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確實如此……”
赫里斯·格林無聲地嘆了口氣。
盧恪將霧氣放開，然後像是一團活物一樣，霧氣自動又回到了燒瓶裡面。
赫里斯·格林看着這一切，無奈地搖搖頭：“這讓我想起了瓶中小人……”
盧恪搖搖頭：“這兩者沒什麼關係。”
赫里斯·格林只能苦笑。
實際上在他看來，這兩者之間的相似程度已經非常高了。
但是盧恪這麼說，他也沒辦法再說什麼：事實就是，在生命鍊金術，或者更確定一下，在製造瓶中小人這件事情上面，赫里斯·格林和盧恪的水平相差太大。
大到盧恪說的任何一句話赫里斯·格林都無法反駁，甚至無法接話。
“不過說到瓶中小人，這次實驗之後，一個關鍵的部分已經被解決了，瓶中小人……確實是可以製作的。”
赫里斯·格林的呼吸急促起來。
僅僅只是聽到盧恪這麼說，他就有點激動得不能自已。
“你可以……做出來嗎？”
盧恪點頭。
赫里斯·格林顫抖着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鬍子。
“呃……需要任何材料我都可以提供，霍格沃茲的鍊金術材料庫其實並不完備……”
盧恪笑着搖頭：“不。”
“瓶中小人的鍊金術需要的根本不是多麼珍貴的鍊金術材料，你知道沒人知道怎麼製造瓶中小人，所以自然，材料並不是那種會被放在市場上買來買去的東西。”
赫里斯·格林呆住了。
他一臉詫異地看着盧恪：“你說什麼？”
盧恪有點茫然：“怎麼了？”
赫里斯·格林看着盧恪：“爲什麼你一副真的已經知道怎麼製造瓶中小人一樣？”
盧恪無奈地笑了：“因爲我確實知道。”
赫里斯·格林在混亂和激動之中迷失了很長時間，一直到晚餐的時候，他才終於能冷靜下來。
“我不懂……我們剛剛明明才只是在實驗一種特殊的魔咒固定方式……”
因爲是把魔咒固定在皮膚上，所以這是一種在鍊金術大類中司空見慣的問題，但在生命鍊金術裡面又格外生僻的問題。
盧恪點點頭：“你看到我把魔咒固定在什麼上面了……”
赫里斯·格林點頭：“這纔是問題所在！”
“你沒有把魔咒固定在任何地方！那看上去簡直就像是……魔咒被凝固了！”
盧恪搖頭：“它並不是凝固，而是找到了一個載體，或者說，其實是它把這個載體，凝固了。”
赫里斯·格林一臉茫然：“但是那個……載體，到底是什麼？”
盧恪笑笑：“一般來說，巫師將其稱爲……靈魂……”
赫里斯·格林顫抖起來。
他幾乎無法停止顫抖，並且也完全沒有這個想法。
“不……你難道……製造了一個靈魂？”
盧恪搖頭：“我當然沒有那麼瘋狂，這還不算是一個靈魂，只是組成靈魂的基本物質而已。”
赫里斯·格林並沒有從這句話中得到任何能讓他停止顫抖的東西。
“靈魂……是物質組成的？”
盧恪一臉理所當然地點頭：“不然呢？”
赫里斯·格林搖頭：“不不不……”
“靈魂是火光……是閃電，是永不止息，飄渺不定！它不可能是物質！”
盧恪笑笑：“那麼爲什麼靈魂總是和物質一起出現呢？”
“別跟我說幽靈，幽靈同樣是一種特殊的載體。”
赫里斯·格林無言以對。
他看着盧恪，覺得自己像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鍊金術導師說起瓶中小人一樣。
赫里斯·格林是那個站在無知黑暗中的人。
而光線，從他面前的人身上散發出來。
那是知曉真理的溫暖。
赫里斯·格林拼命回憶着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這個實驗是一次驗證實驗，驗證之前的一個實驗和推論。
那個實驗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魔咒同樣可以停留在生命鍊金術的產物上面。
而基於此的推論是，魔咒可以停留在任何這樣的產物上面。
甚至包括那種像霧氣一樣虛無縹緲的東西，或者更進一步，直接無形無質的氣體。
而盧恪這次實驗用的那種氣體，正是之前在驗證靈魂到底是什麼的實驗裡面得到的。
所以是的，盧恪知道了製造瓶中小人所需要的一切。
嚴密而冰冷的邏輯推理自有其力量，能夠令人平靜下來。
赫里斯·格林終於還是冷靜了下來：“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實驗？”
盧恪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現在就可以。”
赫里斯·格林長長地出了口氣：“我可以做你的助手嗎？”
盧恪笑笑：“當然可以。”
……
哈利從冥想盆中擡起頭。
他看着斯內普，滿臉震驚。
在剛纔的記憶中：因爲是斯內普的記憶，所以自然無法造假，哈利看到了斯內普和他父親，詹姆·波特之間發生的事情。
其中還包括了他的母親。
一切都是一場學生之間的矛盾，混亂的惡作劇。
但是在其中，哈利的父親和小天狼星布萊克表現出了非常肆無忌憚的傲慢自大，還有毫無節制的惡意。
至於斯內普，他是那個這一切宣泄的對象。
哈利的母親大概是記憶中唯一一個好人，她一開始爲了保護斯內普站在了哈利的父親，以及他的跟班，一共四個男生前面。
但是斯內普明顯失去了理智，他在被解救之後，對哈利的母親惡語相向。
哈利看着真實的斯內普，他看上去比在學校裡面的時候蒼老了很多。
儘管斯內普看上去一直都不過是個中年人。
“我爸爸……”
斯內普搖搖頭：“下課了。”
說完他面無表情地將哈利推出了辦公室。
哈利獨自走在走廊裡面，感覺自己正在慢慢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