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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滌玄天之謀

第五十四章 滌玄天之謀

大夏龍圖竟然提及滌玄天,這讓君行庭一愣,以爲自己聽差了,皺眉道:“大夏龍圖,有話直說,何必這麼拐彎抹角的!什麼叫做滌玄天的話,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大夏龍圖嘖嘖兩聲道:“君宗主,你這是耳朵不好用呢,還是腦子不好用呢?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莫非連滌玄天是誰你都不知道?枉你還好意思是道門山宗宗主呢!”

君行庭道:“君某怎麼會不知滌玄天!只是你大夏龍圖說的話,跟滌玄天又有什麼關係?”

大夏龍圖嘆息一聲,道:“果然是腦子不好用啊,你沒聽出來嗎?我的意思是,我說的話,就等於是出自滌玄天口中一樣啊!”

君行庭聽得這話,頓時大喝一聲,後退一步,一伸手,掌心法力一吐,浮現一塊五色小石頭,怒道:“大夏龍圖,休得再胡言亂語!君某念在你曾經是道門之人,剛纔又出手相助的份上,本不想與你計較,但是你竟敢出言辱及滌玄天,就別怪君某對你不客氣了!”

隨着怒喝之聲,君行庭手心中的五色小石旋轉不休,隱然下一刻便要脫手飛出。這五色小石雖託在掌心方寸之間,但是卻散出無匹威壓之勢,任誰見了都會覺得這君行庭手中哪裡是一塊小石頭,分明是乃是一座巍峨的山峰[長_風].cfx.net。化萬丈雄峰於一掌之間,正是山宗御山訣修至知命之後才能印證的神通之中的化物之術。眼見君行庭祭出了法器,在他身後的道門諸位宗主之中。任道直首先呵斥:“君宗主,何必如此衝動?大敵當前,豈可自亂陣腳!大夏龍圖不是敵人,還不快快收了法器?”

除了道門五山長老之外,在場衆人以任道直輩分最高,但是君行庭卻並未依言收回法器,反而道:“任師叔,這大夏龍圖叛出道門在先,背出佛門在後,反覆無常。何況剛纔又當衆親近勾結妖物。**不明,實在居心難測。師侄以爲,對這樣的人,實在不能不防啊!恕師侄不能遵從您的話了!”說着。又轉而對大夏龍圖道:“大夏龍圖。看在任師叔的份上。我不與你爲難,還不速速離開雲臺,休想在此胡作非爲。否則君行庭第一個饒不了你?”

任道直聽得啼笑皆非,不知君行庭是從哪裡看出來大夏龍圖意圖不軌的,正要分說,卻聽大夏龍圖先衝着任道直問訊道:“任師叔好久不見,多謝師叔爲龍圖直言!”任道直點了點頭,算是應了招呼,後面的話也不再說出口了。君行庭心中懷疑,這大夏龍圖莫不是跟任道直有什麼默契吧?不及細想,大夏龍圖跟任道直打了招呼之後,對着君行庭呵呵一笑,道:“雖然君宗主大人大量不與龍圖計較,但是你口口聲聲說龍圖居心叵測,那不妨請君宗主說說看,我大夏龍圖上這雲臺法陣來是要做出什麼對道門不利之事來了?又是怎麼出言辱及滌玄天了?君宗主倒是言之鑿鑿,龍圖可是還有些莫名其妙呢,需要君宗主指明呢!”

君行庭冷笑一聲,道:“你以智詐揚名,詭變難測,肚子裡藏着什麼壞水,我又豈能知道?但是剛纔危殆關頭,分明是那麒麟妖物出手救你,衆人都明明白白看在眼裡,你還想狡辯不成?那黑刀之下,萬物不留,天地皆斬,那妖物竟能用性命來救你,你還敢說不是與妖物勾結?”…

大夏龍圖聽到此,拂塵自行飛動輕敲擊額頭,顯得大爲煩惱的樣子道:“這話卻說的不假,多虧君宗主提醒了,龍圖倒是忘了跟老麒麟說一聲多謝了。哎,這一下子欠着老麒麟可欠大發了,日後又不知道要被他怎麼勒索,真是讓人鬱悶!”

