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恐怕都不在了吧?”
盧恪的目光掃過早已衰敗的小城,這裡能夠看到的是一片曾經輝煌不再的落魄,如果說伏地魔還在孤兒院時候認識的人還在這裡,那他們恐怕過得都不太好。
沃森朝着一邊的路口走去:“其實也不是,他們留在這裡已經成家立業,家裡的年輕人早就出去工作,留在這裡的老人也過得還好,只是不願意離開故土而已。”
盧恪神色複雜地跟着沃森走到了路口,然後轉進一個小巷。
“雖然我早就知道你不會告訴我那個人的任何事,不過我還是要問一句,那個人是不是反社會的瘋子?”
沃森的問題讓盧恪沉默了一下,最終他還是點頭。
“所以他真的是……”
“你聽說過原生家庭理論嗎?”
盧恪搖搖頭。
沃森一邊走着,一邊嘆了口氣:“人的所有性格都是後天培養的,就算是那些看上去從小就不是好人的孩子,也是因爲在人們以爲他不懂事的時候從父母身上學到了非常不好的東西,並不是他們自己的錯。”
“所以說,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天生的反社會瘋子,只有沒能及時從瘋子身邊逃走的可憐小孩。”
盧恪神色複雜地看了沃森一眼。
“真可惜我沒能早點聽到你這些話。”
沃森搖搖頭:“有所謂嗎?”
“一個瘋子早就殺過人了,難道說這些話,就可以不把他送上審判席?”
盧恪搖頭:“那個瘋子曾經有個老師覺得這都是他的責任,已經老到沒幾天可活了,還因爲愧疚飽受折磨。”
沃森漫不經心地在一個房子前面停下腳步:“老師?那他活了都一百歲了吧?”
盧恪點頭:“沒錯。”
沃森敲響了門:“如果是這樣,那他的後半生至少六七十年都在自責,真可憐。”
盧恪欲言又止。
因爲門已經開了。
站在門後的是一個表情非常不高興的老人,他衰弱不堪,頭髮已經全白,拄着柺杖,衰弱不堪。
“哦,是你。”
不過老人認識沃森,他很不情願地讓開了門,讓兩人走進房間,還一邊用惡狠狠的目光盯着盧恪。
沃森笑着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瓶酒。
“送你的,比利。”
老人臉上所有的不滿和敵意都瞬間消散了。
他一把接過酒瓶,仰頭就來了一大口。
“啊……這東西永遠都能讓我開心。”
老人似乎獲得了無盡力量,他以和之前完全相反的敏捷走到兩人前面,倒在了沙發上。
“所以你還是要沒完沒了地問那個瘋子的事情?”
沃森笑笑:“他也許不是個瘋子?”
比利又喝了一大口酒。
“也許。”
“你知道嗎,那時候雖然管孤兒院的修女討厭他,但是幫忙的兩個女學生可喜歡他了,因爲他長得特別好看。”
沃森小心翼翼地開始說話:“你知不知道他有什麼秘密基地?”
比利笑着搖搖頭:“秘密基地?不不不,他不需要秘密基地,他在哪兒,哪兒就沒人敢進去,就算修女進去也什麼都找不到。”
沃森察覺到了一絲不妙的跡象。
“難道真的……完全沒有嗎?”
比利搖頭:“他能去哪兒?”
“他有什麼要藏?”
說着老人又灌了一大口。
“我是六歲的時候被孤兒院收養,他是剛出生就被扔在孤兒院門口了,他不需要秘密。”
比利笑了:“他欺負我們的時候一點都不躲着別人。”
沃森知道對話必須結束了。
她站了起來:“對不起讓你想起這些不高興的事情,我該走了。”
比利點點頭:“雖然我不喜歡你的問題,但是如果下次也有酒的話我會給你開門的。”
沃森笑着點點頭,然後和盧恪一起走出了房間。
“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盧恪搖搖頭:“恐怕是我這邊。”
他舉起了右手,瓶中小人憑空出現。
“那個比利沒有說謊,更沒有忘記。”
小人一臉失望地搖搖頭:“這就是他知道的一切,湯姆·裡德爾在孤兒院裡面確實沒有秘密。”
盧恪點點頭。
雖然事情沒有按照計劃順利進行,但是他也沒有太多失望。
實際上,伏地魔是個隱藏秘密的高手,希望這麼簡單就找到他用盡所有智慧藏起來的魂器不過是妄想。
沃森對着小人笑着揮揮手:“別太在意,我們還有另外一道線索。”
瓶中小人面無表情地消失不見了。
盧恪點點頭:“她最後去了哪兒?”
沃森笑笑:“還能是哪兒。”
盧恪明白了。
“倫敦……”
畢竟那是嚶格力士最大的城市。
他們一起在小城一邊坐上了火車,趕往倫敦。
路上沃森坐在盧恪對面,整節車廂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
“所以你那個女朋友還能看穿別人的想法,是有讀心術?”
盧恪無奈地點點頭。
沃森小心地看看身後。
那裡空無一人。
她轉過身看着盧恪:“比爾說過,那個叫湯姆·裡德爾的孩子,他會超能力。”
盧恪忍不住笑了:“你知道我說出真相的話,會有人衝過來消除你的記憶。”
沃森一臉驚喜地笑了:“所以真的!”
盧恪沉默着點頭。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瞞着沃森太久,這是個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的私家偵探,但是她無愧於嚶格力士最強之名。
沃森長長地嘆了口氣:“我的報酬全都不要了,你願意接受我的委託嗎?”
“報酬是特殊人士的關係,絕對讓你想不到!”
盧恪並沒有猶豫,直接點頭。
“我接受,不過最近我麻煩纏身,你知道我不可能接受你的委託。”
沃森點頭:“當然當然,特殊人士肯定不會隨便出手,不過一出手就能解決所有問題,這種人我認識不少。”
盧恪沉默着看着窗外。
沃森也看着外面掠過的荒原。
“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隱藏秘密,因爲只要人活着,就會不斷留下痕跡,沒有人可以阻止這件事。”
盧恪點點頭:“幸好我沒有什麼秘密需要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