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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一刀斬盡蓮花開

第三十六章 一刀斬盡蓮花開

佛祖金身居然出血了!

頓時整個場面大亂了起來,慌亂寫滿了衆人的臉,驚呼之聲此起彼伏。【,讓人意外的是,不只是那些支持佛祖的弟子,就連支持天趣的那些弟子臉上也是一樣的驚慌,沒有絲毫的得逞的快意和滿足,反而眼中都滅了光彩,心中似乎有山陵崩塌一般,急切地互相看來看去,如同迷路喪家的稚子一般。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無比的驚叫之聲響起,壓住了所有躁亂的聲音,叫聲之中帶着滿是不可置信,似乎那種看見了極爲恐怖之事的人才會發出的叫聲。這一聲不是來自別人,正是出自天趣。所有的人都因爲那一聲尖叫向天趣這邊望了過來,卻見他手持長針,神情詭異,愣愣地看着針尖的鮮血出神,似乎整個人都恍惚了,好似對周遭發生的事一點兒也沒感覺一般。

天趣這是怎麼了?原來就在他發覺自己不知怎麼就已經刺破佛身,看見針尖之上那顆鮮紅飽滿的血珠的剎那,心中登時回想起七天之前的場景。那天他以神通截斷山峰,試圖將佛祖壓死,不料那座山峰卻被佛祖一口氣當場就給吹了回去,好在他急中生智,搶上前去爲佛祖擋住了飛石,避免了自己的嫌疑,贏得了信任。佛祖也沒有追究山峰爲何傾頹之事,他也爲自己應變神速而感到得意,佛祖卻對他說了一句奇怪的話,說的是,“今日你因我出一滴血,來日我也將因你出一滴血。今日我以你一滴血化作蓮花,他日你又會將我的一滴血化作什麼呢?”

當時不知是因爲什麼緣故,一向能言善辯的自己居然失神楞在原地,訥訥無言。一直到佛祖離開。自己手持紅蓮回到精舍都沒反應過來,後來更出手殺了仁多子,那更將這句話全然拋諸腦後了。此時看見這一滴出自佛祖金身的鮮血,觸景生情,當日佛祖的這句話一下子從心中浮現了出來,猶如剛剛在他耳邊說出一樣。

難怪自己當日回答不出來。原來佛祖所問並不是那麼簡單,他早已預料到了今天的這一滴血出,所以纔會說出來日我也將因你出一滴血的話。他居然能夠預知未來之事,而且還知道的那麼清晰,實在是太過可怕了!前半句話已經應驗,那後半句話又是什麼意思呢?佛祖的確是將自己的那滴血化作了一朵紅蓮,那自己又會將佛祖的這滴血化作什麼呢?

佛祖究竟是什麼意思?到底是有所暗示,還是真的在問自己?嗯,他不可能只是問自己想做什麼。既然預先就知道了這件事,他一定是知道我想要拿這滴血做什麼。那他究竟是知道了我要拿這滴血做什麼呢?我該如何才能知道他知道的一切呢?

天趣正在苦苦思索,卻已經是思入歧途了,居然去猜測佛祖心中知道的自己將要做的事情。完全忘記了,不管佛祖知道什麼,總是自己做出來的事情。他這麼不言不語,自然引起支持他的弟子惶恐,有個支持天趣的弟子忍不住大聲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這一聲叫出。卻見天趣渾身一顫,卻如遭雷擊一般顫抖起來。手中長針一抖,那一滴佛血頓時向前飛出,正好落在佛祖的肩膀之上,迅速沒入黃色的袈裟之中,頓時紅光罩住了佛祖全身,黃色的袈裟在紅光之中瞬間變成了鮮紅耀目的血色。

衆人見此異象。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呆呆站着不知道如何是好,全部失去了主張。而在一旁樹下的那些弟子則都是紛紛起身,衝着身披鮮血袈裟的佛祖跪地禮敬,臉上都是莊嚴慈悲之色。齊聲道:“身脆不堅,所以流血。衆生流血,我亦衆生,亦願流血。”

蓮華尊聽見雲葉尊者說出這番話,心知這位金剛神心魔已深,再難勸阻,不再多言。轉而向黑甲道:“黑甲施主,貧僧的話已經說完了。戒刀在你手中,你我就依照所約,三刀定歸屬。”說完,雙手合十,閉目不動。

衆弟子見他行若瘋癲,個個避讓遠離,天趣如此噴了一圈沙子之後,便丟掉了手中的泥沙,繼續用將那長針不住往自己身上各個部位扎去,一邊扎一邊手舞足蹈,狂呼亂叫,整張面目都扭曲了,猙獰如怪物。

在此過程之中,佛祖始終捧着袈裟站在那裡,沒有做任何事。那天之後,不少弟子離開了佛祖,因爲他們看見了佛身出血,起了巨大的疑惑,再不能安心跟從佛祖修行了。但也有更多的弟子則拜倒在地,痛哭懺悔,發誓死心塌地要跟隨佛祖。佛祖嘆了口氣,看着這些弟子,說道:“剛纔我所受,不只是天趣那一針,你們之中有多少人在心裡希望看見我受此針,那我就被紮了多少針。你們之中有多少人希望看見我流血。所以這件袈裟纔是血紅色的。”

雲葉尊者當然對蓮華尊的這番用心瞭然於胸。但卻說道:“蓮尊用心良苦,老僧感激不盡。只是老僧以爲。佛身出血,既是爲了衆生,那老僧若能得此血之助成就在世金身,又能讓多少修行之人堅定信心,又能幫助多少修行人成就涅槃之道。難道不是一件大好事嗎?莫非在蓮尊心中認定,世間只能讓佛祖一人成就涅槃大道嗎?又或者是身披佛血袈裟的蓮尊自己。纔是這世間第一之尊?”

