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譁!譁!
將一鏟一鏟的泥土丟入白澤裡,沈農低頭看了一眼水位線已經下降了起碼兩米深的白澤,不禁皺着眉頭搖了搖頭。
隨着時間一天天過去,白澤水位線下降的是越來越明顯,湖邊一部分區域都已經開始枯竭,露出了一塊塊蛛網般龜裂的黃土地。
這種怪異的現象自然就引起了沈農的注意,他也問過黃丘部落的其他族人,但是大家都說以前白澤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今年這個大旱季是第一次。
“巫,白澤裡的水越來越低,都已經流不到我們挖的溝渠裡了。”啄骨揮舞着骨鏟抱怨道。
眼下正有六位黃丘族人站在白澤岸畔,他們將地面上的泥土鏟開,然後露出了掩埋在泥土底下的木板。
當初因爲擔心有敵人或者野獸會尋着溝渠找到黃丘部落,沈農便讓族人們將木板鋪蓋在溝渠上,然後用泥土掩蓋,以此來防止其他生物的發現。
這種措施並不是合適的長久之計,隨着時間久了,自然也是會出現一些毛病。
“先把溝渠給疏通了吧,水流不進來我們等會就再挖深一點。”沈農收回目光說道。
啄骨和另一位黃丘族人一人站在一邊,拿住一塊木板,合力便把這塊木板給掀了起來。
嘎嘎嘎!
頓時一股濃重刺鼻的水腥臭便從木板底下散發了出來,沈農聞到這個味道的瞬間立馬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臉很嫌棄的模樣。
失去了木板的遮擋,溝渠裡面的情況就出現在了沈農眼中,只見溝渠內部兩側的泥土都已經溼潤的跟淤泥差不多,而不時還有散開的泥土會滑落到水裡,瞬間就與水融合在了一起。
“咳,誰下去看一看,找找堵住的地方在哪?”沈農出聲問道。
衆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最後還是一位叫做蠔的黃丘族人主動答應了下來。
“巫,我來吧。”蠔走到溝渠旁邊,直接就攀着邊緣爬了下去。
當初在挖溝渠的時候,沈農讓族人們挖的深度是兩米左右,眼下白澤的水位線也下降了兩米多,直接就導致溝渠內只有稀少的一部分水可以流的進來,勉強沒過蠔的大腳趾。
“看的到是哪裡堵住了嗎?”沈農站在溝渠旁邊俯身問道。
“看不到,我走過去看看。”蠔指着前往黃丘部落祖地的方向說道。
“行,那這個你先拿着。”沈農連忙從身後揹着的木筒中拔出光棍遞給蠔,有了光棍的照明能力,他可以在黑暗中做到視物。
面對着巫的給予,蠔沒有拒絕,他接過光棍後,直接就朝着黑漆漆的溝渠內部走了進去,身影沒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當中。
“巫,你看這個!”就在這時,啄骨突然驚訝的喊道。
沈農便將目光望了過去,只見啄骨手中拿着的那塊木板,位於下方臨水的那一面上已經長出了大量的青苔和一些不知名植物,看起來鬱鬱蔥蔥,跟個盆景似的。
可以看到木板臨水的這一面已經完全變了顏色,可見被溼氣滲透的有多麼嚴重。
在整日看不到光的環境裡,又接近水源,木板會變成這副模樣倒也不是很奇怪。
“等會蓋下去的時候換一面吧,把長有植物的那面朝着上方。”沈農說道。
沒過多久,蠔便拿着光棍從溝渠裡走了出來,只見他全身都沾滿了草葉子,獸皮衣上還爬着幾隻類似於蠑螈一樣的黑色四腳生物。
“巫,我看到了,是很多藤蔓纏繞起來才堵住了溝渠。”蠔擡頭說道。
“容易處理嗎?堵在溝渠的哪個位置?”沈農問道。
將身上沾着的東西全都給拂去,蠔這纔出聲回答:“不太好處理,那裡長了很多藤蔓,需要用石刀去砍,不然用手拔不乾淨。”
“位置呢?我們現在過去,你在藤蔓那裡等我們。”
“應該……從這邊走過去有兩百多步吧。”
“行,那你先過去等我們,我們現在過去。”
“是。”
蠔點點頭,隨即又走進了溝渠當中。
按照着蠔給出的距離,沈農等人往黃丘部落的所在方向走了大概兩百步後,這才停了下來,開始挖掘起腳下的泥土。
不一會兒,泥土中就露出了木板,啄骨等人連忙將這塊木板給掀起,好讓陽光照射下去。
“蠔!你在這嗎?”沈農對着溝渠下方喊道。
“在這邊。”蠔一路小跑的從右邊方向跑了過來:“巫,你們還要往這邊走十步才行。”
“重新蓋下去吧,用反面。”沈農對啄骨說道。
“哦。”
砰!
溝渠上方的空缺處隨即又被啄骨用木板給遮上了,沈農朝着右邊方向重新走上十步,確定下確切的位置後,他才讓啄骨等人再次開始了挖掘。
這一次的挖掘卻是沒有讓沈農感到失望,只見掩埋在泥土底下的那塊木板竟然被一根根深綠色的藤蔓鑽破的千瘡百孔,這些生命力旺盛的植物甚至還把木板都給撐了起來,把木板原先鋪蓋的位置都給挪錯位了。
“這麼嚴重!”沈農忍不住一驚,他從蠔的口中只知道溝渠是被纏繞的藤蔓給堵住了,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溝渠裡生長着的藤蔓竟然有這麼多,看數量簡直恐怖。
這些藤蔓每根都足有三指粗,通體綠油油的,身上長着稀稀疏疏的小葉子,彼此之間互相纏繞在一起看起來顯得特別紛亂。
“這麼多的藤蔓顯然不是在短時間內長出來的,看來有一段時間了啊。”沈農感嘆道。
“巫,那我們現在開始清理了?”啄骨問道。
“嗯,開始吧,記得動作快一點,蠔還在下面呢。”
衆人心裡早就按耐不住了,這會得到沈農的許可,他們紛紛拔出綁在腰間上的石刀,開始對溝渠裡面生長的藤蔓展開了清除。
經過與泥鱔部落一戰後,黃丘部落裡現在基本上每位族人都用上了石質武器,可謂是鳥槍換大炮,有了明顯的進步。
作爲巫,沈農自然是不用去做這種事情的,況且沈農自己也不是很想做,於是他就站在旁邊觀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