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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天之怒

第三十七章 天之怒

“一身三化,哼!大夏龍圖,你未免也太小看本君了吧!”忘我老人被大夏龍圖一逼,不得不聚攏神念,全神專注而對。道門衆人這才從忘我老人神念相逼中緩了過來,好在忘我老人只是想要一阻他們趁機奪花,並無殺人之心,倒是沒有人受傷。

“前輩見諒,實在是沒辦法啊!脫天難及,在場除了我,只怕也沒有其他夠資格來攔住前輩您了!”

大夏龍圖嘆了口氣,拂塵一動,指着下方開始漸漸升起的雲臺法陣,又道;“晚輩畢竟曾爲道門弟子,總不能眼見這些人都死在您手上吧!晚輩當然不敢對前輩有任何輕視之心,但是以前輩目前的情況,殃雲散去大半……只是鬥法,與晚輩這三一之身也只怕相差不遠吧?若是論及修爲,想起當初晚輩偶前輩,向您求教……”

時機稍縱即逝,忘我老人哪裡有功夫閒扯,不等大夏龍圖說完,便直截了當地打斷道:“大夏龍圖,你當真要攔在本君前面?”

大夏龍圖停下話頭,一時默然,然後幽幽道:“天意如此,晚輩也是無奈!”

忘我老人冷笑道:“已是脫天境界,居然還被天意左右,荒謬!”

大夏龍圖肅然道:“本從天地而出,而行毀滅天地之事,豈不更是荒謬?何況前輩與龍圖仍在天地之間!”

忘我老人喝道:“少廢話,天地之間,你也算本君一個知解的晚輩,但你我今天不是論法談玄,這天怒花本君志在必得!誰若是敢擋在面前礙事,就算是佛祖道祖,本君也照殺不誤!”

大夏龍圖拂塵一揮,似將前塵掃盡,嘆息道:“可惜佛祖道祖已無處可尋,在前輩眼前的只有大夏龍圖,前輩,出手吧!”

更語已是無言,忘我老人見大夏龍圖如此堅決,眉頭一凜,眼中黑氣散逸,忽然向前一伸,破開萬物直接向前探去,竟是直接施展身神通相鬥。但忘我老人卻不是對着大夏龍圖出手,竟是朝着雲臺法陣之上抓去。

雲中君咧嘴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開陽也笑了起來,然後道:“二弟,你剛纔說起大夏龍圖可是有些看走眼了。他的修爲雖入脫天境,但在天地之間相鬥,還是得以神通法力相爭,只不過手段更爲玄妙罷了。從神通法術而言,大夏龍圖雖然高明,但這三個邪修也不見得弱到哪裡去。大夏龍圖之所以能與他們暫時鬥個旗鼓相當,關鍵是在他手中的法器!”

鄧木公沉吟道:“‘以天地之變推動人之變,以人之變造作天地之變’……實在是難以想象的境界。聽大哥這麼一說,果然一切玄妙難言。只是這一切,這雲臺之上之人到了如今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呢?從這天意花降世他的作爲來看,我倒是不明白他所求何在了,難道他真的想去成爲一個應劫之人,率領修行人對抗這人妖劫數?”

開陽收回目光,笑了笑,指着小魚,道:“看樣子這小姑娘恐怕會得到兩朵天欲花了!”

不少修行人雖久聞大夏龍圖之名,但是親眼目睹他出手卻還是第一次,心中紛紛想到,大夏龍圖有如此能爲卻不入修行界十大神通修行高手之中,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可見當初排布十大神通高手之人的確並沒有什麼見識!

雲中君在一旁道:“大哥說的有理,我相信大哥!”

最後一個乃是靈鬼王以六隻靈鰲爪化出的靈鰲虛影,這是被困在六隻靈鰲爪之內的靈鰲之靈,也就是靈鰲的神魂。這靈鰲神魂現形,猶如一股渾厚的難以想象的法力,衝着大夏龍圖衝了過去。

雲臺法陣之上的衆人可沒有一個是忘我老人的敵手,大夏龍圖一見,雖急不亂,並不隨之而動,拂塵一卷卻是直接向着忘我老人身上招呼而去。這是攻敵必救之策,若是一擊而中,忘我老人非被打得形神俱滅不可。果然忘我老人只得縮回右手,身形一化,藉機遁入虛空之中,大夏龍圖亦隨之而入,追了過去。

不要說老瘋子,就算是伏波真人對這羣妖物也似乎是絲毫不放在眼裡。他的面前就靜靜地停着天欲花,但他的目光既沒有落在天欲花上,也沒有去關注身旁接近的妖物,就連天上的大戰也沒有多看一眼,他的雙目低垂,眼光半開半合,注視着的正是沙七飛,而他的眼神之中則是有一種令人費解的瞭然之意,同時隱約透露出悲憫的一位!

