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畫什麼?”葉塵詢問道。
趙鎮沉吟片刻,說道:“我那位好友是一位苦修士,如果葉師能畫類似的畫作就最好了。”
葉塵若有所思:“苦修士?”
他看過記載,苦修士是一羣通過磨礪肉體而達到精神上愉悅的人,和葉塵上一世的和尚差不多。
苦修士不僅肉體強大,神魂也比同階武者強上不少。趙鎮這名好友熱愛書畫,也就不足爲奇了。
苦修士的話,畫什麼畫好呢?
片刻之後,葉塵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來前世一副頗有意境的古畫,用在這裡最合適不過。
隨後,葉塵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大張特製的宣紙,這是用妖獸皮毛混合一些天材地寶製作的宣紙,能夠畫符、書法,可以承受強大的天地靈氣而不壞。
唰唰唰!
葉塵畫的是崇山峻嶺之中,一股清泉飛流直下,跳珠濺玉。泉邊有個老態方鐘的苦修士,一瓢一瓢地舀了泉水倒進桶裡。
畫面簡單,逼真而有神,特別是崇山峻嶺和飛流的清泉,都有一股飄渺氣息,把苦修士修煉環境描寫的艱苦又清幽。
讓人看一眼就彷彿化身爲苦修士,在艱苦而幽靜的環境中修煉,十分的真切。
赫然是一副存意境界的畫作。
“厲害,厲害。”
趙鎮雙眼放光,葉塵隨手一畫就是存意境界的作品。同樣是存意境界,畫作明顯比書法有看頭。
崇山峻嶺上栩栩如生的樹木,流水清泉濺落的亮白水滴,趙鎮越看越有意思。
他正想收起來畫作,被葉塵攔住了:“慢着,還沒寫題呢。”
“哎呀,我竟然忘了這一點,葉師,這幅畫叫什麼名字?”趙鎮滿臉好奇。
葉塵淡淡一笑,在畫作右上方寫的一行字:深山藏古寺。
這五個字一出,彷彿畫方點睛般,讓整幅畫活了過來。周圍的天地靈氣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到畫作上,然後崇山峻嶺中突然生出淡淡的霧氣,這些霧氣都是靈氣凝聚的。同樣,泉水旁邊也升騰起陣陣靈氣,令人一看就心生嚮往。能在這種地方苦修,雖然條件艱苦,但一定能夠獲得心靈上的極大慰藉。
一旁的趙鎮早就看呆了,他品味着畫作標題:“深山藏古寺,妙,真是妙啊。苦修士挑水,當然是自己燒茶煮飯,洗衣漿衫,這就叫人想到附近一定有苦修士居住的古寺。古寺一定是在深山中,畫面上看不見,這就把“藏”字表現出來了。”
可以說,深山藏古寺這五個字,頓時把這幅畫提高了一個境界。
“驚鴻,這是驚鴻境界的畫作。”
趙鎮雙手發抖,無比的激動。
何爲驚鴻,驚鴻一瞥,不留痕跡,是書畫境界達到極高的水準,讓人看上去,猶如驚鴻一瞥的驚豔。
燕武立國幾百年,僅有幾幅傳世的驚鴻境界的作品,都藏在皇室寶閣之中,沒想到葉塵隨手一畫,竟然就畫出一副,實在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畢竟,趙鎮本想着有一副存意境界的畫作就不錯啦。
“葉師,這幅畫是給我的嗎?”趙鎮的聲音都開始發顫了。
雖然他本來就是來求畫的,但是這幅畫太珍貴,趙鎮生怕葉塵反悔。
葉塵無語的撇撇嘴,不就是一幅畫,至於嗎?
