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晚上的哪裡都是一片漆黑,還有什麼風景可言!你別在這裡裝了。雷嘯天不忘打擊裘浪!生怕他太過膨脹,一會又搞出什麼亂子來。
“切,你懂什麼,要的就是這種放眼四方的感覺……”
眼看着二人又要爭起來,莊靈韻開口道:“好了,別忘了我們上來是爲了什麼,可不是聽你們倆拌嘴的。”
“是。”
聽莊靈韻這麼一開口,裘浪這才低眉順眼地從城垛上下來,於是幾人圍坐成一圈,將虎鈴兒給包在了中間。虎鈴兒有些羞澀地從葉塵手上接過了聽濤螺,在幾人眼巴巴的直視下,便一不做二不休地乾脆直接閉上了雙眼,將聽濤螺放在自己耳畔。
夜晚的風來的格外狂躁,特別是在這城牆之上,吹得所有人的衣袍獵獵作響,但葉塵幾人卻渾然不覺這夜風的寒意,只是饒有興致地盯着虎鈴兒不斷抖動的眉毛和臉上的小表情。
過了好一會,虎鈴兒剛睜開眼睛,裘浪就着急地問道:“怎麼樣?好聽嗎?”
虎鈴兒愣愣地點點頭,然後才感嘆道:“原來這就是大海的聲音呀,真是太奇妙了!聽的我都迫不及待想要去看一看大海到底是什麼樣子,親耳聽一聽大海的聲音了。”
虎鈴兒從小在虎家的呵護下成長,在遇到葉塵之前,她的行動範圍最多也就在虎州周邊和三口關這一片罷了,而南部週期與南海之間又隔着一片南荒,根本無法翻越,所以虎鈴兒確實是從未接觸過大海。通過這聽濤螺,頓時讓她對大海有了無窮的嚮往。
裘浪笑着道:“那你有機會可一定要見見大海,它的聲音會比聽濤螺更加震撼……”
說着說着,裘浪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突然嘆了口氣,道:“聽你這麼一說,我才發覺我都離開東海好幾個月了,好久都沒聽過海浪聲了……”
莊靈韻和雷嘯天雖不像裘浪如此感性,但此刻聽到裘浪的話,臉色也不自禁有些黯然。
看着三人的表情,葉塵心中十分理解他們的心情,便默默從雷光戒中將其他的聽濤螺取出,給他們一人手裡塞了一個。
“沒事的,你們雖然現在離開的東海,但總會有回去的那一天,現在就藉着這聽濤螺聽聽大海的聲音吧,會好過一些的……其實,你們這樣也挺好的,總有個惦念的地方,有個地方能回去,可是有些地方,卻是永遠也回不去……”
除了莊靈韻外,其他人在葉塵的勸慰中只能品味出其中一半的意思,而莊靈韻卻知道,衆人的表現也勾動了葉塵的思鄉之情,只不過,葉塵卻沒有辦法再回到那生養他的地方。
幾人緊貼着坐成了一列,靠在城牆的沿上,一邊聽着聽濤螺中大海的聲音,一邊擡頭仰望着無垠的星空,享受着此刻的寧靜,莊靈韻則默默地緊緊牽起了葉塵的手,用行動表示着,無論什麼時候,自己都會與他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虎鈴兒迷惑的聲音突然響起:“靈韻姐姐,還有裘浪哥哥,嘯天哥哥,你們既然那麼想念大海,那爲什麼要離開東海呢?”
虎鈴兒的聲音就這麼迴盪在夜空中,久久都沒有人接上話,最後還是裘浪先開了口,道:“那還能爲什麼,還不是被葉塵這小子騙了嗎。”
裘浪的話一出,城牆上頓時響起一陣鬨笑聲。
“剛纔只是說笑,其實呀,東海本公子本來就待厭了,當時剛好遇上葉塵這神奇的傢伙,又聽說陸地上有更多高手,更多美女,更多好玩的地方,我就在心裡決定要跟着他到這陸地上闖闖……”
“結果一來呀,我發現這裡果然比東海有意思多了,所以我更下定決心要走遍大陸,遊遍四海,享受每一處不同的美麗。當然,這事也不急,得先等我跟着葉塵慢慢修煉,哪天修煉有成了再開始我雲遊的計劃。至於剛纔,那只是突然的傷感罷了,現在就算要我回東海,我也不願意呢。”
聽到裘浪的話,幾人都嗤笑道裘浪果然是心懷一顆浪子的心,不過幾人心中也明白,這確實是裘浪心中最真實的想法和訴求。
“老雷,你別光顧着偷笑,你倒是說說,你又怎麼會願意跟着葉塵到這陸上來。從前哪怕是在東海,你也是深居簡出,要想見你一面那簡直是太難了。”
被裘浪點到名字,雷嘯天的先是一愣,然後才正色道:“我離開東海,只是爲了變得更強而已,葉塵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我當然願意跟着他。”
“嘁,我們這談心呢,你幹嘛說得這麼正經。那這麼說來,我的夢想的未來能夠雲遊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你呢,就爲了變得更強?這樣的人生未免也太無趣了吧?”
“只有自己足夠強大,纔有資格談論人生有趣還是無趣,否則只能成爲他人手中的棋子,或是眼中的垃圾!”聽到裘浪的話,雷嘯天突然有些激動起來。
話說出口之後,雷嘯天方纔意識到自己剛纔的失態。看到葉塵幾人非但沒有因爲自己剛纔的表現投來異樣的眼光,反而是十分關切地看着自己,雷嘯天心中升起一股暖意,面色也漸漸緩和下來,道:“誰不希望人生擁有夢想呢,我現在的夢想,就是打敗雷家的每一個人,不管是年輕一輩,還是老一輩,我都要將他們一一踩在腳下!”
雷嘯天的雙眉緊皺,露出一副不敬天不敬地的狂傲之氣,這樣的氣勢自從雷嘯天離開漩渦島跟在葉塵身邊之後,便再沒有顯露出過,此刻這氣勢再次出現,雷嘯天的心中顯然是動了真情。
葉塵靜靜地看着雷嘯天,明知他這樣的人生失去了自我,同樣有很大的問題,想要開口勸誡一時又不知該從何說起,當葉塵還在組織語言的時候,裘浪先開了口道:“雷嘯天,這真是你的夢想嗎?這樣的人生,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裘浪直接從靠着的姿勢坐起,直直地盯着雷嘯天,繼續道:“你爲什麼不回答?我問你,就算有一天你厲害了,實現了你的夢想,把你們雷家人一一踩在了腳下,然後呢?你是要就此解散雷家,還是要成爲雷家新的主人?以你的性格,真的願意當一個家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