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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金色閻君

第二百四十四章 金色閻君

當張誠走出帳篷的時候,帳篷之外已經亂了套,到處都是喊殺聲。

一個與他同屬商隊,來自雲州的楊老闆,揹着沉重的包袱,手持雙刀,正與一夥黃衣沙盜相互砍殺,大乾子民人人習武,別看是個生意人,但敢走這條商路的,都不失搏命的血性。只是由於藝業不精,沒兩下被人砍翻在地,包裹掉落,金銀珠玉灑了一地。

劉巨一手拽着李石,一手揮舞着一把軍制式長刀,連續砍翻兩人,一臉血污地湊到張誠身邊,請示道:“張管事,敵人起碼有一個營隊,我們怎麼辦?”

他出身軍習慣以軍隊的編制計數,在嶺佑,一個營隊起碼五百人,雖然面前這五百人不過是一羣烏合之衆,幾乎一個能打都沒有,但卻全是一些悍不畏死的傢伙,應對起來也是頗爲棘手。

“走,去找阿依達。”張誠半點猶豫沒有,其他人可以不顧,阿依達卻是不行,丟了阿依達,他們算能把馬匪都打退也是死路一條。

招呼王森,四個人且戰且退,向着商隊心走去,這裡面卻要數王森表現最爲亮眼,一根鑌鐵棍下翻飛,幾乎每一棍都能帶走一個沙盜的性命,乾淨利落,讓張誠等人刮目相看。

對張誠來說,這個大少爺硬生生派到自己身邊的傢伙一路沉默寡言沒啥存在感,沒想到竟如此勇猛,還是大少爺慧眼識人啊。

商隊心本不遠,四人沒行幾步看到了被三十餘個孔武大漢保護起來的阿依達。

見此,張誠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他雖早知阿依達敢吃這碗飯必有所依仗,但事關自己的身家性命,還是不能淡然以對。

阿依達見他們四人靠近,連忙下令讓身邊的護衛放開一道口子,將他們四人接引了進來。張誠來到阿依達面前才發現這裡竟然匯聚了不少人,對阿依達本人卻是高看一眼。

夷狄無信義這是常識,他本以爲遇到這種陣仗,這個只認金餅的傢伙早拋下大家逃跑了,畢竟當初簽訂的協議只是讓他帶路而已。

所以張誠帶人玩命地向阿依達靠攏一方面是要保證他的安全,另一方面未嘗沒有防止他拋下大家獨自逃跑的想法。沒想到這個西塞人竟如此重信義,這次若能逃出生天,確實值得與之交往一番。

在張誠緊走兩步來到阿依達面前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一聲嘹亮的哨聲響起,沙盜們紛紛退去,將阿依達手下組成的防禦圈牢牢包圍在內。

同一時間東方亮起了魚肚白,微光灑在大地之,讓張誠終於看清了兩邊形勢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茫茫多的沙盜滿山遍野,這哪裡是一個營,起碼有着兩校兵力,阿依達的人只能佔據一處沙丘勉力抵抗。

傳言大型沙盜團動輒過萬,能滅西域一小國,自己這是走了多大的黴運竟然能碰到大型沙盜團。不對,自己這不到五百人的小型商隊,怎麼可能會勞動大型沙盜團劫掠,他們出動一次所劫貨物能夠回本嗎,這裡面一定有自己所不知道的貓膩,自己等人或是遭了池魚之殃。

不待他深想更多,沙盜那邊從陣營之緩緩行出四騎,一騎在前,三騎在後,惡補過西域和瀚海知識的張誠一眼認出了來者身份,“鬼盜”趙縱,“沙蜥”巴安,“血修羅”查圖,他們每一個都是瀚海赫赫有名的大盜匪。

而能夠帶領他們的當先一騎的身份也呼之欲出——瀚海七大盜之首,瀚海狂刀古斯海安。

深目廣額,金色的捲曲毛髮,魁梧壯碩的身材,以及那條從眉毛延伸到嘴角的疤痕和別人都要大一號的彎刀“沙金”,無一不證明了來者的身份。

傳聞他本是月羅人和西域色目人的後代,自小生活在大乾邊塞,兒時被草原部族掠去做了奴隸,直到一次部族暴動逃了出來,迷失道路之下誤入沙海,差點死在裡面。卻好運的遇到了彼時的沙海主人老戈登,被收爲弟子,悉心教導,還被委以重任,管理老戈登退休後的沙盜一部。

