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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天光流火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天光流火

“哼”,一聲冷哼讓那引人墮落的淫邪樂聲,停滯霎那。

邵顯祖伸手一招,無數銀芒又在他手匯成長槍,接着他合身撲出,身隨槍走,槍隨身動,漫天槍影也收束起來匯成洪流,槍尖帶起波濤之音,化爲一條橫貫天際的銀色長河。

這銀色長河奔涌向前,一切*天魔被撞到,立成齏粉,紛紛消融在滾滾波濤之。

歡喜頭陀哪會如此罷休,手抓明光鏟,高高舉起,他背後法相肋下再生雙臂,六臂各持鏟、杵、錐隨着歡喜頭陀的明光鏟向着那銀色長河狠狠劈去。

躍於半空的邵顯祖見勢,目閃過一絲不屑,持槍雙手一抖,筆直的銀色長河立時舒展出一雙羽翼,長河浪頭梳理出鳳冠,收束成尖尖的鳥喙,整體變成了一隻遮天蔽日的銀色凰鳥,正是邵顯祖憑之縱橫東南的絕技——羽化槍絕。

二者一佔大地,一踞天空,壁壘分明,肆意對決,產生的氣勢瞬間將徐氏祠堂前的林園滌盪一空,碗口粗的大樹都被連根拔起,碾成木屑。徐氏兄弟更是被逼的退出數十丈外,纔敢站定身形。

這還是二人各有顧忌,刻意壓制的結果,宗師之威乃至於斯。

緊接着,銀色凰鳥一頭撞在歡喜佛陀之,金色佛陀與銀色凰鳥將天空渲染的一片璀璨,耀人眼目。只是還不待轟鳴聲炸開,一個陰測測地聲音不知從何處突兀地插了進來,似乎遲滯了時間,蓋過了即將爆發的轟鳴:“歡喜,你竟然還沒玩完,趕緊滾開,剩下的事交給本座好。”

隨着這句話語,一點幽深的黑暗,如濃墨入水一般,迅速地在半空的璀璨蔓延開來,其燃起綠色火焰,所遇之物,無物不燃。

邵顯祖與歡喜頭陀大驚,連忙狼狽退開,各施手段抖落綠火,這才向戰場心看去。

只見那裡正立着一個身材瘦高的人影,面戴着一個青銅面具,渾身下都裹在黑色長袍之。

邵顯祖雙眼一眯,手的銀色長槍不由的又緊了緊,口一字一頓地道:“鬼王時圭,竟然是你。”

歡喜頭陀的修爲本邵顯祖稍次,剛剛那焚物綠火又是不辨敵我,所以這一回合,他當真是吃了好大的虧,此時看着面前的身影簡直是充滿怨念,不忿地叫道:“時圭,你搞什麼鬼,來這做什麼?這裡的事情,不應該是我們歡喜天界負責的嗎?”

“鬼王”時圭根本沒去看邵顯祖,而是轉身面對歡喜頭陀道:“現在這裡由太古魔宗接手,你可以走了。”他語氣深沉,以體現這句話不是通知而是命令。

歡喜頭陀原本和善的笑容此時顯得有些陰鷙:“你如此作爲不怕邪後震怒?”

“是看在邪後的面,讓你滾,否則也一併留下吧。”隨着這句話語的吐出,無邊無際的殺意瞬息之間籠罩住歡喜頭陀,讓後者再次祭出法相才能勉強抵擋。

“你……”歡喜頭陀籠在袖的雙手捏一物,緊了又鬆,鬆了又緊,那本是用來對付邵顯祖之物。他此時心盤算着得失,一雙小眼精光閃爍不定,良久之後,纔將手之物鬆開,憤憤不平地轉身離去,口狠狠吐出一口氣道:“瘋子。”

待到他離開,時圭這才轉身再次看向邵顯祖。

邵顯祖神色凝重,不再像剛剛對付歡喜頭陀那般輕鬆。心頭不斷地閃過關於對方的訊息。

鬼王時圭,早年曾投入幽冥鬼蜮學藝,後來不知原因叛逃入太古魔宗,被當時的宗主魔帥孫通收入門下,他一直是個默默無聞的性格,頗識隱忍之道,於是在太古魔宗內向來不顯山不露水,直到魔帥孫通被鎮國公擊殺。

這時的時圭才嶄露頭角,帶着太古魔宗的殘部躲避朝廷追殺,謹防其他五宗吞併,讓沒有天仙大能鎮壓的太古魔宗,依然能在魔門雄視一方,甚至曾一度讓鎮國公也頭疼無。

在大乾刑部的通緝案牘,穩穩地排入前五的角色,宗師巔峰,半步登仙的存在。

啾……

一聲高亢的鳥鳴聲響徹天際,一隻銀白顏色四支羽翼的高貴凰鳥虛影在邵顯祖身後漸漸清晰。剛纔對陣歡喜頭陀都一直不曾顯現法相的邵顯祖在面對鬼王時圭的第一時間展露了法相。

“四翼寒噩鳥。”時圭點了點頭,沒有絲毫動容,但語氣卻有一絲讚賞存在。

法相這個東西是有講究的,它代表着一個人的武道核心,是外景的具現。武道一途是內庭映射外景,外景具現爲法相,及至最終的法身,整個過程是一種道意的表達,這種表達即爲證道。