雲臺法陣之上的道門中人最先反應過來,淵無咎立即出聲警告所有修行人,道門五山五位長老立即分出五方從雲臺之上躍出,散出陣陣光華阻擋妖物。隨後又是萬千金光劍雨凌空降下,帶着無匹凌厲之氣再度化爲劍河沿着率意山橫掃,見到妖物便上前斬殺!

兩人相互攻守,以穿越物境的神通在虛無與萬物之中時出時沒。黑氣翻涌之處,拂塵驚飛其後,大夏龍圖緊追不捨,忘我老人始終找不到機會接近三朵天怒花,反而被越逼越遠了。

天空之中,拂塵虛影和靈鰲虛影相互撞擊在一起,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無聲無息之中,四周虛空發出了尖銳刺耳的破裂之聲,一整片的物境破碎了,天空出現了一道有一道斑駁的裂紋,裂紋之中隱約透露出黝黑的光芒。同時,天空之上的空洞之中傳來一聲靈鰲不甘心的怒吼,穿越雲臺法陣阻隔,衝擊整個率意山。不少修行人來不及躲避,登時被這吼聲活活震死,化成一片血霧!

鄧木公還要再說,忽然天空之中,金光連閃,三朵天怒花無視大夏龍圖和三名邪修大戰造成的物境動盪,盤旋飛回了花柱石臺之上。日月星三輝之光具足,天怒花漸漸已快要開始擇主了!

開陽也微有感慨道:“這道門第一人的修爲,不是你我可以輕易議論的!其實除了這一場安排之外,我對他倒是另有佩服。”

鄧木公點了點頭,轉而道:“大哥說這太陰宗的小姑娘還能再得到那最後一朵天欲花?可是就算那道門風宗的老瘋子不取,他身邊的兩個年輕人連大哥都看不透徹,應該都是來歷不凡啊,莫非都與這天欲花無緣嗎?再加上那些虎視眈眈環伺在側的妖物,還有那個一直鬼鬼祟祟在遠處潛伏的修行人,也盯着天欲花準備出手,看樣子他應該也是知天境界了。如此衆多高手,這小姑娘雖然有幾分急智,但是畢竟修爲不足,真的能在這麼多高手之中得到第二朵天欲花嗎?”

開陽目光一動,透過大夏龍圖和三位邪修的大戰看見那座雲臺法陣,似乎看見了雲臺法陣之上的那人。他看了良久,也沒移開目光,緩緩道:“我想,至少他很明白自己所求的是什麼?這道門第一人也正是看透了他這一點,所以纔會做出這樣的安排。所以不管怎麼樣,今天他之所爲的一切,應該都在他自己的目的之中吧,也很快就見分曉了!”

與此同時,那邊風母亦是向天發出尖銳無比的嘯音,再度祭出一道神風,動徹九天之上。這道神風一出現,便帶來一種淒冷之意,比之前任何一道都要來的柔和緩慢,甚至隱約在虛空之中可以看見淡淡地風影,但這卻是一道銷魂蝕骨的陰風。而靈鬼王則是向後一退,三頭六臂同時一動,拋出了六隻靈鰲白爪。六爪飛旋之中,虛空之中顯出了一頭巨大的靈鰲虛影,發出九淵龜怒之聲。

一語點破,鄧木公頓時回過神來,道:“哎呀,真是!我可真是老糊塗了,怎麼忘記這個啦。這靈鬼王手中的六個白爪是弱水淵之中的六足靈鰲煉化而成,乃是天成的神器,更有靈鰲之力、弱水之靈蘊藏其中,變化無窮。大夏龍圖的拂塵居然能與之相鬥不落下風,也必然不是簡單法器,只是……話雖如此,我卻看不出他的拂塵究竟是何等天材地寶煉製而成,竟玄妙如斯!”說着,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一片哀嚎聲中,虛空之中的靈鰲虛影猛地化成齏粉,靈鬼王哇地一聲大叫,三頭六臂之身登時碎裂成塊,又瞬間再度聚合成身,向後倒飛出去。

這一拂塵掃出,大夏龍圖身後的天地都彷彿被他掃了出去!

鄧木公訝異道:“是什麼事?”

鄧木公聽得這話,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赤靈。此時的赤靈已經將天欲花收服了,不由眉頭一皺。開陽知他的心思,在神念之中說道:“無妨,順其自然吧!”