君行庭一聽,也急忙附和道:“對對對,任師叔,就由你來做主吧!”

這一番話你來我往說的讓人難辨真假,黑甲之言好似在譏嘲君行庭添亂,卻又更似在真話假說,混淆視聽。偏偏大夏龍圖也是一樣,既不反駁,也不解釋,讓山下衆修行人難辨真僞。也分辨不出這大夏龍圖到底是來幫助修行人的,還是來助妖物的!

但云臺之上的道門衆人卻是紛紛失色,這黑甲既爲太極陣所困,雖能知曉陣外發生的一切,也能傳出他的言語動靜,這是因爲太極陣並不隔絕陣內陣外天地的緣故。但是這雲臺法陣卻不一樣,八大神器法力由此而出,正好與太極陣隔絕相反,按理說太極陣中黑甲是不可能知道雲臺之上發生的事的。但現在這妖物居然能聽見雲臺之上的對話,如何不讓衆人驚訝呢?

不待大夏龍圖回答,君行庭又提高了嗓門,以一種憤慨無比的語調道:“這都是淵無咎這個叛徒所害的,剛纔他已經親口承認了!若不是他與那妖物勾結。滌玄天豈能走入這一步,未央天又怎麼會被一刀斬滅!若是他們任何一人在此,今日道門豈會受忘我老人、靈鬼王這區區幾個邪修的欺凌?淵無咎這廝還假惺惺地傳佈人妖之劫將啓,要集合修行人之力對抗妖物,現在看來,雖然明面上如此,不知道他暗中究竟又是什麼樣的圖謀!

大夏龍圖疑惑道:“是我說的,有什麼問題嗎?”

君行庭慷慨激昂的說出這番話。起初不過是砌辭構陷大夏龍圖罷了。到最後則越說越覺得自己在理。反而倒是真的有些慍怒了。而且他一邊說,一邊試圖喚起其他宗主的共鳴,不時向衆人望去。可惜卻沒有什麼人理會。

“有什麼問題?”君行庭露出驚愕表情,環顧了一圈四周的道門宗主後,轉回來盯着大夏龍圖,臉上露出悲憤之色,語含至痛之感道:“難道你不知道,滌玄天至今還在玄都山上站着非生非死,福禍難料嗎?”

君行庭一驚之下,臉色變化了幾次,隨即一指雲臺上空的淵無咎,咬牙道:“是淵無咎,一定是他在天鏡之中做了手腳,否則這妖物豈能如此輕易侵入雲臺!啊,我明白了,妖物一定是跟數千年前一樣,想要奪取道門八大神器。衆人快速速撤出神器,千萬不要被妖物奪走,離開率意山自保再圖後事纔是啊!”

哎,君行庭,我警告你啊!你千萬不可對大夏龍圖出手,他可是我的得力心腹,智囊之首,若他有個閃失,我黑甲哪怕是追殺到天涯海角,也必不放過你!”

任道直還沒說話,萬里紅雲卻先對驚百里和隨無距道:“這麼說,你們兩人是同意君行庭的話,準備撤陣嗎?”

君行庭說話之際,大夏龍圖的拂塵一直在他身上游動上下,宛如一條游魚一般。聽得君行庭諷刺,大夏龍圖帶着有些不滿的語氣道:“君宗主,你說話可是越來越奇怪了。大夏龍圖對滌玄天可是尊敬的很呢,你如此誣陷我,到底想要做什麼啊?再者,我雖然與妖物勾結,但至少可沒打算撤了太極陣,將那手握黑刀的黑甲給放出來吧!好像剛纔跟黑甲鬥在一塊的,都是你口中居心叵測的大夏龍圖和他所勾結的妖物,當中可不見君宗主吧!……算了算了,這些小事就不說了,你還是直接說到底是龍圖哪句話說錯了吧!”

無人迴應之際,君行庭正感一絲尷尬,沒想到那邊太極陣中的黑甲倒是先嚷嚷起來了!

君行庭見他這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倒反而毫不避諱他跟那麒麟妖的關係,心裡更是來氣,正皺起眉頭,又聽大夏龍圖道:“好吧好吧,勾結妖物這一條龍圖認了,龍圖果然是誤交損友啊!那麼出言辱及滌玄天,這又從何說起呢?”

