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經有些發黑的岩羊背部,葉塵面上不由露出一絲苦笑,看向遊旃之道:“遊老師,實在不好意思,我還沒用過這樣的烤法,這肉的味道可能跟預想的會有一些……”
對於葉塵的話,遊旃之卻像是充耳不聞一般,只是比着手勢讓葉塵繼續下去,道:“沒事,烤的怎麼樣不重要,湊合着吃就是了,我看的不是這些。”
葉塵隱隱感覺,遊旃之這麼做,似乎是打算提點自己什麼一般,但卻又不大摸得清對方的意思,只能迷糊地繼續將岩羊放到火星之上,小心翼翼地和火星相互配合着,盡力挽回之前的失誤,試圖能夠將自己的手藝呈現出來。
靠着這樣的耐心,山洞中這才逐漸飄動着陣陣肉香,而葉塵的心思也完全投注在烤肉之上,耳邊卻冷不防地飄進一句遊旃之的話:“恩,這還算有些樣子了,要知道,火種乃是我們煉丹師一輩子的夥伴,但不管是拿它煉丹,還是拿它烤肉,都是和它相伴的過程,只要用心,它都是一種修行,一種提升。”
聽到遊旃之的這番話,葉塵才一下子醒悟過來,明白了遊旃之爲何什麼事都不讓自己做,就先讓自己烤肉,這其中的目的,就是想要看看在突發狀況下,自己和火星之間的配合和默契如何。
這麼想着,葉塵的心情慢慢變得更加鎮靜,也更加認真起來,對於此時的葉塵來說,要做的不僅僅是給遊旃之奉上一道美味的烤肉,還要給遊旃之的考驗一個交代,將自己和火星的默契完美表現出來。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對葉塵來說卻恍若過了整整一天,看到手中的岩羊肉已經變得金黃無比,肥厚的油脂在強盛的火力下一點點滴落,葉塵這才長舒一口氣,慢慢將岩羊從火星的火力上移開,笑着看向遊旃之道:“遊老師,肉已經烤好了,不過還需要再放在一旁靜置一會兒,口感纔會更好。”
遊旃之點點頭,笑着說道:“沒想到,你這小傢伙對煉丹不那麼上心,對這美食倒是講究的很嘛。”
“遊老師說笑了,這烹飪之道,也就是學生的興趣之一罷了。”
“不對,不對……”遊旃之搖着頭,道:“雖然在你看來,你對烹飪和對煉丹的態度沒什麼區別,但實際上,這其中的區別可大了去了。不說別的,僅僅只是講究二字,就已經決定了很大的差距,要是你對煉丹的態度一開始就能跟對烹飪一樣,你應該也早就突破到天階了。”
葉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笑着應道:“是,遊老師教訓的是。”
“這不是在教訓你,只是我看到這些,隨口一提罷了。”遊旃之並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彷彿剛纔只不過是開了一個玩笑,看向放在一旁的烤肉道:“話說回來,這肉怎麼樣,能不能吃了?”
“可以,當然可以,這肉現在吃起來正好,不過需要老師用刀一片片將外層的肉切下,等外側的肉吃完,再將內裡的肉繼續烤熟……”
將刀遞到遊旃之手裡,葉塵便束着手在一旁默默看着,只等對方先開動,自己纔好跟着動手。然而等了片刻,二人卻只是這麼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然後聽得遊旃之開口道:“對了,我這口突然有些渴,不知最近有沒有什麼水源,我得先喝點水才吃得下。”
“水?啊,當然有,就在附近不遠,遊老師你等着就好,學生去給你取來。”葉塵點點頭,沒想到遊旃之吃個肉還有這麼多講究,但誰要對方是老師呢,便只好帶着水袋儘快向着附近的水源趕去。
等到葉塵將水裝滿回來,走到洞口處卻不由頓住了腳,心道是修煉到遊旃之這樣的境界,應該對於渴和餓方面不會有什麼急切的需求才對,怎麼會突然口渴起來呢?帶着心中的疑惑,葉塵只能搖搖腦袋,低頭向着洞中走去。
再看到遊旃之,葉塵只見對方正拿着刀,已經自顧自地割着岩羊肉,悠然自得地往嘴裡送着,只不過,原本嚴絲合縫的面具,此時已經變成了只剩上半部分的半張。
這下,葉塵心裡才徹底明白,遊旃之說着口渴,實際上只是想找個藉口把自己支出去,趁着這個機會給自己換一張面具罷了。對於遊旃之的真面目,葉塵心裡雖然一直也有着好奇,但看對方這樣的做法,顯然是並不想以真容示人,便也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一般,將水袋送上去道:“遊老師,水我已經裝過來了,老師你……”
聽到葉塵的話,遊旃之扭過頭,半張面具下的嘴角不由勾起一絲笑容來,道:“恩,水來了?先放到一邊吧。剛纔你走的這段時間,這肉實在太香了,所以我就忍不住先動手吃了點,來來來,你也坐下吃吧。”
“不了,遊老師,你來之前我和唐師姐她們纔剛吃過東西沒多久,現在肚子還不是很餓,我在一邊看着老師吃就好了。”
遊旃之慢條斯理的動作比葉塵想的還要更慢,而且更超出葉塵想象的是,遊旃之的胃口比自己想的更大的多。已經將整隻岩羊外層的肉都吃了個乾淨的遊旃之一邊舔着嘴巴,一邊看了葉塵好一會兒,催促着道:“葉塵,你不是說這裡面的肉還要再加工嗎?我這外面的肉都吃完了,還等着你動手呢。”
“哦,哦……”葉塵愣着點點頭,趕緊起身取過岩羊肉,繼續爲遊旃之“服務”起來,這麼一吃下來,便從陽光正好的下午,一直到了夜幕落下的深夜,這纔等到吃飽了的遊旃之滿意地放下刀來。
“遊老師,這肉也吃完了,那我們接下來的修煉是……”
對於葉塵的試探,遊旃之不明所以地迴應道:“什麼,什麼修煉?”
“學生的意思是,不知接下來遊老師希望學生從什麼方向開始修煉,是功法,還是火技,還是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