就在天怒花飛出的剎那之間,在率意山南麓由獅駝和鸞鳥爲首的那羣妖物頓時發出各種吼叫,先後向四面八方迅疾無比地搶出,但是他們竟然不是爲了搶奪天怒花,而是見到修行人便將之撲殺。這一夥都是大妖,至少都相當於知道境的修爲。剎那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的修行人頓時倒下一大片,陣陣驚呼慘叫響徹率意山。

原來此人正是白琅山之主白燕龍。他一拳逼退老瘋子之後,隨即便伸手去捉那朵天欲花。不料不知爲什麼一抓抓了個空,而身邊的那個面目木訥的知道境修行人卻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隨即就轉過頭去,不再理他,而另一個則至始至終一動不動。

…如此脫天境界的爭鬥,其餘的修行人都根本插不上手,就算是在一旁觀戰也得躲得遠遠的,否則一旦被稍有波及,無辜送命可是沒處說理去的。原本佇立在率意山上空的各方,除了道門的雲臺法陣還在本位之外,便只剩下了開陽等妖物還在原處了。

鄧木公沒聽明白開陽的話,以爲說的也是他心中所想之事,也附和感慨道:“是啊,這一場安排越是到了這會兒,才越顯出玄妙來呢!只是這樣一來,我就有些不解了。那這第一人對雲臺之上的這人究竟是什麼態度呢?既然他早已佈下這種種安排,說明他早已洞察了一切,那爲何又要放任雲臺上的這人去作爲,引發如此鉅變,讓道門冒此奇險呢?”

拂塵落下,大夏龍圖昂然站立虛空,威如天神般,手持拂塵不動,頭頂蓮冠已破碎飛出,發亂飄飛!忽聽一聲清脆碎裂之聲,只見大夏龍圖臉上的青銅面具碎成兩半落下。眼看大夏龍圖就要露出真容,一陣風起,吹動他的頭髮倒卷,遮蔽面容。隨即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天空,將大夏龍圖帶走,正是令飛雲!

沙七飛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始終就這麼站立在那兒,不管是之前的天欲花九葉紅蓮,還是現在的天怒花赤金五葉蓮出世,都沒有讓他有任何的反應。尤其是他一身所透露的感覺,明明就在眼前,但是卻又好像不在天地之間,以老瘋子這樣的修爲,也琢磨不透其中的奧妙。

三方同出極招,大夏龍圖應對首見一絲慌亂。面對忘我老人,他並沒有揮灑拂塵橫切豎掃,盪開這些黝黑如墨的火焰,而是將拂塵一收,身形化轉成一道虛影,消失在了虛空之中。這死火心焰並非行於萬物之中,亦不在虛空化物之中,而是直接以神念鎖定切入元神,所以大夏龍圖選擇的辦法是一個字——逃!

靈在心剛纔出手一阻忘我老人受傷之後昏迷了過去,被靈清慧救下落在了率意山北麓之下救治,好在只是形神受損,並無大礙。但是靈清慧卻發現那被震飛的靈木枝卻脫手而去不知所蹤了,照理說只要靈在心未死,那靈木枝就應該自行飛回來纔對,不知道是出了什麼緣故,莫非這靈木枝已經被忘我老人毀壞了?靈清慧現在也顧不上這許多,只有等靈在心醒來再說了!

一時間,率意山天上三處,三個大夏龍圖揮舞拂塵獨鬥三位脫天境邪修,以區區一柄拂塵化轉,具道妙、命轉、天化三重道變,各種神通法術層出不窮。三個化身相互倚爲犄角,形成一個三角,將三個邪修阻擋在三角之外,竟絲毫不落下風,讓所有的修行人都是歎爲觀止,驚地張大了嘴巴!

開陽道:“只要是在天地之間,便是天意做主,誰也大不過天意。有時候以常理來看最不可能之事,往往最有可能發生,只有所行與天相合,才能得天之助。但是此中相合之道,又不僅只是順應天心而已,此中玄妙,但憑默感……若是不信,不妨耐心等着瞧吧!”

鄧木公一轉身,卻見開陽並沒有關注眼前的大戰,反而注視別處,順着目光一看,道:“哦,這是那個搶了一朵天欲花的太陰宗的小姑娘,大哥這是……?

白燕龍被這一眼掃了一下,心中竟生出恐懼之感。他正感奇怪,老瘋子的無數拳頭就到了。白燕龍不知爲什麼久伏一擊竟會失敗,不欲對上老瘋子,身形一化,躲開那些拳頭,立即飛天而去!