他無所謂的擺擺手:“當然是給你的,拿走吧。”
“好好。”
趙鎮急忙點頭,不過他沒有立刻收起畫作,而是拿一方錦帕用特殊手法,遮蓋住了‘深山藏古寺’這五個字。
這五個字剛一被遮掩,畫作上的靈氣頓時淡了幾分。
趙鎮滿意的點點頭,露出莫名的笑意:“嘿嘿,等那傢伙來了,我非得讓他震驚一番。”
“葉師,告辭。”趙鎮恭恭敬敬的朝葉塵躬身。
“嗯,記得別泄漏我太多情況。”
葉塵隨口囑咐了一句,他準備閉關修煉幾天,不想別人打擾。
“葉師,我明白。”趙鎮理解葉塵的想法,小心翼翼的退去。
此後幾天,葉塵讓唐偉強阻擋一切前來拜訪的人,努力修煉,準備一口氣衝破一百零八個大穴。
這幾天,燕武京城自前段時間的戰爭恢復了繁盛。
同時由於天華商會舉辦一場小型的書畫交流拍賣會,吸引了許多熱愛書畫的書法大師,繪畫大師。
更有一些附近國家的畫師、書法大師得到消息,不遠萬里的前來。
燕武京城北面,一條寬闊大道上,有一個奇怪的組合。
一個身穿灰袍的光頭老者,赤腳走着大路上,絲毫不在意路上的碎葉子和半空中的驕陽。
在他旁邊,是一輛豪華的馬車,長寬將近三米,佔了大半個官道,由兩匹略帶妖獸特徵的駿馬拉着。
豪華馬車和光頭赤腳老者,並排而行,路上許多行人見了,紛紛詫異的扭頭觀望,但光頭老者毫不在意,依然不緊不慢的走着。
燕武京城在望。
豪華馬車中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終於快到了,傅林,和你走一起行走,我壓力很大啊。”
光頭赤腳老者就是傅林,大名鼎鼎的苦行僧,擅長書畫。
豪華馬車中是他的好友,同樣擅長書畫的姚石。
兩人相約一起來燕武國的天華商會,交流書畫經驗,同時競拍這一次出現的一副珍品。
不過傅林是苦行僧,不做馬車,走路全靠雙腳丈量。姚石雖然和他同行,但不願受那個苦,當然是呆在馬車裡。
於是,跟着傅林受了很多詫異的目光。
“世人多愚昧,姚兄何必在乎凡俗子弟的目光。”傅林淡淡的說道,目光平靜,不帶絲毫的感情。
“你呀,就是個石頭人,只有在探討書畫時,纔是正常人。”姚石搖頭無語。
“傅林大師,你們終於來了,讓我好等。”
京城北門,一頭黑髮不見老態的趙鎮看到傅林,大笑着迎上去。
“趙師不算晚,交流會還有五天才開始呢。”傅林微微欠身。
“不晚,不晚。”趙鎮拿他沒有辦法,“正好,這幾天我帶你參觀一下我們燕武的藏品,讓你不虛此行。”
同時,趙鎮看向馬車,目露詢問:“馬車上是哪位同輩?”
趙鎮話音剛落,馬車掀開,走出來一個身穿錦袍的老者:“在下姚石,見過趙師。”
“姚石?”趙鎮稍稍一愣,然後驚訝問道,“可是半月國的書畫大師姚石?”
“薄有微名,見笑了。”姚石嘴上說着見笑,但是臉上的高傲怎麼也掩飾不住,很顯然他對趙鎮知道自己的名字很滿意。
“姚師,你何止是薄有微名,你的名聲可比我的大多了,在你面前,我不敢稱大師,你喊我趙鎮即可。”趙鎮苦笑道。
他中年時遊歷各國,見識過很多書畫大師,也聽說很多人的名字,姚石就是其中之一。
在他的書法境界還是通靈時,姚石就已經是存意境界了,這麼多年過去,姚石一定是存意巔峰,或許摸到驚鴻境界的門檻。
所以,趙鎮在姚石面前不敢託大。
“幸好,我向葉師要來了‘深山藏古寺’畫,否則真沒有臉面和他們交流。”趙鎮偷偷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