所以法相乃一個人武道的重之重,根據所修習的gōng fǎ不同,對天地自然的感悟不同,分爲好幾個層次類別。

第一等的自然是以本人爲相,這種法相被稱之爲武道真相,或我相,意爲表裡如一,真實不虛,修成這等法相的人不說其他,只論一點,那是他們最後幾乎全都成爲了天仙大能。想要凝聚這等法相,除非是絕世神功的傳承或者武者本人太過天縱才硬生生自己趟出了一條路。

第二等的則是顯現趨近於古神靈佛陀,武道一途本是接引古神靈的修煉之法,古神靈佛陀本身便是道的代表,所以趨近於彼便是趨近於道,同樣也是一種求真。凝聚這等法相所需的武功秘籍多半也是絕世神功,或者起碼是能夠承接古神靈佛陀之道的僞絕世。

第三等的是古神獸,以及元素具現的大道本身,如大日,明月,狂風,海浪……這些雖然也是大道代表,但所蘊含的道意太過單一,與前兩者完全沒有可性。但即便如此,想要達成,所修習的gōng fǎ起碼也是絕世神功的再傳神功,好像三極王氏的萬神掌,能全部修習成功便是真正的絕世神功,而只拿出數千份之的一部來,也能修成述法相。

至於第四等,便是如邵顯祖這般根據自身所學,以及對天地自然的認知,雜糅獨創出的gōng fǎ,凝聚的法相。

“四翼寒噩鳥”在邵顯祖之前根本沒有這個東西,乃邵顯祖獨創而成,其蘊含的道意駁雜不純,想要證法身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邵顯祖平民出身,別說絕世神功的傳承,算是普通神功典籍也是花費了無數心思纔可以收集一二。

所以時圭語氣的讚賞也在於此,憑藉層次這麼低的法相將第二等法相的歡喜頭陀打的滿地找牙,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堪稱跡。

不過這個跡在時圭眼,也僅止於此了,今天之後將不會在央界再有傳頌。

因爲不管邪後對此有何打算,不管魔門在東南是怎樣的佈局,時圭想做的事情只有一個,那是將整個衛遠侯府從嶺佑的版圖抹去,並殺光這裡的所有人,包括邵顯祖。

魔門從來不是一個整體,甚至六個門派內部都不和諧,滲透徐家,經營東南是邪後的意思,符合天心殿、隕星閣和歡喜天界的意思,但卻不是他時圭和太古魔宗想要的。

在時圭看來,東南地貧還甚是排外,這一去還能有東山再起的時候嗎,不若去往西域,謀略百國,北可聯合草原突進關,西可密與三王異族鉗制原。奈何邪後似乎要一意孤行,既然如此最後不如利用一把,血屠嶺佑,徹底把聶海峰的視線吸引過來,自己等人再暗度陳倉。

如此想着,時圭身的氣勢開始節節攀升,一身漆黑的袍服孑然而立,如一點濃黑的水墨,以天地爲畫卷,揮毫潑灑,頃刻之間將整個天地繪畫的悽風慘雨鬼哭神號。

法身無缺,金身不漏,若是刻意收斂,根本沒有人能看出天仙大能與凡人的區別。

現在的邵顯祖便是這般情況,他本以爲時圭太過狂妄,竟然這麼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他自認實力時圭稍遜,但這裡可是嶺佑,他的老巢,不說徐氏兄弟,其他天象武者,一聲呼喚頃刻而至,算沒有自己也能將時圭轟殺成渣。

但當他感應到那恐怖的天地之威,那沸反盈天的元氣大海時,他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離譜,他所面對的根本不是一個宗師巔峰,而是真正的天仙大能。

凡人不是不可以弒仙,但卻需要一些必要的條件,如神兵之利,如陣法之威。

神兵之利可以理解,便是靠着神兵法寶的威力,宗師持之可與天仙放對;陣法之威則是靠着護城大陣配合戰爭器械一樣能將天仙大能轟殺成渣,不然沒有制衡天仙之力,大乾怎敢自稱地仙朝。

可現在邵顯祖身邊這些條件一樣都不具備,衛遠府的大陣雖然也能夠抵抗天仙,但御外不御內,如今被人侵入內部,除了束手待斃,還能有什麼想法。

所以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半空厚重的鉛雲遮天蔽日,看着時圭浮於天空,冷冷地一掌按下。

黑風伴着綠炎,無孔不入,無物不焚,邵顯祖身後四翼寒噩鳥的法相,如蠟燭一般漸漸消融。龐大的威壓還籠罩住整個衛遠侯府,要將這整個府邸都按進大地化爲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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