附近的修行人散逸之時,也有經過三人身邊的,看見這三人還駐足在此,以爲他們沒有注意到那羣妖物的到來呢,好心上前提醒,卻發現三人各具古怪,對其言語不聞不問,奇怪之下也懶得理會,趕緊避往他處了。

忘我老人再一次穿越物境,從虛無之中出現,偷襲大夏龍圖,黑氣拂塵相互一撞,兩人同時向後退去。眼見天時將至,虛空之中那三朵天怒花停下了飛舞,靜停虛空之中,分明就要擇主了。忘我老人大急,一狠心往自己心口一拍,猛地衝半空吐出一口心血。這口血漆黑如墨,落在虛空之上如染跡白紙,竟不墜落。

這兩位邪修見機,也發出了最厲害地一擊!

開陽搖搖頭,帶着一絲淡淡地笑意,道:“二弟你說的十分在理,但是你忘記了一件事!”

鄧木公哭笑不得道:“三弟,難道我就不相信大哥嗎?”

…大夏龍圖這三一之身乃是脫天境界諸物不及,但見到這一口黑血噴出,他卻驚呼一聲:“死火心焰!”小車一轉,急忙向後退避,顯得對着死火十分畏懼。只見剎那之間,虛空之中處處點點的血跡都化作黑色火焰騰起,相互交織匯聚成流,忘我老人隨之投身其中,驅使這黑色火流直逼大夏龍圖。

“就憑你們……”老瘋子剛說出半句,忽然心有所感,周身所感天地都搖晃了起來。一回身,卻是一個滿面兇厲之氣的中年男子從遠處冒了出來,一個跨步,便來到了老瘋子的面前,同時一拳已直衝老瘋子面孔而來。但是這一拳卻擊空了。

變亂大起,老瘋子本來見大夏龍圖似乎受了傷,正要追上去關心,卻不料三頭妖物迎面衝來,各自發出法力衝擊。老瘋子一愣之下,揚手一掃,神風所至,三頭妖物被掀飛上了天。

脫天初境諸物不及,但是這死火心焰雖如火焰卻不屬萬物之中,亦不在諸法之內,乃是忘我老人以本命真元所燃命數而成的一種咒術之力,兇狠邪惡異常。若是沾惹,肉身並不會形成燒灼之傷,但是元神卻爲之所染,如入煉獄之中。施展此術者等於是以命搏命,能夠對敵人造成巨大的傷害,但是對於自身的傷害卻是更大,是損敵八百自傷一千的法術。忘我老人竟不惜以死相搏,行此極端,可見他是非得到這天怒花不可了!

而在率意山的南邊上空,由獅駝和鸞鳥領頭的一羣妖物在大夏龍圖三化之後突然從天上落下,佔據在率意山南麓一塊地方,看起來好像是爲了避開被天上的大戰波及。與沙七飛、老瘋子、伏波真人三人距離不到半里之遙。其他附近的修行人見這麼一大羣妖物突然靠近,當即向四周散逸而去,而老瘋子卻是不屑地哼了一聲,仍舊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目光緊緊盯着天空之上的大戰,嘴裡一個勁地罵罵咧咧地,正是在咒罵大夏龍圖!

…鄧木公這才恍然大悟,道:“大哥,你說的是……哎呀,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原來是從那件神器上來的東西,怪不得能夠抵抗住三大脫天境的邪修。不愧是精擅推命的道門第一人,原以爲他只是將一切都看得透徹無比,沒想到竟然能料及如此細微,果然是入於微,方能入於妙!”

面對如此強悍的硬碰硬鬥法,大夏龍圖剛纔一戰已經消耗極大,按理說應該避其鋒芒纔對。但令所有人包括靈鬼王都沒想到的是,大夏龍圖卻沒有躲閃,反而沉聲一喝,居然緩緩地從小車之上站了起來,一步踏出之際,只見他親手握住拂塵,猛地向前一掃,再度大喝一聲:“破!”隨之拂塵落下,幻化出一道巨大無比的拂塵虛影向靈鰲神魂迎面掃蕩而去!面對這最強之敵,大夏龍圖選擇之法也是一個字——破!

開陽笑道:“二弟怎麼忘記了,這大夏龍圖既然是替人辦事,那人總不能不給他點好處吧!就算那人不給,以大夏龍圖這等粘上毛筆猴子還精明的人,怎麼可能不主動開口呢!你想不到是因爲以爲大夏龍圖得到此物是在其後,怎麼不想想也有可能是在其先呢?”

