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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一線生機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一線生機

鉛雲消散,斑駁的陽光照在夜魂的面上,看到韓月靈眼中顯得格外陰森。不過就算此時,縱然心中虛弱,她的面容依舊無甚變化,持着符籙的手,也沒有絲毫顫動。

夜魂也看着她,只是右手中捏着的毀滅法訣遲遲沒有打出。他確實有心儘快結束眼前的戰鬥,送韓月靈歸西,但總有一種極大的恐怖之感,讓他心中壓抑,難以抒發。這種感覺甚至不是來自他本身,而是手中寶物的示警。

這種情況在某種程度上說明那危險來源相當恐怖,恐怖到他可能連逃都逃不掉的地步。

到底是什麼?

也就是他妖魔之體煞氣凝聚,不然這時候額頭都該沁出了汗水。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恐怖的存在,能達到這個程度,他已經是聖族的聖靈將了,就算是直面聖主也不會如此不堪。

他又想相信手中寶物示警直接退走,但直覺告訴他,若是退,則必死無疑,一時間竟僵在了那裡,進退維谷。

十七八個呼吸過去,場中竟陷入了詭異的靜滯。所有人都被這氣氛壓抑的大氣不敢喘上一口。

不過這種情況卻沒有持續太久,韓月靈身上帶傷,道心不穩,終究對峙不下去,手中三道符籙一起打出。

三道符籙脫手之中,立生變化,一者成赤金火焰,一者化霜白冰霧,一者爆紫電雷霆。

三者看似同時打出,卻有先後順序,紫電雷霆後發先至,於夜魂身前炸開,織就電網,不已殺傷爲主,卻以阻敵爲要;第二到達的乃是霜白冰霧,立時瀰漫了一片地域,使得低溫充斥每一個角落,讓空間都不禁有凍裂遲滯之感;最後的赤金火焰,化爲漫天火海席捲而至,彷彿要將萬物都徹底焚盡毀滅。

韓月靈就算是在重傷之下,施法也是匠心獨運。

只是可惜,她傷的太重了,這連續三招不止沒有精神鎖定,連法力加成都不多,夜魂依舊用灰霧護體,就輕鬆躲過。

讓一旁的陳安看得直搖頭,若韓月靈處在全盛狀態,這三枚符籙就算傷不到夜魂,也能讓他狼狽不已,但現在卻是完全浪費,看來必須自己親自出手了。

夜魂雖躲過了韓月靈的攻擊,可依然沒有冒進,似笑非笑地看着韓月靈,繼續給她壓力的同時,大部分注意力卻已經轉移到四周,不爲發現敵人,只求能得一線生機。

“這傢伙,竟比自己還能綏。”陳安也是醉了,這讓他渾水摸魚的打算徹底落空,看來只能硬搶了。

那邊,韓月靈一擊沒有建功,接着又是漫天的白符灑下,狂暴的能量一時間充斥場中一起bào zhà開來。

有雷霆,有火焰,有冰霜,有風暴……所有力量相互作用又爆發出更恐怖的力量,形成毀滅的浪潮向着四面八方推拒而去,欲要將沿途所遇到的一切都推成平地。

好機會,陳安眼前一亮,他就缺一個接近夜魂那傢伙的機會,這時也顧不得管韓月靈如何,立時動作了起來。

夜魂起初見韓月靈拿出一把白符,也沒放在心上,可誰知竟造成這種法術風暴一般的效果,本來這種力量縱然狂暴,可在無序的情況下是怎麼都無法傷到他這種存在的,但是現在這個狀況,他的感官被完全扭曲,還怎麼防備那暗中窺伺的傢伙?於是再也不顧,使足吃奶的力氣抽身暴退,只希望那藏在暗中的傢伙,會被這法術風暴阻滯一二,給自己贏取逃命的時間。

與他抱有相同打算的還有韓月靈,場中法術風暴捲起的瞬間,她就激活了另一枚紫色的符籙。這枚符籙中能量平和,與自然溝通密切,顯是一枚遁符。她一開始就沒想過與夜魂硬拼,自家知自家事,以她現在的傷勢斷沒有退敵的可能,既然戰必死,那還戰什麼,那不是英勇是純粹的傻,所以她前面幾次的作爲只是爲了讓夜魂以爲自己是困獸猶鬥而已,尋的就是眼下這一線生機。

她也是決絕,既然已經底牌盡出,那也不管夜魂還有什麼手段,她都是一個字“逃”,並且還要帶上公孫晟逃。

自己死不足惜,但妖魔們竟花這麼大力氣捉這傢伙,他定然是個關鍵人物,必須將他交給道門,以期翻盤。於是在手中的紫色遁符徹底激活前,她就已經飛退到公孫晟身邊,看也沒看,一道法力揮出,將這一片地域的所有人或物事全部捲起,隨着遁符化作光電消失在天際。

