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雷低着頭,淚水一滴一滴,打溼了漆黑的地面。葉塵默默地看着,明知故問道:“爲什麼說你讓我失望了?”
“宗主,唐雷實力不濟,天賦不佳,身爲飛星學院的大弟子,卻連青年武會預選賽的第一輪都通不過,實在是沒有顏面再見宗主,再見宗派中的師兄弟們……”
又是一陣沉默後,葉塵才悠悠地再次開口道:“就因爲這事,你個男子漢大丈夫,就成了這幅樣子嗎?”
“宗主,唐雷也想像宗主一樣,成爲宗派的頂樑柱,爲宗主分憂。但……但是……”越往後,唐雷的話越來越說不下去,就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一般,嘶啞而絕望。
“你擡頭看着我,我問你,不就是一場青年武會的預選賽嗎?這又算什麼!”葉塵冷哼道,表示着對唐雷這幅姿態的不滿。
在葉塵的要求下,唐雷這才擡起了頭,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道:“宗主,你回來了宗派就有希望了,至少咱們飛星學院,再也不用擔心被人瞧不起了。只是我……我卻已經沒有希望了。”
說完,唐雷的頭又垂了下去,用幾乎沒人能聽清的聲音喃喃道:“我沒有希望了……沒有希望了……沒有了……”
“我叫你把頭擡起來!”葉塵的吼聲如驚雷一般,突然響徹在這小小的房間中。“我告訴你唐雷,不管你今天表現的如何,你都是我葉塵指定的飛星學院大弟子!在我看來,這身份遠比什麼預選賽冠軍來的更加響亮!我們飛星學院,將創造東部州羣的歷史,讓整個中州,都知道我們飛星學院的名字!身爲所有人的大師兄,難道你連這點自信,這點自豪都沒有了嗎!”
唐雷看着怒髮衝冠的葉塵,聽着他的講述,他的描繪,唐雷的眼中不由得也慢慢亮起了點點希望的火苗。但是,這火苗沒有支撐多久便又黯淡了下去。
“我相信宗主能帶領飛星學院書寫歷史,但是那裡已經沒有唐雷能夠施展的舞臺了……唐雷,也不配當這個飛星學院的大師兄……我想,我就回外門去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師,替宗派教些弟子,發揮些餘熱,就夠了……”
葉塵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直視着唐雷,一字一句道:“唐雷,這就是你的願望嗎?你現在的抱負,就只是去外門當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師嗎?!”
唐雷顫抖着嘴脣,像是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沒有開口的力氣的樣子。
“好!如果這就是你的抱負!我恭喜你,你現在就可以回去實現!”
“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很大的打擊,但是我告訴你唐雷,你要是就這麼向現實低了頭,別怪我一輩子都看不起你!因爲你這是自暴自棄,你不但沒有相信你自己,也沒有相信我!”
葉塵喘着氣,指着唐雷道:“不就是淘汰嗎,我一樣能幫你弄到青年武會正選賽的資格!不就是天賦不佳嗎,我能給你一品的天賦!不就是實力不濟嗎!我可以給你最好的功法和修煉方式!但你若是已經放棄了自己,只是想回去教教外門弟子,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唐雷跪在地上,愣愣地看着葉塵,過了好一會,才渾身顫抖地說到:“宗主,我……我真的可以嗎?”
“你忘了我是誰嗎!我葉塵說過的話,就沒有一句是做不到的!”
唐雷點着頭,他心裡最清楚,眼前這個比自己年齡還小的人,到底在橫山州創造了多少不可能的奇蹟,足以讓人忽略他的年齡。而且,他還不斷在成長,不斷在書寫着更多的奇蹟,這樣的一個人,自己沒理由不去相信。
“宗主,我相信你,只是……這樣的機會應該給宗派裡更好的弟子纔對,唐雷不值得宗主如此看重……”
葉塵彎下腰,抓着唐雷的肩膀道:“我曾經在尋找地煞之時,遇到的那個神色飛揚,沉穩自信的唐雷去哪了?啊?剛纔我說的那些話,難道在意的是你的實力你的天賦嗎?我看重的,是那個叫做唐雷的,曾經揚言要成爲飛星學院第一人的那個人!你還不明白嗎!”
在葉塵近距離的吼聲下,唐雷的眼中先是失神般的一片空白,然後才慢慢慢慢,一點點恢復了神采,在夕陽的照射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宗主,我懂了!我明白了!身爲飛星學院未來的希望,我絕不會就被這一點挫折所擊敗!我要不斷變強,讓飛星學院因爲我而增添一分光芒!”
葉塵臉上的怒容這才斂去,終於露出了笑容來。“這就對了,飛星學院不是我一個人的,宗派也是一個大家庭,它屬於宗派中的每一個人,飛星學院少不了我,也少不了你。”
葉塵拍拍唐雷的肩膀,示意他先站起來,帶着他走出房門,對着西沉的夕陽道:“這個世界如此精彩,我們怎能停下腳步,你放心吧,我說的話都算數,你只要調整好心態,爲兩年多後的青年武會正選賽做好準備就行了。”
“是!”唐雷大聲迴應着,豪邁的聲音直衝雲天。
“好了,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看着唐雷沉浸在自己引導中,一臉慷慨激昂的模樣,葉塵突然開口道。
唐雷顯然被葉塵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問的有些懵,好一會才反應道:“啊?我,那我現在應該去做什麼?”
“我好不容易開導完你,你開指望着我再花同樣的時間去開導其他人?那我還要你這個大弟子做什麼吃的,你別忘了,今天淘汰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唐雷眼睛滴溜溜一轉,恍然大悟道:“是!我這就找我妹去!”
“你要是安慰不好小紫,就別回來見我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唐雷皺着眉,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話說完立馬就動身離開了。
自葉塵和唐雷走出門,莊靈韻就一直在一旁默默注視着,直到唐雷像打了雞血一樣離開,莊靈韻才走到葉塵身邊,眼睛仍看着唐雷離去的背影,輕聲道:“我記得唐雷被打擊的可不輕呀,怎麼這麼快就被你哄的活蹦亂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