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他薄脣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嘴角浮起一抹戲謔,交換了一下雙腿,“是你主動的。”
“真……的?”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的話,然而她的記憶只到她昨晚昏過去的瞬間,後面的事一概回憶不起來。
她從他的黑眸裡看到了肯定的情緒。
瞬間,萬念俱灰。
很好,現在的她終於什麼都沒有了。沒了吳鬱南,沒了房子,即將沒了工作,現在連珍貴的第一次也沒有了。
怔怔地看着他,兩行淚水劃過她臉龐。
他看着她的淚,卻沒想到她會這麼較真,這麼在乎。
但是,跟他發生那種事,就當真這麼令她痛苦厭惡嗎?
本來他只想跟她開個玩笑,逗逗她而已。但現在心裡窩着一股莫名的火,他根本不想拆穿,一步步走過去,偉岸的身軀擋在她面前,伸手,粗糲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哭什麼,我會負責的。”
“不必了。”蘇童知道,如果是自己主動,也怪不了他什麼,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只希望陸總永遠都不要跟別人提起。”
他沒說話,眸子裡有些不悅的情緒。
她想了一會,最終擡頭跟他說,“陸總,您能不能同意將新大樓租給寰宇?”
即使沒了一切,她也不想丟了自己在李佳佳面前起碼的尊嚴,不想讓張莉也跟着丟了工作。
現在,陸凌宏突然有一種被利用了的感覺。
她對自己都這麼不在乎,只在乎寰宇集團的利益嗎?或者,她本就是想用自己來跟他交換的?
“不可能。”他這三個字,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如果你想要我負責,我會負責到底;如果你想要補償,想要錢,我可以給你,絕對會比這個項目上寰宇給你的提成多。”
蘇童知道他誤會她了。她一字一頓,說得鏗鏘有力:“我不在乎錢,也不在乎工作,我在乎的只是我朋友,她不能被我連累。”
陸凌宏聽她說完,眸裡掠過一些極其複雜的情緒,似是在回憶着什麼。
有些人之所以看起來咄咄逼人,之所以寸步不讓,是因爲他們曾經都被深深傷害過。傷口結痂,成了一道堅硬的堡壘,把別人拒之於外,只保自己不受傷害。
然而這類人卻有個通病,爲真心愛他們,關心他們的人考慮的太多,甚至可以不惜一切,只爲保護他們哪怕是一點點的利益。
“那蘇小姐,”他雙手揉了揉眉心,顯得有些頭疼,“寰宇給你的時間還剩幾天,你先在這裡住下,讓我考慮考慮再給你答覆,怎樣?”
第一次,爲了一個女人,他心裡那如鋼鐵般堅固的天平有些傾斜了。
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蘇童心裡反而很坦然,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