而在風母這邊,陰風呼嘯席捲而來,他則是顯得要鎮定自如一些,也是將拂塵收起,但是卻沒有逃走。小車不動,他就這麼淡然地坐在原地,眼見陰風吹拂而至,他也沒有做出任何的抵抗,任由陰風吹拂他的身形。但是他的這個化身並沒有被陰風消蝕殆盡,反而隨着陰風越來越厲害,周身散發出了隱隱的白色光毫,在風中抖動不已。看來他並不懼怕風母的陰風,所應對之法也是一個字——受!

此時天象再變,天空之中的無數繁星盡數消失一空,月牙向西而落,但是原本已經快要落山的夕陽竟然逆行返天,再回天之中央。頓時,天光大亮,整個天地之間從夕陽之色又成午陽照天之時!

這一切都瞧在不遠處一小片樹林之中的小魚的眼裡。剛纔大戰一起,她就乖覺無比地離開令飛雲來到這裡。令飛雲也沒有阻攔,並且在小魚走後不久也離開了那兒。小魚雖是先走,卻特地先躲在一處注意了下令飛雲有沒有跟在自己身後,但是卻見令飛雲身形一閃就消失不見了。小魚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不敢多想,趕緊以浮雲遮月的法術潛形來到了這率意山南麓,伺機搶走唯一剩下的這朵天欲花。她頭上的那朵天欲花幾乎已經消失不見了,就快要被她煉化了!

衆人尚未回神,又是一陣嗡然鳴動響起,卻是三朵天怒花分別向東、南、北三處飛去,天怒花開始擇主了!頓時,率意山天上地下,各種異變突生!

老瘋子應之化散成風,避開這一擊。虛空之中傳來他的大叫:“原來是你,白燕龍!哈,終於出手了,真是陰險啊!看你老祖宗怎麼收拾你!”狂風亂卷之處,虛空之中忽然出現數十個拳頭衝着那中年男子掃蕩而來。

開陽聽得這話,知道鄧木公誤會自己所指了,也不糾正,順着他的話道:“這就是這位道門第一人的高瞻遠矚之處了,不僅對天地之變推衍到了一種微妙境界,甚至對於人心之變也是一樣洞若觀火。因此所佈置一切,雖然看似被動,是無奈順勢而爲,但實際則是死中藏機,機中藏變,以天地之變推動人之變,又以人之變造作天地之變,到最後一切之變卻不出他的佈局之內,不算而算,反而能於變中得成其所欲!這纔是大手筆、大修爲、大神通啊!不過,這只是我隱約推測到的一部分,至於其中內情究竟如何,他又還有何等手段,我也猜不透,只有接着往下看了!”

眼見那羣妖物來到,顯然也是爲了爭奪那朵天欲花。這可給她添了不少麻煩,那羣妖物哪一個都不是吃素的,小魚一皺眉頭,卻見老瘋子等三人居然沒有逃走,更感詫異,暗道:“這三個傢伙裡頭,只有老瘋子的修爲有些看頭,但是也架不住那麼多大妖一起涌上去啊!老瘋子做出這種事情不奇怪,而且也有自保之力。旁邊的那兩個分明修爲不高,好像也差不多隻有知道境的修爲,怎麼也跟着老頭瞎起鬨?未免也太相信這老頭了吧?老瘋子是瘋子不錯,那這兩個應該就算是傻子了吧!”

…就在小魚在老瘋子等人背後注視着,見機要奪取天欲花,卻不知她自己也正被開陽看在眼中。這時,一直注視着大夏龍圖力鬥三大脫天高手的鄧木公深深發出了一聲讚歎,轉頭對開陽道:“想不到大夏龍圖居然有這樣的能耐!大哥,若是換成是你,我倒不會吃驚了,但是大夏龍圖乃是人身……咦,大哥,你在看什麼?”

老瘋子見狀,也現出身形,叫一聲:“想跑,哪裡走!”也隨即跟了上去。這時候,藏在小樹林的小魚見此良機,立即飛身來到了近前,她沒有直接去搶那朵天欲花,而是來到了伏波真人面前,詭秘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能把這朵花給我嗎?”

伏波真人看着小魚,目光清澈如水,道:“你若是能叫破我的身份,花可以拿走!”

小魚一眨眼睛,道:“那這朵花我拿定了,有人曾經對我說過你的破綻,其實你是……”

“轟!”

就在小魚正要說出伏波真人的真實身份,突然數裡之外忽然爆發出一聲驚天巨響,竟是出自雷澤!隨即一道紫色雷光遊天疾馳而來,眨眼之間就到了率意山上空。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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