雖說他能成爲瀚海七大盜之首是因爲繼承了老戈登的財產,但其本人能力也是不差,老戈登八個弟子三個天象,五個元靈,他便是那三個天象高手之一,妥妥的絕頂高手。

在老戈登退休,輪臺國師阿布遜失蹤後的西域瀚海,絕對能排入前十的角色,甚至現在說他是瀚海的無冕之王也不爲過。

要什麼樣的緣由才能引得他親自出手,當然起這個問題,張誠更想問,要什麼樣的運氣才能碰到這種悲劇,他心苦澀無地向身邊的阿依達看去。

其面露出一抹複雜之色,並稍稍往後退了一步,凸顯出身邊的一位黑袍人,而那名黑袍人竟是那位對外宣稱是阿依達表親的西域貴女。

果然,整個商隊裡,張誠最看不透的人是她了,一直覺得她是個麻煩,所以刻意地想與之保持距離,,哪知道這個麻煩根本躲不掉。

古斯海安下了馬,一步一步的向着商隊所據守的沙丘行來。他只是一個人,面對龐大的沙丘,卻一點不顯渺小,反而如同一座即將傾倒的巨山,緩緩壓下。

壓的人喘不過氣,壓的商隊守衛都不敢阻攔。直到他行至阿依達面前時,露齒一笑,壓在衆人心頭的陰霾才紓解了幾分。

“塞奴,你知道嗎?這是你這輩子最錯誤的投資。”居高臨下地用西域語嘲諷了一句,古斯海安便不再理會阿依達,彷彿對方是個微不足道的沙蟲。

他接着轉向已經褪去了黑色長袍,身着湖綠色紗裙的藍髮“貴女”玩味地道:“賤婢,還在調查最近商隊失蹤的事情嗎?不用查了,是我乾的。而現在,我送你去見他們,至於之後麼,我會去流沙城,送你的主子和那個老傢伙與你團聚,哈哈……”

藍髮少女面紗下的小臉通紅,似憤怒似恐懼,但卻很快冷靜了下來,目神光乍現,一言不發地在古斯海安還在仰天大笑的時候,率先出手了。

她從腰間撤下一塊淡藍色紗巾,兜頭向着古斯海安罩去,同時腰肢一扭,翻身向後躍出三丈開外。她雖也修習了些拳腳功夫,但對付七竅小圓滿的高手都嫌吃力,面對絕頂高手那簡直是送菜,所以提前拉開距離發揮自身優勢纔是正途。

古斯海安對她的小心思全然不見,甚至連刀也不拔,只是揮拳向着那藍色紗巾搗去,瀚海最普通的狂沙拳在他手不輸任何一流gōng fǎ,道道拳影如同狂沙飛舞瞬息之間將那迎風長大的藍色紗巾搗的千瘡百孔如一塊破布一般飄落在地。

“一件玄器,”古斯海安撇了撇嘴:“元靈武者持拿玄器的確可以抗衡天象,但可惜的是你連九竅都未洞開,算讓你拿着一百件玄器又有什麼用。”

話音剛落,見站定的藍髮少女又從發間摘下一枚青綠色的海螺型髮飾,伸手一撮,將指節大小的髮飾變成了巴掌大小,接着摘下面紗鼓起香腮對着古斯海安所在位置一吹。

海螺騰起漫天紗霧,淡藍色的星沙鋪天蓋地,每一粒都如同世間最歹毒的暗器,向着古斯海安攢射而去。

“兩件玄器,我那親愛的師弟還真是奢侈,竟然給一個賤婢兩件玄器防身。”古斯海安面色陰冷,眼隱有瘋狂醞釀,腰間“沙金”出鞘,一刀將漫天沙霧斬成兩半,並跨過數丈距離向着藍髮少女的螓首斬去。

這一刀太快了,快到藍髮少女完全來不及反應,在她以爲自己必無幸理的時候,這一刀的鋒銳卻突兀消失,反而化成道道風繩將她牢牢束縛住。

古斯海安面的瘋狂之色已經蔓延到了嘴角:“放心,我不會這麼輕易殺了你,我要讓手下的兒郎們將你活活*,再看看我那親愛的師弟是怎樣的一種表情。”

惡毒的話語讓藍髮少女沒有面紗遮蓋的絕美小臉騰起一抹憤怒的紅潤,潔白額頭的一道彩色印痕彷彿突然活了起來,在微微蠕動之後,忽然張開,出現了一隻流光溢彩的眼睛。

這隻突然出現的眼睛彷彿有着一個神秘的漩渦在緩緩轉動,讓正注視着她的古斯海安腦一暈,這短暫的失神讓他凝聚的風繩盪開了一絲漣漪。

藍髮少女抓住機會一舉掙脫而出,手再次出現了一隻精巧的小型*。

只是還不待她發動,古斯海安已然醒轉過來,瘋狂之色再次爬面頰,並且先前更熾。

“賤婢找死,”他反手一抽,一道風鞭成型,搶在*發動前將藍髮少女連人帶弩都抽飛了出去。

一個不查竟然被只小螻蟻暗算了,古斯海安怎能不怒,風鞭抽出的同時,一隻風沙大手也同時伸出,向飛在半空的藍髮少女抓去,雖不準備殺她,但還是要捏碎她四肢,讓她先嚐點苦頭,讓她明白誰纔是這瀚海真正的主人。

風沙大手緊隨風鞭,頃刻間來到了藍髮少女身邊,帶着雷霆之勢狠狠抓下,只是忽然之間其彷彿遇到了無形牆壁,無聲無息的解體消失。

藍髮少女也跌落在一個突兀出現的人影懷。

這一幕讓古斯海安面的瘋狂之色如同按下了暫停鍵直接僵硬在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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