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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極荒地

第九十七章 極荒地

道海三山向南萬里之外,乃是一處極爲荒涼之地,修行人稱爲極荒地。.這極荒地綿延數千裡皆是沙灘戈壁,亂石叢生,怪風四起,整片大地好像是被扒了皮一樣,難得見一點兒的綠意。在曰夜交替之時,此地又會產生極寒和極熱的巨大差異,帶給此地一種難以言喻的蒼涼之意。

極荒地中不僅生靈稀少,更沒有修行人駐足,因爲此地根本不適合用於修行。除非爲了修行某種特別的法術,否則修行人一般是不會到這種生機盡絕之地的。然而所謂生機盡絕並不是說沒有生機,天地之間,曰月所照,怎麼可能會有沒有生機之處呢?生機盡絕說的是隻是此地的生機斂藏不發,萬物不生而已。而造成此種情形的緣故,便與此地的地形地勢,狂**沙有着密切的關聯。

此時正是向晚時分,但落曰掛在天邊始終不肯下山,風中散佈的炙熱之息中夾雜一絲涼意。一處地勢較高之地,有一座被風沙磨礪出無數橫紋的山壁,上面密密麻麻分佈着無數的洞穴,勾通連接,交錯縱橫,隨着亂風發出各種古怪無比的叫聲。

就在這山壁上空,忽然虛空之中現出一道裂縫,兩個身影從中落下,其中一個好像已經昏迷了過去,直接狠狠地摔在了山壁之上,頭部正好撞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令他痛地在地上滾動了幾下,卻始終沒有醒過來。

而另外一個卻是穩穩地落在了地上,雙腿剛猛有力,在這堅硬的岩石上踩出了兩個腳印。這人渾身**,血肉透明,手提黑刀,身上瀰漫一股極強的煞氣,正是剛從道海三山逃出來的黑甲,而那昏迷在地上的正是陸正。

這黑甲落地之時雖沒有摔倒,但是站定之後,身形卻是連着晃動幾下,任憑他如何努力想要穩定,最終仍舊還是一**坐在了地上,吐出一口濃血,大口喘着粗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起來。但奇怪的是,隨着他喘氣,他的胸口卻只有左邊半部分在動,右邊卻是紋絲不動。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左邊身子是活的,但是右邊半個卻像死了一樣!

喘息之中,黑甲的神識之中,一個疲憊不堪的聲音響起:“黑甲,我又救了你一命!”

黑甲亦在神識之中迴應道:“少跟小爺廢話!救我不就是救你自己嗎?小爺問你,屬於我的半個身子怎麼動不了了!”

那疲憊的聲音道:“動得了纔怪!那雜毛老道士用道門至高法器碧玉龍簪逼住你的泥丸,想要直接滅了你的元神,雖然被老子擋下來了,但還是將你的形神封住了。要不是咱們兩個一人管着半邊,老道士意料不到,剛纔我們就交代在玄都山上了!”

黑甲頓時在神識之中破口大罵了起來,將滌玄天罵了個狗血噴頭,又道:“那豈不是說現在的小爺變成了當初的你,只能待在泥丸宮裡,而現在的你卻成了當初的我,可以自如活動了?”

六識道:“可以說是死了,但也可以說沒死,一刀斬諸緣,以老道士的修爲,只怕還沒那麼容易死,只怕是在不生不死之間。”

黑甲哼了一聲,道:“原本以爲大鬧一場,逼迫荒未央去人間,再借着黑刀脫身就好,沒想到這一下幹掉兩個**天,真是意外收穫。這下那個人必能得償所願,倒是便宜他了!”

那聲音罵道:“那要看這個封印什麼時候能夠解開……哎,我說你就不能讓我先緩口氣嗎,一直問個不停!老子剛纔運起來所有的法力才勉強使用了這把戒刀,爲你當下致命一擊,後來還砍了那雜毛老道一刀,又劈開空間帶着你逃出來。這把該死的戒刀,要不是你剛好消化完老頭子所有的血肉,一身的混沌祖氣,只怕老子現在早就因爲被它將法力抽乾而消散了。”

黑甲一驚:“怎麼,你剛纔不是一刀劈中了他嗎?被這把刀劈中,他還不死?”

那聲音哈哈一笑,道:“你要是真把他吃了,他還求之不得呢?到時候看你是不是再來找道門之人用太極陣幫你煉化一肚子的血肉。”

六識語氣之中亦帶着一絲興奮,道:“我也沒有料到,這戒刀在你手裡居然能有這樣厲害。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他在陣中留手,你怎麼可能在太極陣中活下來,順利將老頭子的血肉煉化,發揮出這戒刀最大的妙用。不過,你放心,他既已經上了咱們的船,就不容許他不爲咱們賣命了。”

六識一頓,過了一會兒才道:“呵呵,你向來很聰明,我也不必欺瞞你。你說的沒錯,斷慈山內任何一個妖物,都不可能發揮出此刀斬滅諸緣的妙用,就算是你師父也不行,這世間唯有你才能做到。”

那聲音有些有氣無力的道:“可以這麼說,不過不同的是,之前你可以靈活使用整個肉身,現在我只能使用左邊半個!”

