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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地之心

第五章 天地之心

一念之身出現在了無極大陣之中後,陸正和聖宗玄黃的感通仍舊不斷,但是他卻多了另外一個自己在一旁觀看一切。只是一切都已經靜止不動,卻不知道後面又發生了什麼。聽剛纔蚩尤的言語之中透露出玄黃的身份來歷極不簡單,陸正可是十分希望能夠知道背後的究竟的。

畢竟玄黃和他自己可是有着極不尋常的關聯,玄黃是他的前世,他當然會想要有更多的瞭解。再者畢竟聖宗乃是傳頌千古之人,歷來傳說極少,最爲神秘不過。如今他的身份既然可疑,當然會引起他的好奇之心,想要探尋個究竟。

此外,不管怎麼說,自己所修御龍訣就是得自聖宗所傳,聖宗也算是自己的祖師了,萬一聖宗有任何的問題,總也會涉及到自己,總得提前做好準備纔是。除了自己之外,要知道日月廬中的兩位先生可也是聖宗所傳呢。就算自己無所謂,也總得爲兩位先生負責纔是。

自己就是自己的祖師,這可是有些讓人哭笑不得了。要是被兩位先生知道了自己的來歷,不知道歷來講究禮儀的老師李儀,又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陸正想起老師頭上的高高的古冠,想象他得知自己居然就是聖宗的吃驚以及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自己的窘迫,就有些好笑。

不過現在胡思亂想這些有的沒的可沒什麼用,無極大陣之中的一切都已經凝固了下來,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自己可就看不到了,眼下最要緊的,總得想個辦法,讓這一切繼續動起來纔是。陸正思索着當下的情形,猜測這等情形十有**便是因爲自己化念而出造成的。他想起當初在大雷音山。憑藉三生石見到了過去未來的幻影的場景,其實跟眼前所見也是差不多的。這一切都是自己前世經歷過,所以才能被命鏡化轉而出。這命鏡就好比大雷音山幻心大陣之中的那塊三生石差不多。

三生之變,經歷一身,既然是自己的過去,自己當然能夠看見。只是前生和後世的區別。期間經歷生死,知命境雖有感知,卻不如知天境來得洞徹清晰,出入自如。陸正頓時想到,自己如今不過是知命境的修爲,按理說是不可能是如此清晰地化顯過去命中如此清晰的景象的。因此,這並不是自己命鏡之中所見,而是師父讓他看見的。

別忘了,白衣人師父可是自稱是聖宗的一道殘念。他纔是這一場賭陣的親身經歷者,眼前的一切正是他助自己運轉命鏡得以讓自己看見的。剛纔陸正也已猜到了幾分師父的用意,他是要自己看見前生之身,由此而恢復玄黃之身!

如果修行人的前世是普通人,今生追溯到了前生之身,想要回覆成前生之人,那就是沉淪迷惘之中,乃是知天境中劫數爆發。妄念入劫,只會是身心崩潰。形神散離的下場。但是倘若修行人的前世並不一般,而是有着脫天境界的修爲,那就又大不一樣了。脫天修爲的修行人本不必再入輪轉,自可脫天而去,即便是因爲什麼目的再成受有之身,也與一般人之轉世不同。真靈不滅。證得脫天境界之後,仍舊可恢復過往,而不會淪入劫數之中。

這其中的緣故,是因爲修行人入知天境已是不死境,至於脫天之後。乃是真正邁上長生之境的開始。所謂轉世之身,與普通境界不足的修行人相比,可以說他們並沒有死,只是以輪轉受有之身,再入天地之間修行罷了。既然始終沒有死,等於如今之我還是當初之我,其中並無天地變化,當然不會淪入劫數。

以聖蹤的修爲,當然應該是脫天境界,那麼從這一層上而言,這一世的陸正,不過是聖宗真靈以此肉身再入天地罷了。要知道修行人入知命境,可證身心變化之極致,從中可得命轉之功。何爲命轉?見自有形之身,乃命運之載舟。見己化念之心,乃命運之津渡。見命之際,身心皆不見,無處可名我,此即爲命轉!在證入知命之後,已知一切唯有變化,而變化之中無一可名爲我,此境界在佛門證大清淨無我之境,而在道門則稱忘我之境。

陸正聽得這番話,但覺玄黃所言,不只是在勸解蚩尤,也是再說出一番玄妙之理。這些話似乎就是在述說知天境境界,讓他隱約有所感悟,但卻不能真正透徹。

換言之,由此命鏡而言,天地之間,從未有過陸正,只有聖宗的入輪迴後的再轉之身。這情形好比是當初陸正陷入七情心劫而成爲了陸止一一樣,所謂的陸止一,不過是忘記了自己是誰的陸正。那麼如今的陸正,也不過是忘記了自己是玄黃的聖宗罷了!

