈風雅一路搖頭嘆息地離開了星月宮。
接下來,其他人也是陸續的紛紛醒悟過來。只是臉上呈現出的表情卻是各異,唯一相同的便是迷醉。
而白巧兒和曦月公主兩人的神色雖然遠比其他人複雜得多,但其中蘊含的意義卻又是極爲的相近。
癡迷、遺憾、困惑等等等等,不過最多的,還是好奇!
兩人似乎都是從這首詞中,尋找到了陳羽心中想要對她們訴說的話語,不知不覺間便是將這個謎一樣的奇怪男人,深深地映入了腦海中,或許同樣也刻進了心中……
殊不知,這一切全都不過是兩人心中美麗的誤會。
身爲始作俑者的陳羽,此刻則是已經安然地回到了陳府,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那一首《水調歌頭》,日後卻是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幸福的煩惱。
回到府上之後,向陳泰和沈紫夢問過安,陳羽有些疲憊的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直接躺倒在了牀上。與往日裡的情況不同,今日的陳羽並非是身體上的勞累,而是精神上的疲倦。
雖然只有不長的一段時間,但同夏宏的較量卻是已然令他絞盡腦汁、耗盡心力。即便是現在,腦袋依舊是痛個不停。
儘管如此,因爲急於達到五品武人的境界,所以在休息了片刻之後,他還是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盤膝坐起開始修煉元氣。
陳羽剛剛開始修煉不久,得知他回府的消息後,春雪便是帶着閉月和羞花匆匆趕了過來。
進入房間,三個小蘿莉發覺陳羽正在修煉,而眉宇間卻是又透露出一陣倦意和煩憂。眼見如此,三人都是不禁大爲心疼,心中第一次萌生出希望能爲陳羽分憂的念頭。
“老爺有命,即刻帶少爺您去府門前領旨,具體的情況請容老奴路上再同您細說。”
話音未落,老王當即轉身就走。剛剛還迷迷糊糊地陳羽聞言也是清醒了許多,馬上跟了上去。
兩人快步趕去陳府門前的半路上,老王重新開口爲陳羽解釋道:“具體的情況老奴也並不十分清楚,只不過今日一早宮中的傳旨太監便是攜陛下聖旨來到了陳府,並且指定必須由少爺親自領旨。”
“原來如此。”
儘管聖旨的內容尚未可知,但陳羽完全可以確定絕不會是什麼好事。想來昨日夏宏確實是被自己氣得不輕,竟是立刻就針對自己展開了行動。
這般想着,他和老王兩人已經是來到了陳府門前,尚有二十米的距離便是瞧見府門外停着一乘八擡大轎,一名老太監帶着七、八位小太監正等在轎前。
見到眼前的這一幕,陳羽表面上神色如常,心中卻是不免感到有些沉甸甸的,暗暗思量。
宮中的傳旨太監本身固然是沒什麼身份、地位,但卻是代表着皇室的顏面。因此無論是何時出宮傳旨,都是會受到相當熱情的招待。
可今日,父親陳泰不僅是沒有親自現身接見,甚至竟然是連府門都沒請他們進來。這樣的舉動,無異於是在公然無視皇室的臉面,相當於是一巴掌直接甩在了皇室夏家的臉上。
如此一來的話,在這場權利的鬥爭之中,陳家基本上已經是完全站到了皇室的對立位置,再無半點轉圜的餘地。
現如今,對於陳家和皇室真正的實力,他還是一無所知,但就算是猜也能猜得出。皇室必然是強過陳家,而且是強出不止一籌。否則的話,先前整整十年的時間裡,陳泰又怎會一直都在逃避、隱忍。
念及此處,陳羽也是愈發想不通,若是他猜測的沒有錯,父親爲何要急於表現出如此強勢的態度。
僅僅是過去了一夜的時間,他卻是忘了,相比起今日陳泰的作爲而言,他昨天的舉動還要更加強勢的多。
真正率先狠狠扇了夏華皇室一巴掌的人其實正是他本人,而且那一巴掌的力道之足,根本就是將皇室的臉面抽飛到了九霄雲外。
心中飛快地考慮着這些,陳羽也是同老王一起走出了府門。見到他出現,始終被晾在門外無人理會的傳旨太監頓時態度頗爲不善,陰陽怪氣地諷刺道:
“陳羽少爺還真是貴人事忙,陳府的招待也實在是熱情得很吶。雜家幾人在這門外等得嗓子都幹了,卻也是不見有人理會。”
穿越之前,古裝宮廷戲陳羽也是看過不少,但凡是做太監的,從來就沒有半個好人,眼下又是聞得這傳旨太監的廢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兩步來到適才開口的老太監身前,陰沉着臉的陳羽漠然地瞪視着他,隨意地取過他雙手捧着的聖旨,轉身之際說道:“既然公公口乾的話,陳羽便也不再多留,還請公公儘快回宮去吧。想來和清苦的陳府不同,宮中至少清水還是不缺的吧?”
言罷,陳羽當真是頭也不回地邁步離開。跟在一旁的老王眼見如此,同樣也是一言不發地調頭回府。
先前陳羽的那番話,實在是超出了傳旨太監的預料,因此愣神了片刻,如今回過神來見他竟然真的是轉身離開,頓時怒不可遏,勾着蘭花指顫抖着指向陳羽。
“你、你、你……”
然而,他結結巴巴的還沒說出第二個字來,陳羽卻是猛地回身,目光冰冷得盯着他,寒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