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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天地之道具一琴

第五十八章 天地之道具一琴

當初在赤焰豹一族的祖地,忘我老人以爲徒弟申屠雄報仇爲名,前來搶奪火靈神樹。赤焰豹一族大長老赤先爲了不讓這能化妖的神物落在這邪修手中,不得已忍痛讓陸正砍斷了這棵神樹,毀去了靈根。陸正砍樹之法也十分奇特,乃是依循在火靈神樹下觸發的幻覺所見的身影做出的動作一樣,在神樹的同一個部位上印了一掌。

一掌落下,神樹中的火之神頓時進入陸正形神之中,火靈神樹在剎那之間萎落,只剩下一段焦黑的殘根。後來赤先大長老又將這段殘根送給了陸正。按照白衣人師父的說法,赤先大長老此舉也並不單純,而是爲了藉助陸正一身的氣運,讓他能夠得以庇護赤焰豹一族。赤先那老豹子,可是精明的很!

當初赤先大長老是爲了藉助自己的氣運,現在眼前的嗔心大和尚也是爲了藉助自己的氣運,陸正看着手中的這段焦黑殘木不由地發出一聲嘆息。身有所用,方有所重,這並不是他所喜歡的相處之道。這倒並不是說相處之中不可以相助,只是何者爲先,何者爲重,何者爲本,卻是需要辨別明白的。

收拾一番感慨,陸正伸手在這段焦黑的殘根之上撫過。這段火靈神樹的殘根一直就在他的隨身洞天之中,此時拿出來當然不只是爲了用來慨嘆,而是要煉製一件法器。修行人煉製法器需要以天材地寶爲材料,而這火靈神樹的殘根無疑就是一件極爲難得的天材地寶,甚至是一件可以用來煉製神器的上品之材。

在火靈神樹之下感應之時,陸正便已從神樹之中感應到它的過往。當初火靈神樹也不過是一棵普通的樹,而且是已經枯死了。卻因爲在赤焰豹一族所稱的尊貴之人的一段緣法影響之下,才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只是因爲那人一掌之印。留下了火之神在枯樹之中,造就了一棵赤焰豹一族守護數千年的神樹。數千年來,赤焰豹一族不知有多少赤焰豹因爲承接此樹產生的靈火而化妖。與此同時,也意味着這一棵枯木已經被天地靈火煉化了數千年。

天地生萬物,所以稱萬,是因爲物各有其性。物物不同,紛紜成萬。物性本身沒有高低之分、貴賤之別,只是因物性差別導致所用不同罷了。但就是因所用不同,萬物在修行人眼中自然有了可用不可用之別,貴賤由此而生。

修行之道除了修煉神通法術之外,還有煉器之道、煉丹之道等等。其實這煉器之道也好、煉丹之道也好,正是從修行人的煉形之道而出,也可以說是身神通的某種印證。人之有身,與萬物之有身並沒有什麼不同。感應萬物之性本身就是基於修行人知身境的修行。如何因物之性而得其用,等於是修行人印證己身,修成身神通一樣。

與修行之道一樣,第一步是修成知身之境,煉器之道,第一步也是感應物性,然後煉化提純物性,發揮其用。在這個過程之中。如何感應每一種天材地寶的物性妙用,將之發揮到極致。就在於煉器之人修爲見識高低差別了,由此煉製而出的法器也因此有了高低之別。如今的修行界之中,公認的煉器大師是道門地宗長老任道直前輩。

修行人到了知心境界就可以開始嘗試煉器,學習煉器之道,到了知道境界往往可以煉製出一些真正意義上的法器。陸正已經是知命境的高人,但是因爲他這古今獨一無二的修行經歷。使得他從未真正煉製完成過法器,說起來他也只有在建木林以心煉之法煉製過一塊寒魄給蘭遷,不過那塊寒魄只是一件半成品,具備一定的凝定心念、輔成法力運行之功,是爲了給蘭遷治療傷勢用的。除此之外。便是他成爲陸止一的時候,在積山墟以心煉之法煉製了不少低級的法器材料了,也算是積累了一些煉製物性的經驗。

但是要說到煉器法訣,陸正可並不缺少,在白衣人師父給的法訣之中,就有道門八派的法訣,當初他在建木林印證道門八法,修成八種道身的時候,自然也瞭解了一些八派的煉器之道,何況他還有白衣人師父所傳的在一切修行法門之外的獨門煉器之道——心煉之法。若不是如此,他也沒有辦法在積山墟做到面對種種不同的天材地寶而應手煉化。

大樂師得到這塊木柴之後,費盡心血雕琢,終於製成了一張好琴,彈奏出曠世之音。因爲這塊木柴曾經被火燒過,有一段呈現焦黑之色,於是這張琴被那位大樂師取名爲“焦尾”!