陸正在人間和修行界都待過,但不管是在人間時爲乞丐,還是在修行界爲天宗弟子,他的所見所聞,包括自己所歷所受,莫不是如蚩尤所說一般。哪怕是所謂的修行人,也都是各逞智謀,爲一己之私而不擇手段。當然並不是說每個人都是如此,但不得不說這卻是一種最真實也是最普遍的狀況。有些是陸正能夠避免的,有些卻是他怎麼也避免不了的。因此,不管在人間還是修行界,其實陸正的感受是差不多的,唯一的區別便是修行界的修行人可比人間之人要強大太多了。

就在陸正此念方興之際,突然,無極大陣之中一切由靜而動,重新開始活動了起來。

由此觀之,白衣人師父的用意,那就是要自己想起自己本來就是聖宗。只不過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而且這與要把小魚從顛倒夢想之中救出來,又有什麼聯繫呢?難道說只有自己知道了自己是聖宗轉世,恢復成爲了聖宗,才能助小魚從顛倒夢想裡走出來嗎?

玄黃剛一說完,那邊蚩尤卻哼得一聲:“若非天地作弄,本座豈得困於地妖之身,不得自在。你剛纔也說到,本座有一個名號,叫做天地之缺,你可知這四個字的意思嗎?”

只見玄黃拱手道:“多謝天妖前輩好意,只是玄黃眼中的天地與你並不相同。前輩以爲天地有主宰,視天地爲對手、爲仇敵,所思在毀天滅地,所求在再造乾坤,但玄黃卻與前輩不同,晚輩不僅不覺得天地與我作對,反而覺得自身乃是天地的一部分,與天地是一不二。所要做的並非是去毀天滅地,而是去感悟天地之道。如此一來,想必前輩會知道,其實天地並無主宰,從未與前輩作對,也不必改變!毀天滅地,到最終所毀滅者只會是自身!”

玄黃躬身行禮道:“晚輩不知,還請前輩賜教!”

但眼前似乎是又不是怎麼回事啊?陸正心念電轉,剎那之間不知道轉過多少個念頭,始終不得要領。不過既然是白衣人師父的安排,眼前的一切應該不至於永遠都是靜止,還是會繼續變化,讓自己得以知道玄黃和蚩尤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吧!

蚩尤卻道:“你不是不知,故意要本座自己說出罷了。哼,本座之名,並非他人所稱,乃是本座自號。所謂天地之缺,正是本座所見造化之殘。天地生物而有私,故厚此薄彼,萬物不齊。只需放眼天地之間,生靈之中不僅有強弱大小之分,弱者爲強者若食,小者爲大者所欺;兼有智愚巧拙之別,愚者爲智者所詐,拙者爲巧者所壓;更有禍福始終之變,所遇不同,福而忽然爲禍,始而突然終結,變生莫名,令生靈驚恐畏懼,漂流生死,茫然悚然於天地之威之下,惶惶不可終日。玄黃,這一切難道不是造化所成,天地所致?天地之間的生滅變化,莫不如是,本座說的可是事實,沒有冤枉天地半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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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正聽得這番話,驚訝之餘,也不禁對蚩尤大爲改觀。本來以爲這妖物祖宗張口閉口的要毀天滅地,定是一個窮兇極惡之輩。但是現在聽他這一番話,說落出天地之間生靈所遭受的種種厄運。蚩尤說的實在是太對了,這些倚強凌弱,恃大欺小,福禍驚變,不得善終的事,也是陸正所感同而身受的。

想不到蚩尤居然會說出這番話,聽他的意思,他之所以要毀天滅地,倒是爲了要打破這種種令人不滿的現狀,去建造一番萬物平等,互不欺凌的新天地來一般,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蚩尤的毀天滅地可是大大的有道理。陸正甚至想,這妖物之祖這番話倒是不好反駁,他用這個由頭來毀天滅地,那天地之間受欺凌的衆生靈可都是要站在他這一邊了。那這樣一來,聖宗玄黃豈不是成了壞人?

不對不對,蚩尤既然是要毀天滅地,再造乾坤,那爲什麼要斬殺人類呢?哦對了,他是覺得人類就是天地的化身,想要打敗天地,就需要先打敗人類再說。他居然想通過殺絕人類來跟天地鬥,這可好像有些找錯方向了。那造化之殘可不是通過殺人就可以解決的問題。

陸正想這個問題玄黃又會怎麼回答,便聽玄黃道:“前輩之所見,也是玄黃之所見!天地雖大,的確猶生種種遺憾!”

玄黃居然是如此同意蚩尤的看法,怎麼會是這樣?陸正聽得驚訝無比,既然是這樣的話,那玄黃和蚩尤還打個什麼呢?豈不是要和蚩尤一起來毀天滅地,殺絕人類了?

但玄黃說到此,語氣一轉,接着道:“不過,前輩所論乃是天地之變,而非天地之心,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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