六識想了想,有些不確定道:“應該是死了,不過這倒也難說。”

“不生不死?”黑甲顯得有些煩躁,道:“要麼生,要麼死,哪來的不生不死?”

黑甲不屑道:“扯淡,這世上哪裡來的如果。小爺只知道,現在小爺還活着,雖然被封印了一半,但是那老雜毛卻是死翹翹了。嘿嘿,一刀宰了道門的**天,過癮啊!”

六識不理他自言自語,邊想邊說道:“按照剛纔老道士那發瘋拼命的樣子,這荒未央應該是死了,但老道士殲猾的很,誰知道他是不是裝出來的呢?不過這件事倒是好辦,到時候看那個人有沒有消息過來就知道了。咱們這一下幹得漂亮,就算這小子還活着,短期之內,想必是不可能再現身了。”

黑甲道:“你叫什麼,瞎嚷嚷得那麼有力氣,哪兒像是要消散的樣子。再說了,你要是真消散了小爺纔開心,你累死了就是活該,跟小爺有個屁關係!該死的老頭子,算計着讓小爺吞下他的血肉,什麼混沌祖氣!去他孃的,這老東西頑固的要死,連他的血肉也一樣搞得小爺消化不良。虧他還出這種餿主意,讓小爺主動跑來找道門之人,讓他們組成太極陣來煉我。坑死小爺了,等我回去,非得把老東西的一口一口吃了不可!”

黑甲鬱悶地道:“你能說點人話嗎?啊,對了,我忘記了你不是人。靠,小爺又忘了,小爺現在也不是人。”

六識道:“你以爲佛祖煉製的法器,真的能成爲殺生器嗎?老道士受這一刀,說不定還等於幫了他一把,助他修行更進一步。道門之中的歷代**天,哪一個是會輕易吃虧的,更不要說這種大虧了!”

六識道:“諸緣不及的法器,誰能擋得住!不過,要不是你身上有了如此雄渾的混沌祖氣,你想要催動這把刀施展出諸緣不及的妙用,嘿,只怕才動一下就把你抽乾了。老道士就是輸在了混沌祖氣上,要是他有一身的混沌祖氣,以他的神通玄妙,就是來一萬個你,也不夠他來一下的!”

六識卻冷冷道:“你以爲他就這麼死了?”

六識這話等於間接承認了早就知道這刀的來歷,但是黑甲卻沒有繼續追問其他。他和六識之間有一種十分默契的界限,知道相互之間的底線和尺度。很多事不必問,六識就會主動說出來,而他不主動說的,就算再怎麼問也是無用的。

黑甲愣了楞道:“那還有那個被我一刀斬碎的那個不男不女呢?他總該被我砍死了吧,那老雜毛還留下肉身,你說他沒死。這小子被我砍得碎成了粉末,你不會還說他沒死吧,那小爺可要鬱悶死了!”

“他想得美!”黑甲恨道:“就他那一身臭肉,小爺要是再吃一口,那小爺就是蠢豬!”又道:“不過這次倒是知道了這口刀的大秘密,沒想到它竟然是佛祖煉製的法器,難怪這麼厲害!哎,六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一直沒告訴我?”

六識道:“刀就是刀,只要好用就行,你管他是誰煉製的?難道你把應付那和尚的話當真嗎?真要與他派來的和尚鬥法賭刀,輸了就要還回去?”

黑甲嘿然道:“這麼好的刀,傻子纔會還給那幫吃菜的。這種瞎話編着玩,也只有那種傻光頭纔會相信。話說回來,真不愧是諸緣不及的高手煉製出來的法器啊,連那老道士都擋不住!”

黑甲忽然道:“六識,這把戒刀只有我才能發揮出斬斷諸緣的最大的妙用,是不是?”

黑甲着急道:“那小爺我什麼時候能夠恢復?”

黑甲聽了,似有所懷疑的道:“只有我,那麼你呢?斬滌玄覽那個老道士的一刀,分明是你劈出的。”

六識毫不慌張道:“你我是一體,我早就說過的,怎麼,到現在你還不願意承認嗎?”

黑甲沉默不語。

六識嘿嘿而笑,也不繼續逼迫他,道:“好啦,老子現在氣空力乏,好在你剛纔還順手拽了個道門**來。剛纔我還嫌他是個累贅,現在倒是不錯,正好做老子的口糧。”說着,手提黑刀,支撐着站了起來。雖然只有半個身子能動,但是六識使用法力運轉全身,直接就飄了過去,而陸正仍舊昏迷在地上,他剛纔被一下子拽入移轉空間之內,頓時形神受到極大的衝擊,這才暈了過去。

那六識來到陸正的身前,俯**拽起他的一隻手,便要將他的手臂斬下來吃掉。就在翻動之時,突然陸正的胸口掉出一塊玉佩。黑甲一見,不知爲何心生一種極強烈的熟悉之感,忙喊道:“等等,六識,你先別動,他脖子上有塊玉佩,你拿起來我看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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