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輕!”蘇童彎下身子,把嘴對準手機,又不敢說得太大聲驚動外面的人,“救救我,我被綁架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裡,好像是一個廢舊的倉庫……”
話還沒說完,手機屏幕就無聲無息地黑了下去燔。
沒電了。
此刻,蘇童簡直要抓狂了!牙死死咬着嘴脣,幾乎要咬出血來。
a市某片場。
“喂,慕輕,你要去哪裡!”經紀人追着身穿鎧甲裝的慕輕,大氣不打一處來。
作爲新簽約進來的藝人,慕輕的外在條件非常好,剛進來就接了《鬥破蒼穹》的遊戲代言。但這才拍了一半,他中途接了個電話,便二話不說就跑了出去,連衣服都沒換。
“慕輕,你給我站住!”經紀人追出來,也只能看着揚長而去的跑車,捶胸頓足。
窠*
吉利跑車正像一支紅色火箭,在大街上沒命的加速,再加速。
慕輕的臉上除了擔心和焦急,就看不出別的情緒來了。
a市存在廢棄倉庫的地方只有一處,城東的工業園。
而直到車子停在了這個荒涼的地方,頭腦發熱的慕輕纔想起來,自己該先打電話報警。
打了110,把情況說明後,他想了一會,又撥通了陸凌宏的號碼。
簡單地講完幾句後,他便把車熄火,進了工業園。
以他現在這樣幾乎是從動漫裡走出來的美女的模樣,出現在工業園廢棄的地方,看起來是很不協調的,但此刻慕輕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只是這個地方一個人也沒有,到處破破爛爛,堆滿了建築垃圾,讓慕輕皺了皺眉。
突然,他在一個上了鎖的舊倉庫門口,看到了有三個男人守在門口。
應該,就是這裡了。
那三個男人似乎正要進入倉庫,一下子就看到了他。
不知道是慕輕太過絕美妖豔,還是他這樣的裝束出現在這裡實在太扎眼,總之深深吸引了那三個男人的目光。
“喲,這是哪裡來的美女啊?”相對於倉庫裡的蘇童,顯然慕輕的吸引力大很多。
慕輕將計就計,一步一步走過去,朝他們嫵媚一笑。
“美女,你穿成這樣到這裡來幹什麼?要不要陪陪哥哥……”男人靠近,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摸一下慕輕,可還沒觸碰到他,就被他一拳打在臉上,打倒在地。
“媽的!”另一個男人被激怒了,“還是個辣貨嘛!”
說着,他就跟老大一起撲了上來。
堅硬的鎧甲穿在慕輕身上,讓他非常不舒服。冬日寒風刺骨,如暗器般鑽入他的身體,讓他感覺到骨頭都在戰慄。
雙拳難敵四手,最終慕輕的後腦被老大狠狠一拍,頓時摔倒在地,掙扎着。
“把他綁了,也給擡進去!”老大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惡狠狠地說。
當慕輕被擡到蘇童身旁時,蘇童大吃了一驚。
這個男人,無論是男裝還是女裝,在衆人面前總是儀態大方,就像古時候紫禁城裡的王爺或者格格。
蘇童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樣子。而這一切,都是她害的。
受了傷的慕輕,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三個男人垂涎三尺,一付準備撲上來的樣子。
“我勸你們早點放了我們。”慕輕銳利的黑眸瞪了他們幾眼。
三個男人隨即嚇了一跳。讓他們震驚害怕的並不是慕輕說的話,而是,這麼***的美女,竟然發出男人的聲音!