夜魂在韓月靈掏出那枚紫色遁符時,就有察覺,但現在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上其他,於是退勢不減,只是,他卻沒有韓月靈好運到有一枚逃命的符籙傍身。

靠兩條腿,哪能退的迅速,韓月靈都捲起公孫晟徹底激活符籙了,他還沒有退出巨坑的範圍。也因此,他終於看到了那一直隱藏在暗中的恐怖存在,那傢伙竟然就是剛剛站在wài wéi的一個世俗凡人。

那個“世俗凡人”就這麼直線向他奔來,無視場中恐怖的法力風暴,一切爆發的術法打在那人身上就像是五顏六色的泡沫一般崩滅,整個過程像是在洗泡泡浴一般輕鬆愜意。

這一幕看得夜魂亡魂大冒,玩命地想要朝遠離巨坑的方向逃離,可他卻悲哀的發現,即便是已經脫離法術風暴籠罩的他依然跑不過那橫穿法術風暴的身影。

對方就這麼硬生生地將那籠罩着差不多數十丈方圓地域的法術風暴撞成兩半,衝到他身後,毫無花哨地一把抓下。

灰霧再次籠罩住夜魂的身體,他有心使用聚散無形的本事,逃離這奪命一抓。可奈何這一抓似乎是提前攝住了空間,他的身體直接被從灰霧中擠出,強行凝聚,又被狠狠抓住,摔在地上。

這一摔似乎直接摜入靈魂深處,他一身煞氣都開始搖晃不穩,差點真正消散。無限的恐懼使得夜魂一時顧不得那種靈魂撕裂的痛楚,竭力刺激左手上紫靈元魄放出紫色豪光,期望這最後的稻草,高於他本身層次的存在,能給那恐怖的敵人造成哪怕一瞬的遲滯。

也許是祖靈聽到了他的祈禱,他的期望竟然成真。那恐怖的敵人在痛呼一聲並再次出手打落他手中的紫靈元魄後,果然身形遲滯了一霎。

夜魂見此大喜,也顧不得紫靈元魄,拔腿就跑。

只是他還沒跑兩步,那種恐怖的感覺就再次臨身。

這麼快?夜魂咬着牙什麼也不顧了,紫靈元魄爭取的機會就這麼多,若是把握不住自己今日可能就真要交代在這了,且失了紫靈元魄自己也完全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反抗死定了,跑還能有一線生機,如何選擇,自不待言。

於是他對身後的恐怖一擊理也不理,全副心神都用來跑路,哪怕被那股力量掃中後背,他也沒有顧惜傷勢,而是藉着那股力量又往前躥了一節,力爭在對方下次攻擊前逃出生天。

在他身後,陳安僅僅只是對着他的背影揮了一巴掌便不在理會,低頭專心研究起那枚紫靈元魄。

不是自信這一擊能殺得了他,而是自信這一擊殺不了他。妖魔靈將就這麼幾位,上次已經被崇日重創兩個了,若是再死自己手裡一個,還怎麼拿他們當炮灰去衝擊仙山。爲了他和崇日的計劃不至於流產,怎麼都得手下留情饒這傢伙一條小命。

就是剛剛的痛呼,都是陳安裝的,這紫靈元魄確實神異,精神刺激無孔不入,但對凝聚武道意志,並有了防備的高階武者來說還是不算什麼,陳安這麼做雖然沒太大必要,但是習慣性表演的他還是力求天衣無縫。

假裝沒看見夜魂翻上巨坑邊界逃遁無蹤,陳安的全部心思都在手中那拳頭大小滿是溝壑紋路的紫色玉石上。

仔細查驗了一遍,他發現這玩意除了催眠制幻,心靈共鳴外也沒太大用處,就一普通的煞氣水晶。不過他也沒後悔花費這麼多代價將這玩意搞到手,因爲這玩意對自己有威脅,若是落入他人手中,難保哪天晃神下被敵人找到心靈漏洞給偷襲了,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比較安全。

以他現在接近天仙之軀的身體強度,在這方世界乃至整個東荒都少有存在可以威脅到他的安全,哪怕是回到外界,受到神魂弱小的掣肘,身體力量大半發揮不出,他憑此也可以短暫力抗封神階。

但由於早年種的因,他心靈漏洞明顯,若是先被這玩意給來那麼一下,就是個普通超品都能輕易幹掉他。因此陳安心中計較,哪怕將它毀掉也不能讓它落入他人之手。

小心的將紫靈元魄收起,陳安不禁轉首看向韓月靈逃離的方向,那一部分應有的收穫自己還是要去收取的。

符籙之道,他倒沒看到眼裡,不然當初在昊天境中,姚琴在他身邊時,他就有所行動了。武者不是不能使用符籙,只是沒太大必要,天象武者一拳一腳都有紫符之威,武者使用符籙,無異於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所以他所欲者,不過只是言咒之術而已。

陳安腳下用力,整個人騰空而起,操縱着氣力變化,他直接向着韓月靈等人逃離的方向飛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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