天趣臉色慘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發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反倒是有個支持天趣的弟子大着膽子道:“你既然是金身,爲什麼還會流血,你分明對我們說了謊,是個騙子。我們大家再也不相信你,不跟隨你了!”他連說了好幾遍,只有幾個弟子零星響應了幾聲,到最後聲音也越來越低,直至無聲。

精舍院中又復無聲之際,天趣卻大聲笑了起來,其聲癲狂,只見他在地上打了個滾,抓起一把泥沙塞進嘴裡,然後猛地向佛祖噴去。泥沙盡數落在佛祖面前,半點不染其身。天趣卻也不介意,不住從地上抓起泥沙往嘴裡塞去,又向其餘衆弟子噴去,一邊噴,一邊還狂笑不止。

黑甲如此細心,但金剛神卻被問住了。自從佛祖留下這戒刀和袈裟,便被尊奉爲佛門聖物,又有誰會想到將兩件聖物比較試驗哪一件更厲害呢?再者這戒刀在當初人妖大戰之際,自曇華藏手中失落,便一直消失至今。後世佛門中連看見都沒見過,只是聽說有這樣一口刀的存在罷了,更不要說有所瞭解了。

……

衆人聽得佛祖這樣說,更是痛心疾首,不住向地上磕頭,有不少人甚至把額頭都磕爛了。佛祖又道:“起來,不要摧殘你們的肉身,要愛護自己。真正的懺悔要生出真實的善行。否則便不是懺悔。何況我想看見的也不是你們的懺悔!從此以後,這件袈裟就在你們中間一代代的流傳下去,能看懂這袈裟的人,應該會更明白我的心願!”

在衆弟子禮拜唱誦之聲中,佛祖緩緩站起身來,身上的紅光收斂消失,最終不見,但是那領黃色的袈裟卻已經變成了紅色,再也不退。佛祖解下這件袈裟捧在手裡端詳了一陣,然後看了看天趣,道:“後人看見這件袈裟,應該能夠明白我的心願!”

衆人見他扎得一身是血,滲透衣服,流至地上泥沙之中,驚心不已。天趣鬧騰一陣之後,便奪路向精舍之外奔去,他這副樣子,也無人敢阻攔於他,任由他跑出精舍,一瞬間便跑遠了。最初還能隱約聽見幾聲嚎叫,再過一會兒便什麼也聽不見了。

黑甲回頭看這一眼金剛神,當然是在向他求證肯定,他的意思很明白,金剛神雖然不知戒刀妙用,但是光頭和光頭之間應該是十分熟悉,金剛神或許能從蓮華不滅的言語動靜之中瞧出什麼端倪?但讓他失望的是金剛神幾乎連想都沒想便搖了搖頭。

黑甲見蓮華尊面對自己的黑刀居然如此坦然,敬佩之餘卻露出幾分猶豫之色,忍不住還是回頭看了一眼金剛神。他和金剛神合謀設局之前,曾經問過金剛神,這佛血袈裟之上的一滴佛血出自佛身,這黑刀也是佛祖煉化而成,兩者同出佛祖之手,該不會佛血有剋制黑刀之功?

金剛神雲葉尊者在佛門修行,當然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佛門往事。蓮華尊自然也不可能認爲金剛神會不知道,那麼他這樣明知用意自然就很明顯了。金剛神向他索要佛血袈裟,爲的是利用袈裟之上的一滴佛血來修成不破不滅的金身。蓮華尊就是要以這件往事來提醒他,別忘了這一滴佛血是怎麼來的。這件往事之中,其餘蘊含的玄妙且不說,單就這滴佛血本身便是破佛祖金身而出,現在你金剛神居然癡心妄想用這樣一滴佛血去修成金身,豈不是很可笑嗎?

這便是佛血袈裟的來歷!在佛祖騎着白馬向東而去之後,這件袈裟就一直在佛門之中流傳,作爲歷代世間尊的信物,而關於天趣出佛身血的事,也隨之在佛門一代又一代的流傳。

算了!黑甲把心一橫,反正不管怎麼樣,賭約已定,不管佛血對黑刀有沒有剋制之用,三刀該劈還是得劈,一切等見了分曉之後再說。反正自己剛纔還在言語之中留下了漏洞,到時候盡情耍賴就是,自己又不是什麼守信的迂腐傢伙。

“蓮華尊前輩,注意了,第一刀來了!”

黑甲大喝一聲,身形在半空瀟灑一旋,不見刀動,已有一刀黑色弧光飛出,直衝蓮華尊面門而去。黑甲心中默唸:“嘿,老光頭,看老子斬你個蓮花開!”

黑色刀光此發彼至,帶着斬緣之力掠空而至,瞬間就斬中了蓮華尊的身形。卻見蓮華尊的身形隨之即滅,並沒有被斬開兩半或者血肉橫飛的場面。

蓮華尊居然被自己一刀斬滅了,難道他這麼輕易就死了,讓自己擔心了半天的什麼破佛血袈裟一點兒用也沒有,還隨着蓮華尊一起消失了,那金剛老頭怎麼辦,豈不是白歡喜了一場?黑甲回頭看了金剛神一眼,尋思着要不要繼續一刀將金剛老光頭也斬了算了,卻見金剛神眼中露出異樣,張開嘴巴,一臉吃驚,好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場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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