老大立即伸手用力扯了扯慕輕的頭髮,就把這一頭烏黑的假髮給扯了下來。
“媽呀,人妖!”老大頓時後退了好幾步。
而接下來慕輕說的話,直接讓這三個人毛骨悚然。
“我在來這裡之前,已經報了警。”慕輕嘴角劃過冷笑,“說不定現在警方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啊!怎麼辦!”男人果然急得幾乎要跳起來。
老大的臉上也寫滿了慌張,最後揮手,滿臉狠辣:“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一定要把任務完成。把他們帶上,去城西垃圾站。”
當陸凌宏焦急地帶着警察追到城東工業園時,這裡早就沒有了一個人影。
他面色鐵青地在倉庫裡尋找,冷冽的氣息在周圍蔓延開來。
警察只在一個廢舊倉庫裡找到了一些困人的痕跡,其餘一無所獲。
“很顯然,劫匪已經轉移了地點。”警察冷靜地說。
可陸凌宏冷靜不了。他這個大總裁,十幾年商界沉沉浮浮,什麼事沒經歷過,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
這次,蘇童失蹤了,他卻徹底慌了神了,就好像一顆心深深被人挖去了般,疼痛入骨。
“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找到他們。”他說。
爲什麼蘇童會
被挾持,被什麼人挾持的?他在思考着。
最近,蘇童得罪了什麼人?
答案,一下子清晰明瞭。
陸凌宏幾乎是氣急敗壞地掏出了手機,撥打了那個號碼,看到號碼地址顯示的仍然是“a市”,他的黑眸驀地縮緊。
“凌宏,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電話那頭,肖善美面帶笑意語氣嬌羞,似乎面對的是一個情人般。
“你爲什麼還會在a市?”陸凌宏不跟她多費脣舌,開門見山。
肖善美驀地從牀上坐起來,腦子裡“哄”的一聲,隱約感覺到陸凌宏已經懷疑到她了。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只是比較留戀這個地方,我再待一天,明天就走。”
“你把蘇童藏到哪裡去了?”陸凌宏似乎一下就聽出來這只是個藉口。
“你在說什麼?”那頭,肖善美的臉頰已經變得通紅——他怎麼這麼快就知道這件事了?
陸凌宏畢竟也不確定,沉聲警告她,聲音猶如從地獄裡傳出來的般:“你最好跟這件事無關,否則我讓你粉身碎骨。”
說完,電話就掛了。
那頭,肖善美愣了片刻,立即打電話給老大。
電話接通,她幾乎要咆哮起來:“你們怎麼回事,不要告訴我現在事情還沒做成!”
“肖小姐,真的對不起……”電話那頭,老大的聲音分外心虛,“馬上就辦好,我們現在在城西垃圾場,馬上動手!”
城西垃圾場?
肖善美冷笑了起來——他們還真是會選地方,那麼偏僻的地方,平時根本沒幾個人會去,絕對不會被發現的。
心安定了下來,她又覺得這麼讓蘇童死了實在太便宜她了,便說:“別一刀捅死她,你們把她綁在垃圾站裡,綁牢了,讓她慢慢餓死。”
那頭,老大掛掉了電話,額頭上遍佈虛汗。
都說最毒婦人心,看來這一點也不虛。
這位肖小姐真是狠辣到了極點——把人綁在垃圾站裡與垃圾爲伍,整日被垃圾的惡臭薰着,又逃不出去,沒東西吃沒水喝,人便會在這絕望中,一點一點死去。
但這點對於他們來說卻是好的,畢竟對於什麼人來說,都是害怕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殺人的。
蘇童和慕輕被綁在了其中最大的一個垃圾室裡,然後綁匪走人。
那麼多垃圾,裡面什麼都有。即便在這大冷天,還是散發着一股濃濃的惡臭。
蘇童被薰得小臉發白,恐懼佔滿她的心,讓她此刻生不如死。
她時不時地掙扎一下,手腕已經被磨出了血泡,依舊掙脫不開那緊緊捆住她的繩子。
旁邊慕輕情況更差,不僅要忍受着垃圾,還要忍受着刺骨的溫度,他穿的實在太少了,臉上已經發白。