“哎呀,沒想到山宗宗主竟然是如此目光如炬,洞燭幽微,明見萬里,任何陰謀詭計在你面前都是無所遁形啊!既然一切都被你看穿了,那我也不好再隱瞞什麼了!沒錯,這大夏龍圖和淵無咎師兄弟兩人,早已經投靠了我們斷慈山,此番就是要來顛覆道門,將你們這些道門宗主一網成擒,煉爲妖奴,作爲我斷慈山妖物殺生滅世的先鋒,爲我斷慈山妖物主宰天地開路呢!

隨無距也起身附和道:“驚師兄說的不錯,但不管撤不撤陣,總得有人來做個決定纔好,否則各自爲政,豈不是一團散沙,任由對方各個擊破。任師叔,在場以您的輩分爲高,就由您來主持大局,做個決斷吧!”

君行庭再度冷笑數聲,道:“好一張利口,君某早知道脣舌之鬥非你敵手。你既然要我直說,那我問你,你說的話就等同出自滌玄天口中,這句話是不是你說的?”

面對這樣一個道門萬惡的叛徒,眼下道門隨時都面臨覆滅之險,你大夏龍圖卻還試圖阻止我等不說,居然還妄自尊大。說什麼你說的話就等於是滌玄天說的話。你也配嗎?什麼時候你也成了道門忘情天了嗎?依我看,非但是淵無咎與妖物勾結,只怕是你們這一對師兄根本就是一夥的,早已經投靠了妖物!”

驚百里和隨無距都覺君行庭之言也有幾分道理,對望一眼,均是心驚。再看雲臺上方的淵無咎卻是對君行庭舉動一言不發、不置一詞,竟是一副默認一切的架勢。驚百里一轉念,起身開口道:“諸位師兄弟,眼下情形,究竟該如何是好,大家總不能一言不發吧!”

君行庭哼了一聲,顯得極爲憤怒,道:“從何說起?大夏龍圖!你剛纔自己說了什麼,難道絲毫不覺嗎?哼,我知道了,只怕是跟妖物一起廝混久了,所以羞恥之心也早就沒了,對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也都滿不在乎了,當然不會覺得自己說的做的有什麼不妥了!”

黑甲嘻嘻笑道:“好說,好說,誰讓你是大夏龍圖呢!”

兩人聽得萬里紅雲語氣有些不善,感到有些莫名,驚百里忙道:“萬里師兄不要誤會,我和隨師弟的意思,眼下需要有人出來帶領衆人,共同進退纔是!”

大夏龍圖聽了,呵呵一笑,小車一轉,向着虛空之中高聲道:“若真是如此,那倒是多謝黑甲老兄的厚愛關心了!”

萬里紅雲這才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驚百里心思細密,覺出不對,暗暗環視一週,見在場任道直、萬里紅雲、塵凝榭乃至行維心、悅不疑都是一副成竹在胸、不慌不忙的樣子,隱約似乎跟大夏龍圖有着某種默契,不由聯想起當初萬里紅雲曾經見過大夏龍圖,這麼看來,或許任道直等人也見過大夏龍圖也說不定。隨無距則是跟自己一樣,帶着茫然之色,顯然也是不知內情。至於岸無涯,剛纔還竭力爲淵無咎爭辯,現在也似乎看出了什麼,在一旁冷眼旁觀。眼前只有君行庭上躥下跳,最爲鬧騰。

這一切也太不尋常了吧,驚百里看了一眼大夏龍圖,忽然想到了什麼,難道說……於是,他趕緊給隨無距發去一道神念。

眼見雲臺之上一片寂靜,君行庭也覺出不對勁,左右轉了幾次,見衆人都是一聲不吭,一動不動,心中驚慌了起來,愕然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君宗主,他們沒有怎麼,只是因爲現在太極陣還不能撤,否則那拿着黑刀的就要出來啦!”大夏龍圖慢悠悠地說道。

君行庭語氣軟了幾分,道:“你說不能撤就不能撤,憑什麼要聽你的。我剛纔說的,難道就沒有人聽嗎,萬一這淵無咎……這,這是……銀絲拂塵?滌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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