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個例子吧，你或許能有更直觀的感受。”
阿西斯看了李行一眼，舉手一招，旁邊站在身後的一名強壯保鏢就躬身送來一個平板電腦。
他手指在上面輕滑，屏幕上畫面跳轉，很快定格下來，將畫面上的視頻轉向李行。
李行凝神望去，在看到視頻上的東西后，瞳孔猛地一縮。
畫面上是一灘綠色的不明物，看起來就像一灘爛泥，但是卻在緩緩地蠕動着，偶爾可見幾個黃色的眼珠子從裡面翻滾出來，再隱沒下去。
“……這是？”李行聲音有些艱澀。
“覺醒失敗的畸變者。”阿西斯眼中出現複雜神色，手指在屏幕上滑動，“而這是他原本的照片。”
屏幕上，一個抿嘴微笑的金髮少年出現在李行眼中，笑容陽光燦爛。
而有些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李行目光微沉，重重吐出一口濁氣，他終於對這句話有了最直觀的理解。
看到這裡，他已經基本可以肯定，雖然自己並沒有經歷過所謂的覺醒，但身上病症的起因與畸變者卻是並無二致——
都是因爲基因出現變化而導致出現的可怕病症。
夢境殺戮給他帶來的強化是全方位、深層次的強化，但是這種強化顯然不是沒有代價的。
就像一根鋼絲把它不斷拉長，在一定的範圍內還沒什麼，超過這個範圍，結果只會是斷裂。
雖然比喻的有點不恰當，反正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人……變成這個樣子，經歷了多久時間？”李行沉默片刻，繼續問道，“還有自我意識麼？”
阿西斯搖了搖頭。
“只有一週，不過他在畸變者中也算極端的個例，一般的畸變者的形態沒有這麼徹底。
至於自我意識……他連大腦都沒有了，又哪來的自我意識，現在純粹是一個只剩下本能的怪物了。”
而到了這一步，和死了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儘管阿西斯沒有把最後這句話說出來，李行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沉默片刻，李行道：“這種畸變的過程，無法停止，或者逆轉麼？”
“沒有，雖然很多機構都在研究遏制的辦法。”阿西斯淡淡道：“但至少目前爲止，還從沒有聽說有什麼人成功過。”
雖然這個答案沒有出乎李行的預料，但是在聽到阿西斯親口確認後，他心中還是極爲沉重。
“爲什麼要告訴我這麼多？”李行忽然道。
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雖然曾經幫過阿西斯的妹妹維羅妮卡，但殺了他兩個師弟同樣也是不爭的事實。
李行可沒天真到認爲阿西斯會因爲維羅妮卡的事而對他感恩殆盡，不但將狄萊卡他們的事一筆勾銷，還不計前嫌地幫助他。
至少他自己就沒有這麼寬宏大度。
聽到李行的問題後，阿西斯眼中閃過莫名的神色。
“兩個原因。”
他平靜道：“第一，你不明白維羅妮卡與我之間的感情，而在臨行之前，她特意提到你的名字。
第二，你很特殊，所以我想請你做一件事情。”
“特殊？”李行眼中疑惑，“你想要我做什麼？”
以阿西斯的實力和背景，李行想不出有什麼事情是需要他去做的。
阿西斯看着他，沉聲道：“我想請你練武。”
“……嗯？！”
…………
直到晚上七點，李行才從阿西斯所在的佩斯琪大酒店出來。
然後一出酒店，一眼就看到了等在路邊的斯庫因。
斯庫因正半依在一輛玫瑰紅的小汽車上，嘴裡叼着一根沒有點燃的煙。
“這邊。”
看到了李行，衝着他遙遙招手。
李行微怔，向着斯庫因走過去，有些古怪地看着他。
“你怎麼在這裡……你們老大呢？”
他記得幾個小時之前，斯庫因在電話裡可是揚言要給阿西斯一個好看的。
斯庫因麪皮微抽，拉開車門道：“先上車。”
李行跟着坐進車中，便看到坐在駕駛位的正是斯庫因的那個漂亮大胸秘書。
漂亮秘書跟他揮手打了個招呼，然後啓動汽車，向前開去。
“那個人來路不簡單。”
坐在車上，斯庫因有些無奈地說道：“那幫黑西裝早就走了，不過他們才走，市長先生的電話就打給了我們老大，然後是馬樓羅先生……”
他接連說出了好幾個名字，李行雖然不怎麼了解這些人，但是從斯庫因慎重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們顯然都是廷布市明面或背後真正掌權者。
這些人的電話接連打過來，就是傻子也知道阿西斯的背景驚人了，猛虎幫能做的這麼大，當然不是無腦蠢貨，會想着去報復這種人物。
“那你又來找我幹什麼？”李行疑惑道。
“聽說你在這邊，剛好順路經過，所以就乾脆等你了。”斯庫因面露好奇道：“那個人到底什麼來頭？”
順路經過？敢不敢編的更扯一點？
李行無語地看了斯庫因一眼，他知道後半句纔是重點。
“不知道。”他乾脆地回道。
“啊？”
“別這麼看我，真不知道。”李行搖頭道：“不過我知道的是，廷布市這幾天有人要倒黴了。”
“什麼意思？”斯庫因疑惑。
“回去吧。”李行卻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斯庫因微微皺眉。
在到了第二天，他總算明白了李行那句話的意思。
……
當天夜裡，廷布市發生了幾件事。
第一件，遭受槍擊後就一直躺在icu搶救的蠍子會老大莫雷，夜裡突然出現了藥物過敏反應，搶救不及死亡。
第二件，著名的明星朱迪小姐在宴會上，遭遇一個混進去的狂熱粉絲襲擊，被潑了一臉硫酸，當場送進去了急救室。
第三件，廷布市著名的大慈善家、頂級富豪馬卡蒂先生於早晨六點五十，被發現上吊在自己的臥室裡，而就在三個小時前，網上曝出他的慈善存在嚴重黑幕。
第四件……第五件……
這些事件，無論哪一件在廷布市都是大新聞，更何況幾件同時發生。
但令斯庫因心寒的是，整個廷布市卻一片風平浪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安靜的讓人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