蘇童扭頭看了他一眼,臉上浮現出慘笑:“真對不起,打電話給你,卻拉着你跟我一起進鬼門關。”
“我願意。”慕輕顫抖的雙脣裡,蹦出這三個字眼。
什麼意思?蘇童有些愣住。
此刻,體溫一點點從慕輕身上溜走,讓他感覺到他的時間也在一點點消失。有些話,活着的時候說了,也許能無憾了吧。
“蘇童,我喜歡你。”慕輕一口氣說完,似乎不想給自己留絲毫餘地。
“你在說什麼?”此刻,蘇童只能當他是在說胡話。
“我喜歡你。”慕輕重複了一句,“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知道我這樣做很不道德——凌宏對我恩重如山,我卻慢慢喜歡上了你。”
“但是,這件事是我不能控制的,所以我一直深深隱藏在心裡。”慕輕氣若游絲。
蘇童沉默。
似乎,所有喜歡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不過,在臨死之前知道這件事,也不算壞吧——至少她知道,她還是一個有很多人惦記的人。
在這裡,每過一秒都像是過了一年。
他們靜靜的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蘇童知道是在等死,她甚至盼望這一刻快點到來。
因爲即使到垂死的邊緣,對某些東西的懼怕還是存在的,比如蟑螂。
“啊!!別過來,啊!”看着那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的黑色身影,蘇童倒吸了一口涼氣,不住往後退。
她下意識地扭頭看了慕輕一眼,卻發現他一直盯着那蟑螂出沒的地方看個不停。
隱藏在垃圾底下,有一個東西正閃着金色的光芒。
慕輕用腳踢開那些垃圾,一個廢舊的打火機赫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蘇童緊緊盯着打火機,剛剛還如死灰的黑眸頓時散發出求生的***,看着滿地亂爬的小強,突然也覺得它們好可愛。
慕輕將打火機勾過來,踢給她:“把繩子燒斷。”
蘇童掙扎着拿過打火機
,打開,火苗頓時竄了出來。
在背後她看不見,她能感受到火苗正在舔舐着她的手腕。
疼,鑽心的疼。但她卻絲毫不放手。
繩子被燒斷,她的體力也終究嚴重透支,沉沉地倒了下去。
蘇童再醒來時,入眼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鼻息間充斥着消毒藥水的味道。
在醫院。
回憶兇猛撲來,讓她猛然坐起,即使頭暈得看周圍的一切都是灰霧濛濛的,但她仍然清楚地明白髮生了什麼。
“你醒了?”旁邊,陸凌宏正用水壺在倒水。
蘇童扭頭看他。他的側臉很好看,表情裡少了素日慣有的冷漠,變得溫和動人。在垂死邊緣中掙扎回來,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她,不知怎的她還是覺得很舒心。
他把水杯遞到她面前:“喝點水吧。”
“知道是誰綁架了你們嗎?”他這句話雖然也很溫和,但仍然難掩狠戾的情緒,在裡面跳動着。
蘇童努力回憶整件事情的經過,感覺那三個男人肯定是受人指使的,但具體受誰指使,真的一點線索也沒有。於是她說:“我也不知道。”
“慕輕也是這樣說的,沒有一點徵兆。”陸凌宏思考了一會,揮揮手,“算了。”
然後他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小王:“把她放了吧。警告她一下,以後如果敢做出這樣的事,讓她自己看着辦。”
從蘇童被送到醫院後,陸凌宏就讓人控制住還在a市的肖善美,想要等蘇童回來提供點證據,看看是不是她。
現在既然沒法確定兇手,那就只能把人放了。
“我睡了多久了?”蘇童沒法判斷出時間。
“兩天了。”陸凌宏淡淡地回答。
“那……”蘇童突然想起了那個對她說“我喜歡你”,願意陪着她去死的人,“慕輕,慕輕怎麼樣了?”