當初陸正讀到這個故事時正在學琴,立即就被這個故事感動了,又連忙把這個故事講給心兒聽,心兒也感動不行。當時陸正就暗暗發誓,自己要是遇上一塊能夠製作成絕世好琴的木材,也一定不會錯過的。

眼前的枯木被天地靈火火之神煉化了數千年,已經成爲了一件神品天材地寶,但是用它來煉製成一件什麼樣的法器呢?陸正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確定了,將它煉製成一張琴!

隨着陸正的手來回在焦木之上撫摸,浩蕩無比的法力寸寸煉化過去,陸正臉上也顯出悲喜七情之色。在如此不動聲色之間,陸正已經開始用七情心煉之法煉化這一段焦木。心煉之法的特點就是融合天地氣息之變於其中,運轉一心,七情震動。而這種特殊的煉器之法在陸正成爲天命之主後,更是得心應手。天地萬物本就與他呼吸同應,在他的七情流轉之中,彷彿天地亦生出了七情之變,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律動,盡數匯聚在這一段焦木之上。

陸正曾讀過人間的一則筆記,在筆記之中記載了人間有一位大樂師,極擅操琴。在一次出訪遠方友人的旅途之中,這位大樂師住在一家客店之中,那時候恰好是晚飯時分,大樂師正在自己的房內遙望夕陽,準備操琴一曲。不料隔壁竈間正在燒火做飯,夥計將大塊大塊的木柴塞進竈膛之中,熊熊大火將木柴燒得噼啪作響,火星四濺。

修行人有以琴爲法器的嗎?法器並無拘泥,只是看煉器之人擅加變化而已。這一段焦木長約五尺,通體焦黑,但只是表面的顏色,木材本身並沒有化成炭狀。而且那焦黑之色透出光亮質感,也不同於一般的燻黑。可能是因爲此木本身早已枯萎緣故,加上數千年來火氣流轉,因此分量輕得不可思議,放在陸正的腿上猶如一片長長的羽毛一樣。

這位大樂師一聽見木柴在火中的爆裂之聲,他的耳朵就在剎那之間豎了起來,整個耳洞都擴張開了。那木柴爆裂開的聲音直接通過他的耳朵鑽到了他的心裡。大樂師大叫一聲不好,立即跑到了竈間,顧不上竈膛裡的大火,直接伸手進去把正在燃燒的木頭拽了出來。大火一下子灼傷了大樂師的手,手背上登時就起了好幾個燎泡,但是大樂師卻完全顧不上這些,急忙脫下衣服使勁地將木柴上的火撲滅了。這時候他才長長出了口氣,對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客店夥計道:“這可是制琴的上佳木材,千年難得一見啊!”

如此煉器之法,哪裡是一個修行人在煉器,分明是整個天地在運轉煉器,鑄煉一琴!

陸正在日月廬跟隨樂先生學琴,曾認真教過陸正制琴之法,因此陸正深知琴之構造和變化。制琴之木最爲難得,從木材本身而言,質不可過實,質實則發音不夠清亮,也不可過鬆,過鬆這其音易濁。最好是取樹木之中段,經脈細膩,紋理順直、質地鬆實適中者爲上佳。而一琴之中也分天地,布弦者爲面,支撐處爲底。琴面爲天,天要虛靈,是琴音共鳴之關鍵;琴底爲地,地要沉實,是支持及迴響之基實,唯有天地各得其宜賓,才能算是一張好琴。

雖然制琴之法和煉器之道並不一樣,但是其中有一些道理還是相通的,否則陸正煉製出來的法器也不能叫做琴了。既然陸正要煉製一張琴作爲法器,當然首先具備琴之妙用,合乎琴理,能作爲一張琴彈奏纔是。

隨着七情心煉之法施展,法力過處,焦黑之木上發生了一種玄妙的變化。只見原本黝黑髮亮的木身之上開始如水面一樣盪漾開來,不斷地有各種各樣精美的紋路出現,像漣漪一般在木頭上輻射,之後又如火焰一般開始跳動起來。

不知道是木紋還是數千年來積澱其中的火焰之紋,本來作爲樹根是來制琴是極爲不合適的。因爲樹根不爲紋理密實,經脈過於集中,木質實而不鬆,共鳴極差。但是這畢竟是火靈神樹之木,自然不可以常理視之。

在心煉之下,波紋跳躍之中,原本四尺長的焦木漸漸地縮短,到最後只剩下三尺六寸五分長短,正是一張琴該具備的長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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