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裡“嘟嘟”的盲音,蘇童簡直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心裡像被吊了塊大石頭,隨時會落下。
她連忙回撥了過去,可那頭已經提示關機。
怎麼辦?她握緊了手機,愣在原地。
“不然你先回去吧,總不能讓你奶奶等啊,萬一等不到……”張莉在旁邊催促着。
蘇童無力地搖搖頭——她很瞭解李秀娣,如果見不到她和吳鬱南一起在眼前,李秀娣便很容易猜出他們目前的關係,在心裡留下一個永久的牽絆。
她真的不想這樣。
她不甘心地又反覆撥打了吳鬱南的號碼,可都提示關機。
既然聯繫不上吳鬱南,那隻能去找他了。
只停頓了片刻,蘇童便穿上外套,背上包出門。
“喂,你明天早上再去也可以啊!”張莉明白她要去幹嘛,不由得有些擔心,追上去,“現在已經很晚了……”
但蘇童早就不見了人影。
“白金漢宮”別墅羣的一棟別墅裡。
吳鬱南坐在二樓餐廳裡,剛掛了電話並把手機關機。他透過落地窗,醉眼朦朧地看着外面被庭院燈照耀着的園景,笑了。
他面前的餐桌上倒了七八個空酒瓶。他一把握起水晶酒杯,把裡面剩餘的酒一飲而盡。
現在,他也要來學一學逃避。
不就是傷心嗎?喝夠了酒,身體跟心一起被麻痹,一點痛感也沒有了。
不就是要離婚了嗎?他關掉手機,拒絕跟蘇童聯繫,接觸,她怎麼跟他離?
嘴角劃過一絲狡黠的笑容。
下雪了。
微雪點點飄落,猶如一個個小而輕盈的精靈在翩翩起舞,讓這過分人工修飾的園景,增添了幾分靈氣。
上次跟蘇童一起看雪,還是三年前的新年。
那天晚上,他們剛領了結婚證,兩個人都像打了興奮劑般,跟小孩一樣在雪地裡打雪仗,滾雪球,堆雪人,最後直接抱成一團翻滾,一點都不覺得冷,還差點被人當難民送到救助站。
不行,心又開始隱隱作痛。他又開了一瓶酒,給自己滿上。
“你可不可以別再喝了?!”旁邊李佳佳的聲音傳來,飽含憤怒,“你爲什麼會這樣,是因爲蘇童嗎?你不想跟她離婚是因爲你還愛她,對不對?”
吳鬱南癡癡地看着酒瓶裡流光溢彩的酒,不說話。
見他這樣,李佳佳更是大氣不打一處來:“你要是還愛她,就去找她好了,沒人攔着你!你走吧!”
這話一出口,吳鬱南剛剛還迷離的雙眸,此刻瞬間冷靜下來,閃爍着理性的光芒。
“我沒有,我愛的是你。”他語氣十分堅定,“但是我也不能讓她就這麼算計了我們。”
“那晚的事……”講到這裡,他臉上還是有難以啓齒的神情,“應該就是她設計的。如果讓她這麼容易得逞,那我們算什麼?”
雖然這個理由有點牽強,但李佳佳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