“他只是受了點輕傷。”說到這裡,陸凌宏似乎也有些不忍,“這些日子找他簽約的影視公司很多,其中法國有一家最有名,卻被慕輕拒絕了,他說他不願意離開a市。”
“那天我跟警察幾乎跑遍了整個a市,也沒找到你們,是慕輕揹着昏迷的你回來的。”陸凌宏眸色晦暗,“他只是手腕有點擦傷,在醫院包紮傷口後,就突然同意簽約法國的影視公司,並急匆匆要出國——昨天已經走了。真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做這個決定,我連留他都沒來得及。”
蘇童扭頭,望向窗外的天空,似乎向透過這層層雲朵,和這遙遠的距離,看到萬里之外的法國,慕輕那嫵媚而從容的樣子。
她當然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急匆匆的走。
因爲被綁架時,他們都以爲在劫難逃了,他便把壓在他心裡最深的秘密跟她說了。
而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秘密竟然會是喜歡她。
現在,他們都不用死了,他怕再去面對她,他怕他已經無法像以前一樣面對陸凌宏,就只能趕緊離開,去非常非常遙遠的地方。
也許這一輩子,都不能再相見了吧。
吳鬱南因爲上次的車禍還沒出院,住在樓上的一個病房裡。
李佳佳寸步不離地守候在他身旁。
“鬱南,再喝點粥吧。”李佳佳舀了一勺鮮蝦粥,吹溫了放到他面前,“我媽看起來好像同意我們的事了,今天她還很關心你的病情呢。”
“你說什麼?”吳鬱南散漫的表情頓時凝固起來。
“我說我媽很關心你的病情啊……”李佳佳對他的激動情緒莫名其妙,“今天我媽還問了你的主治醫生,你都傷到哪了。主治醫生跟她說,你身上因爲車禍有好多軟組織挫傷,後背上的舊傷還沒有徹底好……”
吳鬱南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幽黑的雙眸深深地看着前方。
李雯是因爲懷疑他,纔會去問主治醫生他的傷勢的,而主治醫生竟把他後背上那條棍傷告訴了她,這豈不是證實了她的懷疑!
所以,李雯十有八.九知道他是個臥底了。
那爲什麼李雯到現在也沒有對他採取什麼行動?
遲早會有動靜的,那麼他現在的處境實在太危險了。他不是沒想過趕緊逃跑,但一旦跑了,他這麼多月的努力就都白費了。李雯成了驚弓之鳥,以後再想抓寰宇集團販毒的秘密,只能是難上加難了。
也許,李雯對他也只是懷疑,沒辦法確認呢?
“佳佳,我想吃點水果,你能幫我下去買點嗎?”吳鬱南努力收起臉上的慌亂,對李佳佳說。
“好啊,你等着。”李佳佳沒有懷疑,馬上下去了。
看到李佳佳沒了人影,吳鬱南馬上把旁邊她的筆記本電腦打開來,編輯了一封郵件:“我可能已經被發現了,如果看到這則郵件時我失蹤了,請你跟我的上級大校聯繫,告訴他我身上已經佩戴了gps定位系統。”
最底下是
一連串數字,大校的電話號碼。
郵件編輯完,他把它預存在了三天後發佈,收件人寫成了蘇童。
因爲現在除了大校,只有蘇童是他最信任的人了,他願意把命交到她手裡。
寰宇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李雯雙眉皺得很緊,似是在冥思苦想着什麼,臉上表情非常嚴肅。
旁邊,助理忍不住上前提醒一句:“董事長,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我覺得我們該動手了。”
李雯猶豫了一會,輕輕搖搖頭:“可他是我女兒的男朋友。我常年累月在外面,也沒給這個女兒帶來什麼,現在一回來就要做掉他男朋友……”
“董事長,您可千萬不能有婦人之仁啊!”助理聽到她這麼說,非常着急,“如果他真是臥底,到時候我們會死,寰宇會倒閉,那您女兒又會去過什麼樣的生活?”
李雯思考良久,終於點點頭:“好。不過自從偉亞集團的蘇經理和慕輕被綁架之後,a市一直不太平,不要在a市動手,太扎眼了。你先去把人帶到皮城,然後等我過去。”
助理喜上眉梢,轉身就準備走。
“等等!”李雯驀地叫住了他,“趁佳佳不在的時候辦。”
半夜三更,一個黑影竄進了醫院。
當時吳鬱南正在熟睡,但極輕極輕的腳步聲還是很快讓他清醒,這幾個月的臥底生活已經讓他的感官非常敏感了。
他預感到李雯終於對他採取行動了。他假裝沒醒過來,右手卻悄悄攥住一直藏在枕頭底下的一把匕首。
腳步聲越來越近,他突然奮起,舉起匕首就朝那個黑影扎去。
但顯然那個黑影早有準備,掏出一瓶噴霧劑朝他臉上一噴,他掙扎了幾下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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