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借什麼書？”
盧恪看着斯內普的表情，感覺有點奇怪，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霍格沃茲一段校史，還有植物分類。”
斯內普一振衣袖：“你準備在我的魔藥課上看這些書嗎？”
盧恪無言以對。
“去教室。”
盧恪轉身，跟着斯內普走進了教室。
“課本最後一頁。”
斯內普站在第一排的課桌前面，用魔杖點了點盧恪拿出來的課本。
這是用於一到五年級的低級魔藥，最後一頁是整個三年課程中最複雜的一種魔藥。
“給我調配一劑緩和劑。”
盧恪愣了一下。
他並沒有提前瞭解過這種藥劑。
因爲到了這本大書的最後十分之一部分，絕大多數的魔藥已經複雜到只是看完調配流程表就會讓人睡着的程度。
現在斯內普突然讓盧恪調配這種藥劑，有點太難了。
不過盧恪不介意試一試。
這就是有老師在旁邊的好處，東西隨便用，失敗了有人幫忙兜底不會受傷，最大的損失也就是被斯內普毒舌兩句，但是斯內普一直這樣，被說兩句又不會少塊肉。
盧恪仔細地完整瀏覽了一遍緩和劑的所有內容，只跳過了基本藥效介紹，從原料清單到成功與否怎麼判斷，盧恪都整個看了一遍。
然後他把厚厚的書抱起來走到裝着材料的櫃子前面，看一眼書上的材料列表，然後取一種材料。
斯內普雖然沉默着，但是看着盧恪的目光已經變成徹底的鄙視了。
最終，盧恪來回走了五次，才把所有的材料擺在了自己的課桌上面。
然後他開始調配。
這一次調配需要同時用到兩個坩堝。
緩和劑的材料非常簡單，只有月長石粉和嚏根草糖漿，但是依然被列入五年級魔藥學最難以完成的魔藥之中，因爲這兩種材料都需要特殊調配過。
其中用到，但最後會被廢棄的材料就有三十幾種。
不過有一個好消息是，這種魔藥的調配過程完全不需要施展魔法。
盧恪開始在一個坩堝中熬製清洗月長石粉末的藥劑，另一個坩堝中熬製糖漿。
這基本上等於兩種完全不同的高級魔藥，而且還要精確掌握完成時間，做到絕對的一致。
斯內普看着盧恪的動作，臉上的鄙視慢慢消失了。
一切都很順利。
以一個十一歲小巫師的標準而言，盧恪做到的程度已經不是完美，而是超乎想象了。
他沒有犯錯，一點點小的錯誤都沒有。
然後突然，盧恪愣了一下。
他看漏了一項，在熬製糖漿的過程中，有一種魔藥必須施展過魔咒之後才能加入。
時機只有一瞬間，雖然還沒到，但是盧恪知道他已經徹底失敗了。
但是突然，斯內普伸出了魔杖。
就好像他一直在等待這個瞬間一樣，斯內普無比自然地對着那種材料施展了正確的魔咒。
盧恪根本沒有時間驚訝，他幾乎是本能地按照順序繼續進行調配。
當他就快要完成的時候，所有的一年級新生都已經來到了教室。
他們在斯內普冰冷的目光下保持着沉默，隨便找了位子坐下，然後好奇地看着盧恪。
很明顯，盧恪在調配一劑魔藥，而看他的動作，似乎這種魔藥非常複雜。
等到第一節課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半的時候，盧恪才終於從兩個坩堝中分別拿出了完成的材料。
月長石粉末，還有嚏根草糖漿。
前者是閃着幽藍色光芒的粉末，後者是聞上去極爲苦澀的淺棕色漿液。
最後一步，就是讓兩者完全混合。
這也是最難的一步，畢竟嚏根草糖漿非常粘稠。
盧恪小心翼翼地將月長石均勻地在最大號坩堝裡面鋪上一層，然後把嚏根草糖漿吹出了一個巨大的泡泡。
斯內普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這一步在課本上的標準動作是急速的攪拌，沒有其他辦法。
但是盧恪覺得這一步可以有更好的辦法。
當泡泡落進坩堝，碰到月長石粉末的瞬間，本來粘稠的糖漿變成了無色的清澈液體。
泡泡馬上癟了下去，然後上面一半也均勻地融化了。
最終，留在坩堝裡面的再也沒有任何粉末或者糖漿，只有清澈的液體。
然後一股鮮紅的氣體衝了出來，碰到屋頂之後消散了。
斯內普點點頭，開始鼓掌。
一整個教室的小巫師看着斯內普的表演不知所措，只能絕望地看着教授一臉陰沉地停下了鼓掌。
“很完美，盧恪，斯萊特林加上十分。”
然後斯內普一揮魔杖，教室大門關上，他像是一個蝙蝠一樣走到了最前面的講臺。
“你們剛剛看到的，是一劑緩和劑完成的瞬間。”
斯內普的表情和語氣讓所有的小巫師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馬上就要引來狂風暴雨了。
“你們到這裡來爲的是學習這門魔藥配製的精密科學和嚴格工藝，由於這裡沒有傻乎乎地揮動魔杖，所以你們中間有許多人不會相信這是魔法。”
說着斯內普看了正在把坩堝裡的緩和劑裝進透明玻璃瓶的盧恪一眼。
“我並不指望你們能真正領會那文火慢煨的大鍋冒着白煙，飄出陣陣清香的美妙所在，你們不會真正懂得流入人們血管的液體，令人心蕩神馳、意志迷離的那種神妙魔力……”
教室裡的所有小巫師現在都開始後悔了，他們剛纔就應該跟着鼓掌的。
“我可以教會你們怎樣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須有一條，那就是你們不是我經常遇到的那種笨蛋傻瓜才行。”
斯內普說完，教室裡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這讓魔藥課教授斯內普的臉更陰沉了。
盧恪在一邊手一抖，把一滴緩和劑滴在了手上。
斯內普瞬間轉身，像是捕食的鷹隼一樣狠狠瞪了盧恪一眼。
盧恪無奈地低下頭，努力地隱藏起笑容，強忍着狂笑的衝動，把最後一點緩和劑倒進了玻璃瓶。
然後用一個玻璃蓋子把瓶子蓋好。
“翻開你們的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