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巴葉輪空……帕撒……嗚……各方神靈相助,乞火神之力,祛除妖魔,乞龍神之力,還我水源……點火。”
那邊兩人已經將那個叫元戈的人綁了起來,在他的腳下燃起了熊熊大火。
“啊?真的要把人燒死!”
溫慧大驚,連忙上前對那薩滿喊道:“住手!”
“什麼人,敢在請神之儀上面搗亂,不怕得罪神明嗎?”
那薩滿戴着面具,也看不出他的表情,但從他的動作還有話語可以看出來,他是很憤怒的。
在這勝州之地,還很少有人敢挑釁他的權威。
“這是我家祖傳的洞冥寶鏡,可以造出妖怪原形,你看他明明是人,你非說他是妖,還要燒死他,實在是太慘無人道了。”
溫慧將自己的洞冥寶鏡取出來,照着那個叫元戈的男子,對薩滿說道。
薩滿走過去看了看,卻是微微愣了愣,隨即說道:“這……不過是女人的銅鏡,算什麼寶物?你說的話,讓人很難相信。”
溫慧眉頭一挑,將雙錘取出,轟然砸向地面。
頓時,整個十數米見方的巨大石臺,轟然震動了一下。
溫慧的巨大力量,嚇了那薩滿一跳。
溫慧眼角帶着得意之色,威脅道:“怎麼樣,要我把這整祭壇都拆掉嗎?”
那薩滿抱胸站立,面具下的眼神中沒有半點恐懼,冷笑道:“你力氣過人又怎麼樣?講道理是對的,講蠻力是不對的,我們室韋人寧願死,不能被欺負,聽說中原皇帝有很多兵,一百萬,打了十年仗,還不是沒有打贏我們,聽說還要和親。”
“去死!”
聽着那薩滿的話,溫慧氣的半死,想起自己被安排成爲和親之人,更是怒火中燒。
就在她想要朝着那薩滿攻去,就在此時,龍瀚卻是站了出來,輕聲道:“慢。”
原本要站岀去的南宮煌,悻悻地停住了腳步。
既然龍瀚出手了,這次恐怕又沒他的事了。
雖然只是輕輕的一聲‘慢’,但卻清晣的傳到了溫慧的耳中,讓得她停下了攻勢,轉頭看向龍瀚,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你是誰?”
人羣之中,龍瀚緩步走出,相比在場這數百人,他一個似乎算不了什麼。
可自從他出聲的那一刻起,在場的氣氛卻是爲之一變。
原本的議論紛紛,戛然而止,隨着龍瀚的身形緩緩接近,衆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再也移不開了。
彷彿,這天地之間,不管是明朗的天,又或是萬里黃沙的地,又或是議論紛紛的人羣,都消失無蹤。
眼前,只有這一個緩步走出的男子。
隨着龍瀚每一步踏出,自他的腳下,彷彿有一朵一朵的白蓮在黃沙之中破土而出,綻放開來,等到他遠離,白蓮又漸漸化作光點消散了。
“這人,好生厲害,真是神仙降臨了不成?”
薩滿的口中不由得喃喃自語,眼睛看龍瀚,卻是分明帶上了幾分憧憬之色。
龍瀚步步生蓮,那室韋薩滿也不是庸碌之輩,巫術在室韋一帶也有一些名頭,自然能看得出來龍瀚的非凡之處。
“你說漢人皇帝打不過你們,那是因爲那個漢人皇帝腦袋被門夾了,明明是難得的富國盛世,卻不趁機發展國力,重儒輕武,將軍隊都變得孱弱不堪,打仗也是怕這怕那,一旦有半點頹勢,便立刻想到和親送財,若是漢人皇帝有你們室韋人一半的勇武不屈,你覺得你們室韋現在還存在嗎?”
龍瀚並沒有回答薩滿的問話,而是對他反問道。
薩滿微微一愣,龍瀚的其實,並非鋒芒畢露,甚至像是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但卻讓他生不起一點反抗的念頭。
甚至,聽到龍瀚如此說,他也沒有生氣的意思,而是想了想,點頭道:
“正如你所說的一般,若是漢人皇帝有我們室韋人的一半勇武,憑着你們漢人這麼強盛的國力,我們室韋早就不存在了!不得不說,你們漢人的運氣不好,攤上這樣一個皇帝……但是那又如何?漢人狡滑貪婪,皇帝是這樣,商人也是這樣,不像我們室韋,個個都是好男兒,大王更是勇武超羣,深得我們室韋人的尊敬。”
說起室韋族的大王,那個薩滿卻是昂首挺胸,一點也沒有輸了氣勢。
就是這位大王,讓得小小的室韋,竟然能與漢人打了十年,而沒有受一丁點的委屈,反倒是最後漢人皇帝自己要求和了。
“喂,你怎麼敢說皇上他……腦袋被門夾了?”
聽到龍瀚說自家皇帝腦袋被門夾了,溫慧雖然深以爲然,但還是不由得有些不爽,小聲問道。
“他是你的皇帝,可不是我的皇帝,不光是漢人皇帝或是室韋大王,在本仙面前,都不過螻蟻一般的存在,他若是做得好,我對他奉獻尊敬,他若是做的不好,那在我眼中他和街邊乞丐沒什麼區別。”
說着,龍瀚向着那邊熊熊燃燒着的火焰一揮手。
頓時,那熊熊燃燒着的火焰,立刻熄滅殆盡了。
被燒之人似乎身體有些古怪,在烈火之中也沒有慘叫,現在烈火消散,他也沒有什麼表示,依舊呆愣的站在那裡。
那薩滿沒想到龍瀚毫不客氣便滅了自己的火,想要跟他置氣,卻見龍瀚接着說道:“你要殺他主要是爲了降妖除魔?還是想要求雨?若是降妖除魔,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雖然他的身上確實有古怪,卻算不上妖邪,若是想要祈雨,那我想以龍神的善良,知道你們居然爲了求雨,便做下血祭這樣殘忍的事情,他一定再也不賜給你們室韋雨水了。”
薩滿怒道:“你胡說,既然身體有古怪,那不是妖怪附體又是什麼?就算真的是人,不是妖怪附體,我們室韋古法一直都是以活人祭祀龍神求雨的,每當遇到這樣的乾旱的時候,我們都要獻祭,龍神就會給我們降雨,這是我們室韋自古以來就很靈驗的儀式。”
“我問你,中原有沒有你們室韋這樣以活人獻祭的儀式?”
龍瀚懶得和薩滿爭辯,而是反問道。
“沒有,這樣的方法,你們中原人學不會。”
薩滿還頗爲自豪。
“呵,那我問你,中原缺水嗎?室韋不缺水嗎?”